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陰謀算計(1 / 2)

金閨嬌嬈 塗山氏 10173 字 2024-03-09

一連幾日,宋文禹都是以公務繁忙為由住在了書房,可這並沒有將孟一葳打傷他的這件事情給瞞住。相反,在他住去書房的第二天,阿金就已經知道了那日孟一葳與宋文禹在偏廳起了衝突,隻是不清楚細節罷了。

與此同時,還有一件事情讓她有些在意,那就是沈玉再一次失去了聯係,算起來也已經是有半個多月杳無音信了。

“阿珍”,這一日,阿金寫了一封信,並將阿珍喚了進來,“把這封信交給初見,便說讓他想辦法聯係藥王穀的人。我總覺著,沈玉那邊怕是出事了。”

阿金的話隻說了一半,他依稀覺著宋文禹突然對自己避而不見,還有孟一葳的突然到訪,都和沈玉有關。可口說無憑,這些猜想都做不得數。

阿珍接過了信,有些猶豫地看著她,“姑娘可是想好了?若是將這封信發出去,還不知道藥王穀那邊要怎們編排咱們呢。”

“不說,若是日後沈玉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更是麻煩”,阿金無奈地看了阿珍一眼,“再說了,之前義父恪守承諾,壓根就沒有將鴿子放進內城。我們若是想要打探到沈玉的消息,還得藥王穀出手相助。”

阿珍抿了抿唇,向阿金行了個禮,轉身正打算出去,又被阿金叫了回來,“再交代你一件事,你離府之前,將懷仁叫過來。”

阿珍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就覺得這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張嘴剛要說難處,忽然又明白了過來。於是她狡黠一笑,對著阿金回道:“姑娘放心,奴婢定將那廝給綁過來。”

阿金被阿珍俏皮的樣子給逗笑了,不一會兒,臉上那抹笑意漸漸淡去,隻留下一臉惆悵。懷仁被阿珍推搡著進來的時候,正好就瞧見阿金這幅落落寡歡的模樣,人已經到正主麵前了,再想著逃跑也沒什麼意思。

更何況,他也逃不了。

“大少夫人……”懷仁向著阿金行了個禮,便垂著頭,等著她的吩咐。

阿金聞言側過頭來盯著他看了半晌,“為什麼請你過來,不用我說,你應該清楚的吧。”

“大少夫人,您這真是高看小的了。小的被阿珍姑娘這麼一路拎過來,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啊。”懷仁連忙應道,回答得滴水不漏。

見他這般反應,阿金倒也不生氣,隻是又慢條斯理地說道:“你不知道,沒關係。我問你答就是了。”

說完這句話,她抬起頭來看向窗外,語氣平淡地讓人摸不透她的心思,“孟大郎君突然到訪的那一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且說與我聽。”

……

因為臉上有傷,宋文禹尋了個由頭向朝廷告假在家,所謂公務繁忙,不過是他的托辭罷了。其實這麼躲著阿金,並沒有讓他心裡好受多少,反而愈發地沉重。

阿金和孟一荻二人的身影時不時地在他腦子裡晃悠,讓他沒有辦法集中精力做事情。這種情況,宋文禹從來沒有碰到過,這讓他嘗到了束手無策的滋味。

而今的他,即便手握書卷坐於案前,也不過是在虛度光陰而已。正在他發呆的時候,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了。他本以為進來的是懷仁,便下意識地將注意力放在了書本上。

阿金依靠在門邊打量了他一陣,這才進到房間裡來,在他對麵坐下,一手托腮看著他道:“夫君彆裝樣子了,阿金又不是外人。”

阿金的聲音忽然在宋文禹的耳畔響起,著實嚇了他一跳,差一點書都沒有拿穩。他猛地抬起頭來,與阿金對視了片刻,他的倉惶失措全都落在了阿金的眼睛裡。

“你……”宋文禹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他把臉轉到一邊,似乎是不想讓阿金瞧見他的狼狽。

“你是想問,我怎麼突然來了?還是想問,我是怎麼進來的?”阿金保持著托腮的姿態,氣定神閒地將宋文禹藏在心裡的那些話全都翻了出來。

宋文禹放在雙膝上的手有些緊張地攥成了拳,阿金見他始終不肯再轉過頭來,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你彆躲著了,那天怎麼回事,我都知道了。”

她話音剛落,還未等宋文禹有所回應,人便已經到了宋文禹麵前。隻見她彎下腰,雙手捧著宋文禹的臉,好讓他隻能盯著她琥珀色的眼睛瞧,“你這臉上隻是淤青沒錯,但若不好好地活血化瘀,你就算請了半個月的假,都不見得會好。”

“阿金……”宋文禹有些難堪地瞧著阿金,他聲音乾澀,皆是因為不知該如何麵對阿金。

阿金像是沒有瞧見他的窘迫一般,一心一意地觀察著他臉上的傷勢,將他的臉轉來轉去。最後,她才鬆開手道:“孟一葳下手夠狠的,你當時怎麼就不想著躲一躲。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你臉上的傷這麼明顯,早晚會讓人知道是孟大郎君下得手的。”

