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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子期:“嘉桐和羅書這邊呢?”
江嘉桐麵露得色:“我們一路跟著馬夫人一家去了廟裡,她在裡麵聽和尚念經聽了好久。
我覺得無趣,就跑到外麵閒逛,碰到一個丫環驚聲尖叫,走過去一看,原來有個七八歲的小女童爬到了樹上,卻下不來了。
那丫環嚇得不得了,我便爬上去將那小女孩救了下來。
後來一送回去,才知道,原來居然是馬管事的小女兒!
那小丫頭簡直無法無天了,爬樹摸魚,打架鬨事,比男孩子還要野!
偏馬管事寵得緊,馬夫人也約束不了。
見那小丫頭一直粘著我,馬夫人便約了我明日去她府上相聚,讓我好好教教那小丫頭!”
程清一旁聽得眼皮直抽:你小時候比她還野!又暗暗為馬夫人祈禱,保佑那馬小姐不會被江嘉桐越帶越野!
兩邊的進展都很順利,紀子期便講了接下來的安排:“今兒已經初八,剩下的時日不多了。
明天開始,我們找馬管事要一組人,分工合作,進行批量生產的試驗!這就是我之前跟大家說的法子!”
“批量生產?如何批量生產?”吳三多不解。
“不是按一人裁剪一套縫製一套的方式,而是分工合作。
首先是剪裁,按照我們之前畫好的裁片排列方法,每四匹布攤開重疊一起一次性裁完,四個尺寸則十六匹布,一次性便可裁出五十二套裁片;
接著是縫製,每個人負責專門的部位,比如縫袖子的縫袖子,縫前片的縫前片,最後再整合在一起。
熟成生巧,速度肯定比一人縫製一套要快許多!”
江嘉桐咋舌,“子期,你這腦袋瓜裡到底裝了什麼呀?像個無底洞似的,總有掏不完的好點子!”
江嘉桐的話難得獲得了幾人的一致認同。
紀子期也不客氣,哈哈笑道:“過獎過獎!”
其實這個法子和蘇氏木匠鋪生產將軍車和自行車的方法是一樣的。
唐氏商行按照紀子期的建議,買了一塊地,種樹蓋廠房,不過廠房修建和招收人手需要時間。
幾人來京的時候,這一切還未完成。
因而這方法唐氏商行暫不知情,所以唐大公子也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方式。
做為優秀的商人之後,他立馬將這一想法聯想到了唐氏其他的業務上。
這一細細思量之下,唐大公子又驚又喜,背上都有些濕了。
若是按此方法推廣到商行的各個版塊,按初步的預估,整個唐氏的產量最少可以提高一倍以上!
沉穩的唐大公子有些坐不住了,語氣帶著迫切,“子期,我想將你的這個法子寫信告訴我爹,你覺得如何?”
紀子期明白唐大公子所想,當下換上嚴肅的表情:“唐宋,你聽完我接下來的話,再作決定。
這本來也是我要提前跟你們說明的。
在新的運作方法下,原本七天一套,一個月四套,一個組二百套的數量,按照我的估算,最少一個組一個月可以縫製四百套以上的寒服。
這是個好事,也是件必須推廣開來的事!
但,這件事在短期內甚至幾年內都帶著極大的隱患!
黎國的軍隊人數有限,即代表寒服的需求數量有限。
在總需求不變,而生產速度提升的情況下,則代表會出現什麼後果?”
羅書:“減少工人的數量!”
“對,沒錯!”紀子期點點頭,“以前五十人一月縫製二百套,現在隻需要二十五人便可縫製二百套甚至更多,代表著有一半以上的人會失業!
失業的人可能是家中主要的經濟來源,短期內會造成家庭不和,甚至動蕩。
或者從開始失業時,便會有人聚眾鬨事,一個處理不好,會帶來更加嚴重的後果!”
幾人麵色越來越沉,開始帶上了不屬於這個年齡的凝重。
“那你的意思是,這樣做其實是不好的?”江嘉桐小聲問道,“如果真的推廣開來,我們不都成了壞人了?”
“也不是!長遠上來說,一個人做得熟練了,其所得的工錢肯定比之前多!
而商家的生產力上去了,有了多餘的錢之後,便會投資在其他事業上,這樣就又需要人手了。
這是一個良好的大循環。
隻是短期內的壞處必定大過好處,商家的錢並不會立杆見影的多出來,需要一個時間的積累。
而且多出來的錢,投資什麼行業,做什麼事情,這些都需要經過仔細規劃和長期思考,並不是單純頭腦一熱,想做什麼就直接做了。
這點,唐宋應該深有體會!”
“是的!”唐宋額上又冒出了密密一層汗,還好剛剛一時衝動問了一下紀子期意見,若冒冒然寫信給他爹,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唐氏每投資一個新的行業,最少需要經過五到十年觀察才會最後下定論,有些甚至更久!
