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權在晚上八點還是清醒著,手機上沒有宋新涵的消失,不知不覺等到了原來約好的九點,依舊不見宋新涵的回應。
期間陳益生來過一次,噓寒問暖無微不至。
宋易權問他傍晚的時候和他一起在門口的是誰,陳益生抱怨封貿喜怒無常,本來一起來看宋易權,走到門口腦子裡麵拐了彎,硬是不進門。
封貿表麵上是一個閒人,心底還是放心不下榮唐,沒必要勻時間來看他,宋易權不覺得哪裡不對勁。
此時,月亮掛在中天,四周沒有礙眼的雲層,樹影婆娑,隨著暗風搖動枝葉。
宋易權睡意朦朧,腦海裡麵沒有多做思索,一呼一吸之間見見纏綿。
忽地,他睜開瞳孔顫抖不已的雙眸,悶哼一聲,整個人弓起身,雙手用力壓住了膝蓋。
又疼了,駭人的頻率打破了今日唯一的平靜。
深夜十二點半,宋易權趁著意識還在,左手猛地砸在櫃麵上,準確無誤摸到了藥瓶。
很疼,比下午的時候疼上一倍。
宋易權的手也漸漸不受控製,他顫抖著打開瓶蓋,呼吸緊促,眯著眼打開瓶蓋——
空的。
瓶內餘留一股哭味,還有四五顆的白色藥片不見蹤影。
是誰?
誰的手腳那麼不乾淨,隨便動了他的東西?
當下的情況不容他再去細想了,宋易權放棄藥物壓製,轉手去拿手機,翻身太猛像上次一樣砸在地上。
“咳……”
宋易權咽下出口的聲音,靠在抽屜上,一手往上拍打,另一隻手在地上的手機上按了緊急聯係人電話。
“哐當!”
櫃子上麵的台燈英勇就義了,玻璃渣片子濺得四處都是,有的跳到了宋易權的手背上,在青白的皮膚上有雪上加霜似的劃了一道口子。
殷紅的血迫不及待流了出來,宋易權管不上這點傷痛,貼麵倒在冰硬的地板上。
“喂……”
電話那邊靜到一種可怕的境界,或許是宋易權聽不見回答了。
……
今天一整天陳益生都沒落下閒,和攝像機作為一個本體,回來精疲力竭,又抽時間去看宋易權,現在洗了澡倒在床上,感覺身上的骨頭需要重新組裝一下。
隔壁發出了玻璃物件摔碎的聲音,陳益生夢中驚醒,第一反應就是宋易權出了事。
他像一隻沒有頭的蒼蠅,下床拖鞋也隻穿了一隻,不倒翁似的打開了房門。
“易權!”他喊。
走道裡麵的燈光亮得晃人眼球,來來往往全是陌生的麵孔,陳益生呆滯在門口,喃喃道:“新涵姐,你怎麼在這,我不是在做夢吧?”
宋新涵領四五個人進來,沒管節目組的詢問,徑直朝向宋易權的房屋。
“來接易權的,馬上就走。”宋新涵麵上有疲色,白色的西裝上沾染了黑色的汙垢,她抬手開門。
宋新涵耳朵後一縷秀發掉了下來,她看見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宋易權,吩咐道:“快進來,小心一點,不要踩到玻璃。”
其他人隨在她的身後。
“易權,你不要嚇姐姐。”
宋易權四肢酸軟,撈也撈不起來。
陳益生猛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要擠進來:“易權,怎麼了!”
宋易權被抬上輪椅,右手垂落下來,唇上血色全無,臉上不見一點紅潤。
恍若一個精致怪異的人偶。
“益生,麻煩你和節目組說一聲易權我接走了,你知道易權的想法,他不希望外界知道他和宋家的關係。”
宋新涵打完招呼,風風火火把宋易權帶走。
“不是,新涵姐,易權他有沒有事?”
宋新涵龍卷風一般,迅速來,又迅速走,除了隔壁的陳益生倒也沒有驚擾到其他人。
恍若大夢,陳益生扶額,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回頭望空蕩蕩的房間。
宋易權身體出了什麼狀況?
宋新涵怎麼會出現在這?
他現在怎麼和節目組解釋?
一乾問題圍繞著陳益生,他煩躁急了,更多是關心第一個問題。雖然他平時不過問宋易權的傷情,那是怕揭人家傷疤,並不是真的一點也不關心。
凝重歎氣,陳益生撓頭抓耳,茫然看向樓梯口:“易權讓宋家接走了。”
封貿觀看了整個過程,連同陳益生猴子一樣在原地沒有一點招數也沒落下。
看突然落寞下來的門口,即使以前那也不熱鬨,但至少不顯得冷清。
“宋家接走了?”封貿反問自己。
陳益生還以為他耳背:“對啊,看這個樣子,是不會回節目來了。”
封貿食指拂過下唇:“我明天也走了,董事長叫我回去。”說完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