其餘的話,自不必說。眼下隻要宋文禹受傷的事情和孟大郎君關聯上,孟一荻的處境就會更難堪,這也是為什麼宋文禹不願意頂著這一臉傷上朝的緣故。

阿金見他不搭腔,便知道他不想深談這件事。她直起身子來低著頭瞧了他一會兒,這才又輕聲說道:“我叫懷仁打盆清水進來淨手,然後我來給你處理一下傷口。”

說著,她便去開了房門,低聲吩咐了幾句,這才又關上門。一轉身,就瞧見宋文禹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宋文禹問道。

阿金一邊走近他,一邊答道:“原先心裡就有了些猜測,但是若說知道,也是剛才一會兒的事情。”

“嗯”,宋文禹說不上來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以前對阿金避而不見,他本就有些愧疚。而今把話說開了,他也並不覺得輕鬆,“阿金,這件事情……我還沒想好應該怎麼辦。”

“你應該知道,對於這件事情,你是束手無策的”,阿金一針見血地回道,她的話讓宋文禹的臉色有些難看。可是事到如今,她也管不了許多了,“你越是想要幫她一把,她的日子便越是難過。”

宋文禹的身子緊繃著,就連嘴唇都抿成了一條線。這些淺顯易懂的道理,他又如何不知道,可他卻偏偏想要破了這個死局。他的心思,阿金也一清二楚,可是她偏要說破。

正在這時,懷仁端了一盆清水進來,見房間裡氣氛有些尷尬,也不敢多做言語,放下阿金要的那些東西,便又悄悄退了出去。阿金走到水盆前仔仔細細地淨手,又捧著一小盒藥膏來到宋文禹麵前,“頭仰起來,看著我。”

宋文禹聽話地照做,就見著阿金將藥膏塗抹於掌心中間,用人體的溫度微微將之融化了,才給他上手塗抹。她的力道不輕不重,恰到好處,讓宋文禹感到有些刺疼,卻還可以忍受。

“你這幾日若不想回東廂房裡住,便不回去吧。但是每日我都會過來給你上藥,不出三日,淤青就不會那麼明顯了”,阿金一邊給他推著淤青,一邊如是說道。

她的雲淡風輕,讓宋文禹心裡堵得慌。他時不時地打量著阿金的神情,卻根本摸不透她心裡真正的想法。半晌,他突然伸手抓住了阿金的手腕。阿金愣了一下,終於正眼看他了。

“你是在生我氣嗎?”宋文禹剛問完這一句話就後悔了。明明是他先做了逃避的選擇,事到如今卻問被動接受的阿金是否氣憤,簡直不知所謂。

他本以為阿金會反唇相譏,卻沒想到阿金隻是平靜地瞧著她。可不論她如何冷靜,他都從那一句問話裡覺出了幾分哀傷,“文禹,生氣的那個人,不是你嗎?”

“我沒有!”宋文禹有些急了,聲音高亢了些。見阿金皺著眉頭瞧著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他將阿金的手腕抓得更緊了些,又刻意壓低了聲音輕聲說道:“我從來沒有生氣。”

“那你可有曾責怪”,阿金垂下眼來,不再看他。她感覺到自己在問完這句話時,對方的身子似乎有些微的顫抖。阿金察覺到這一細微的動靜,掛在唇邊的笑意,更為苦澀了,“多少還是有的吧。畢竟當初提議讓沈玉救人的,是我。說不定,你還曾經惡意揣度過我的真正用意,對吧?畢竟,我可不是沈家千金。我是通天閣上的大姑娘,江湖人稱小魔女的梁金啊。”

宋文禹身子一抖,一把將阿金禁錮在自己的懷裡。此時此刻,他已經顧不了這麼多,哪怕將人圈在懷裡,也無法撫平他心中強烈的不安,“阿金,我沒這麼想過你。”

阿金抬起手來摸了摸他臉上的傷勢,眼睛裡帶著些受傷,也帶著些心疼,“我知道,你現在心裡沒這麼想。你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又怎麼會有這麼糊塗的想法呢。隻是啊……你也沒有否認,你在後悔當初找了沈玉。”

說罷,阿金雙手抵在他的胸前,輕輕一推,便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阿金向後退了幾步,這才又站定看向宋文禹,“你心中尚有魔障未破除,在此之前,你不回東廂房,我也不會勉強你。藥膏我放在這兒了,明兒個我再過來看看你。”

阿金一邊說著,一邊將那盒藥膏放在書桌上。之後,便毅然轉身離開,決絕的樣子讓宋文禹的一顆心跳得厲害。待到房間裡又隻剩下宋文禹一人時,他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力氣一般,一下跌坐在了椅子裡。

阿珍與懷仁守在書房門外,二人都是練武之人,再加上宋文禹與阿金的談話並沒有避諱旁人,自然也讓他們聽了去。二人神情都十分凝重,相比之下,阿珍的臉上還多了些許憤怒。

正在她對懷仁怒目而視的當兒,阿金突然就從房間裡出來了,“阿珍,咱們回去吧。”

“是,姑娘”,阿珍跟在阿金身後,臨走之前還瞪了懷仁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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