同一行業的鋪位擴張,其選址也需要幾個月的觀察溝通簽定合同,整個流程下來,也要幾個月到一年不等。
有時候為了等一個好的鋪位,各大商行明裡暗裡的出招搶奪,可能會花上更長的時間!”
江嘉桐吐吐舌頭,好複雜啊!
“所以,如果我們的法子運作成功,勢必是要推廣開來的!
但前提是,必須先想好如何安撫和安置那些即將失業工人的方案,否則對我們來說,很可能是得不償失!
因為,以我們幾人目前的情況,萬一發生變故,分分鐘會被推出來成為眾怒難犯下的替罪羊!”
紀子期的語氣帶著些許嚴厲,“所以,在未有周全的方案前,最好不要向外泄露一個字!免生事端!”
幾人屏住氣息,點了點頭。
隔日,紀子期便向馬管事提出了計劃中的要求:“馬管事,需要請您幫個忙!”
“紀小姐不必客氣,請說!”
“關於這次術數大賽的考試,我們幾人想了個法子,請您借調其中一個組出來,單獨讓我們試驗一下!”
“哦,什麼法子?”馬管事的有些好奇。
聽說去到鎧甲、弓、箭三處工坊的其他學院的學生們,一早就開始進行試驗了。
這棋林學院的幾位,每天就是到處亂看亂晃,亂問亂摸,正事沒見他們乾,歪事倒是一籮筐。
比如那個生得比小娘子還俊的吳三多天天跟他套近乎,還有另外兩人江嘉桐及羅書,乾脆同他夫人和女兒熱乎起來了。
還以為他不知道他們的小心思?哼,馬管事心中有些不以為然。
但眼前這個小娘子似乎有些來頭,與去年剛升任的戶部侍郎曹雲清的關係,看起來非常熟稔,倒是有些不一般。
倒不是他有多猥瑣,而是這不是親人關係的男男女女的事情,外人看來總會帶上一絲曖昧色彩,馬管事的也是如此。
因著這層想法,馬管事對幾人不僅是麵子上的客氣,心裡也略看重了一兩分。
見幾人終於有了動作,馬管事有些好奇便有了這一問。
紀子期笑眯眯道:“馬管事,您知道我們這是在比賽,為了公平起見,這中間的一切務必是要保密的!
本來對您是不需要隱瞞,可請您想一想,萬一我們的方法真的起了作用,會帶來什麼後果?”
什麼後果?馬管事開始還有些疑惑,再一深想,越想越心驚!
寒服工坊是定量提供,產量上去了,則人數就會減少,或者是工坊的數量會減少。
也就是說,他老馬管的這個工坊,要不就是減人,要不就是關門!
他倒無所謂,這些年也存下了不少銀子,夠他後半輩子花銷的。
或者是去哪個商行做個管事,都不成問題,指不定比天天同那班官大爺打交道更痛快!
而且衝著他是皇家工坊出來的人,肯定還能多優待幾分!
可下麵的那些工人就不同了!
上麵的那些官老爺們也不同!
若事後被人知道他知情不報,分分鐘會被整死!
馬管事渾身打了個寒噤!這確實是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的事情!
陛下對此次的考試非常重視,如若他偷偷將他的猜測報給上官,被陛下知道是他泄的密,那可不是被整死這麼簡單的事了!
若天子一怒,誅其九族都有可能!
還不如索性推脫對方保密工作做得好,自己也完全被蒙蔽在其中了!
馬管事的心怦怦跳得越來越劇烈!
紀子期見他神色越來越蒼白,知馬管事想明了其中的利害關係,遂又微笑道:“馬管事,這借調給我們的那一組人,也請務必嚴厲叮囑,絕不可對任何人透露任何一個字!
這中間要是出了什麼亂子,我們幾人年紀輕,資曆淺,這後果可是承擔不起的!”
馬管事心中一凜,此時才察覺這幾日來,一直笑臉相迎的小娘子,真正說起話來辦起事來,其老練老道,絕對不在他之下。
倒是他小瞧那幾人了!
馬管事收起心中的輕視之心,調整好呼吸,正色道:“紀小姐,請儘管放心!
這件事老馬我絕對不會讓一丁點風聲從這寒服坊透出去!
也絕不會讓借調的五十人之外的任何一人知曉此事!”
他心中有種預感,這幾人此次辦的事情,指不定真的會掀起驚天巨浪!
挨著風暴邊緣的他,唯一能自保的方法,便是儘量遠離這風暴!
馬管事給他們安排了最偏遠的一個格間,他給那五十人傳達了什麼樣的信息,紀子期無從知曉。
隻知道當幾人來到格間的時候,那五十人均戰戰兢兢的,頭低垂著,大氣也不敢出。
紀子期雖覺得誇張了點,但現在這種狀況確是最有利的!
