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才又和徐之敬聊了些有關醫理藥物的具體事情,得知有幾種藥草可能難尋,自是又一口應下。
為了祝家莊的未來,祝家絕不會輕忽此事。
他已為祝家想好了退路,即便他和英台結親,那幕後之人也不會放棄祝英台這種會鑄金人的本事,馬家少不得要被逼得家破人亡。
祝家這是鐵了心要把他拉下水,好為他獻策獻力,或是竭儘全力先保住祝英台,從而保住馬家。
雖說祝家莊不仁,可祝英台出身祝家,他有意和祝英台長期合作,就不可能完全不考慮祝家的事情。
祝英樓那樣草率地放一把火造成“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假死根本無法服人,要讓幕後者最終選擇放棄祝英台,必須要讓他們相信她的身體狀態根本沒辦法長途跋涉,而且還會危及其他人。
現在祝英台對外已經“毀了容”,但單純毀容不夠,假死容易弄假成真,唯有得了無法醫治的惡疾才行。
祝家和馬家想要結親,幕後之人必定要派人問責,這便是裝病的最好時候,等祝英台染了“惡疾”,糊弄走了建康那邊的人,他家因為“惡疾”拒親便不會有道義上的問題,也不會影響他日後的婚事。
至於祝英台,自然是不能“痊愈”的,到底是就此假死遁走還是想法脫離那邊的控製,讓“祝小郎”出世,端看祝家莊的選擇。
也難為馬文才倉促之間想出這個法子,這比直接退親引得兩家關係緊張更好,而且幫祝家莊解決了迫在眉睫的問題,即便最後的結果還是要退親,祝家莊也沒辦法指責什麼,除非他真想看著祝英台被帶走。
當然,因為這番謀略是倉促中想出來的,其中還有許多粗陋之處,譬如褚向知道祝英台和自己交好,兩家結親並不會讓祝英台“抑鬱成疾”,怕是還要想些其他連褚向都能被騙過去的理由。
當務之急便是把裝病的藥做出來,和祝家莊製定好“做戲”的步驟,以及……
無論是在丹陽的“祝英台”,還是在鄞縣的祝英台,都必須先接回來。
沒了女主角,戲還怎麼唱?
馬文才這邊得了徐之敬的肯定,當即迫不及待的想回去推行他的計劃,在被徐之敬送出去時,他慎而慎之地又提醒了徐之敬一次。
“徐兄,這件事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包括和你交好的褚向。”
“褚向?”
徐之敬不知道為什麼會提到褚向,笑著說:“他不是喜歡多問的人。況且,我也好幾天沒見過他了。”
褚向好幾天沒出現?
祝英樓說他出現在會稽學館,必須要對褚向那邊有所交代,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話說起來,我看他似乎和什麼人有過爭執。”
徐之敬皺著眉,“我最後一次見他時是想邀他一起下山買些東西,那時他遮遮掩掩不出,我看他的臉似乎有點腫,像是被人扇了耳光。”
“啊?”
馬文才一驚。
“也許是我多想了,他如今是天子門生,誰敢對他動手?”
徐之敬為自己的猜測好笑。
“正是如此。”
馬文才對這個話題一笑而過。
“大概是不小心撞到了吧。”
馬文才將疑惑壓在心底,又再三謝過徐之敬,這才跨出院落。
這一出去不要緊,甲舍中一片沸騰景象,甚至還有乙舍的學子擁到甲舍附近,似乎要看什麼熱鬨。
上一次這般人聲鼎沸,似乎還是祝英台書寫“書牆”的時候。
馬文才莫名地拉過一個士生,開口問:“兄台,發生什麼事了?”
“啊,文才兄!”
被拉過的士生一臉興奮地說:“你還不知道吧?虞舫請人捉刀被發現了,說是滿滿一書匣的文卷,散的到處都是!”
“賀館主讓他到謝使君麵前重新射策一次,為自己正名哩!”
“文卷?”
馬文才赫然一驚。
“是啊,不同字跡、不同行文風格的策論,嘖嘖嘖,鬼相信是虞舫寫的!”
馬文才放開那士生,一臉古怪。
之前他曾笑著和傅歧談論,說若是虞舫派人捉刀,一定會有些蛛絲馬跡漏出,於是便稍微打聽了下。
但因為祝英樓來訪,加之祝家結親的事情太過急迫,他就沒心神繼續調查下去,把這件事丟在了那裡,準備等祝家事情想出辦法,再空出手來關注虞舫這邊。
既然他沒有動手,那是誰下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徐之敬好笑地看著自己的這位好友,“你當我是神農氏嗎?在地裡拔幾根草嚼一嚼就能給你新的藥方?”
被電視劇所騙的眾讀者:(疑惑)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