時間有限,若中間有人不配合,他們也無精力再去管理這批人。
現在對於幾人來說,聽話及配合是最重要的!
紀子期簡單地說了幾句後,按舉手的方式進行了簡單的分工。
於是拉布的拉布,裁剪的裁剪,記錄的記錄。
江嘉桐和羅書今日赴了馬夫的人約,紀錄的事情就交給了程清。
按照紀子期的方法,作了一份簡單的花名冊,人名、縫製的裁片部位、領取的數量等。
幾人約花了足足一整天的時間,才將這些事情安排完畢。
接下來的幾天,紀子期幾人每天早出晚歸,泡在那間格間裡,因應各裁片部位縫製時間的長短,不時地調配人手!
第二天的時候已經開始有了成品。
這邊杜峰邊續三天登門拜訪紀仲春,均被紀仲春給擋了回去。
紀母越看越高興,“春哥,我看這杜峰還不錯,長得俊,家世也配得上,關鍵是對小雪長情!
這天天上門來看你的冷臉,也沒一絲不耐煩!我看小雨小風小星幾個也挺喜歡他的!
彆看小孩子小不懂事,其實反應最真實,誰真的對他好,誰是客套敷衍,小孩子立馬就能察覺!
小雪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我做娘的,自然也不舍得她!
可小雪年紀說小也不小了,先定下來,過二三年再成親也是可以的!”
紀仲春看杜峰卻是越看越惱火,“這都什麼人?天天死皮賴臉的上門,都說我家小雪還小了,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的?
收買幾個小的又算什麼意思?哼!”
紀母一旁暗中心道:我看你指不定心中多得意!
口中卻勸道:“春哥,年輕人麵皮薄,你這樣毫不留情的拒絕,到時候人家死了心了,不再上門來了,看你去哪找地哭去!”
紀仲春鼻腔重重一哼,不來就不來,我家小雪還愁找不到好人家?
想是如此想,可杜峰第四日起不再上門時,紀仲春心裡輕鬆之餘,又有些悵然若失。
杜峰見連續三日,未來嶽丈大人都不肯鬆口,也沒給個好麵色,便改變了策略。
這天蔣大師剛從皇宮出來,準備回府時,被人攔住了轎子,說是杜元帥之子,威遠將軍杜峰有事求見!
杜雷的孫子?杜長青的兒子?
自從杜雷退隱鄉野後,兩府之間一向無往來,這杜峰找他又有何事?
蔣大師心中如此想,便讓人停了轎子,支開了下人,喚杜峰上來問話。
還未開口,杜峰就恭敬地行了個禮,“太爺!”
太。太爺?蔣大師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兩府從無姻親,按他和杜雷的身份與交情,杜峰也就喚他一聲伯公,怎會是太爺?
他攸地想起了紀子期兩姐妹,莫非……
“咳咳,”蔣大師收回手,麵色淡定,擺出長輩的姿態,“老夫年歲長過你祖父,雖並無深交,也算得上是君子之交,你喚我伯公即可!”
“太爺!”杜峰並不改口,直接表明來意,“在下想娶您的曾外孫女,紀小雪!”
果然如此!
蔣大師心中輕哼,不動聲色,緩緩道:“如此你該找媒人擇日上門,找小雪爹娘去提親!”
“在下已經四次登門拜訪,嶽丈大人均不應允!”
被人拒了四次也不惱?還能如此不卑不亢?這小子,倒是有些氣度。
而且,連婚事都未允,竟直呼起嶽丈大人了?
果真是杜家的子孫,爺孫三人全一個樣,霸道加…無恥!
蔣大師雙眼微垂,氣定神閒,態度輕鬆,“既如此,老夫也幫不了你!小雪爹娘健在,自有他二人作主!”
“太爺在皇宮可曾聽過紀子期的名字?天涼杜家軍中的紀子期!”
杜峰突然轉變了話題,蔣大師有些不適應,皺眉道:“這紀子期術數出眾,立下奇功,老夫自是知曉!
也因為她在軍中做出的這些成績,才有了這次與眾不同的術數大賽試題!”
“紀子期就是紀小雪!”
“什麼?”蔣大師微閉的雙眼猛地張開,一向嚴厲的麵容上露出驚異。
“紀子期就是紀小雪!天涼杜家軍中的紀子期,就是您的曾外孫女,紀小雪!”
杜峰眼神堅定地與蔣大師對望,“當初不知何故,她女扮男裝去了天涼糧草署,在下也是在最後離營那一日,才得知她是女子!
後來翻看軍中記錄,卻找不到關於她的任何資料。
曾與她有過接觸之人,聽她說過她來自天順。
在下二月底回京後,向陛下要了這幾年積下的三個月假期,打算去天順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