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之護送使臣去過魏國,對於洛陽推崇備至。
“如今聽聞魏國動亂四起,還不知舊日繁華的景象現今如何,其實我心裡有些可惜。”
“所以才有‘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之說。”
馬文才表情淡漠,“魏國的隱患從幾十年前就已埋下了,隻是洛陽那群人隻顧著花天酒地,看不清現實。胡太後以為反對她的人都在洛陽城裡,隻要殺了就一了百了,卻不知道外麵那些活得連狗都不如的人,早就想要活吞了他們。”
“看來佛念受花將軍影響頗深啊。”
這話說起來有些大逆不道,然而陳慶之出身庶族,又從花夭那知道過六鎮現在的慘狀,所以也隻是唏噓。
“所以佛念如何看現在的魏國?你覺得那爾朱氏族能改朝換代嗎?”
“這就不是我們該考慮的了。”
馬文才對陳慶之舉杯輕笑,“我們是梁臣,又不是魏將,北海王借兵,我們出兵,等把他送到洛陽,管那位置上誰坐!”
陳慶之知道他此言不實,卻也不好再多問,撚了撚頷下的胡須,滿臉無奈。
“兩位大人在聊什麼?”
北海王世子怕兩人會覺得受到冷遇,特意過來攀談。
“可否與在下同樂?”
“在聊些洛陽舊事。”
陳慶之長袖善舞,拉著北海王世子就談起之前和魏國使臣的舊事,說到興起,又一指旁邊的馬文才。
“說起來,這位馬侍郎和你們魏國人頗為投緣。我現在騎著的寶馬金龍是貴國的劉將軍‘送的’,而貴國的花夭將軍和馬侍郎私交不錯,臨走前還將自己的大宛寶馬贈給了他。你們魏國楊大眼將軍的遺腹子楊白華如今和我們這位馬侍郎稱兄道弟,甚至還在我白袍軍中做了個軍主……”
陳慶之原本隻是想幫馬文才攀攀關係,和北海王世子有些可以聊的話題,卻沒想到等他笑著說完,北海王世子端著杯子的手都在發抖。
“馬,馬侍郎騎的是大宛馬?”
他好似特彆吃驚這個,“不知馬侍郎和花將軍那個,那個私交……”
馬文才被北海王世子這個吞吞吐吐的態度逗樂了,竟然輕佻地挑了挑眉,斜覷著看他,笑得有些邪氣。
“世子覺得呢?”
“馬,馬侍郎實在是膽識過人,阿不,實在是彆具一格……”
北海王世子語無倫次地應對了幾句,最後竟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丟下一句“在下還有些事,待會兒再奉陪”,落荒而逃。
“他這是怎麼了?”
陳慶之被北海王世子這一番舉動驚得瞪眼,遙望著他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
“世子的城府,比起其父來,實在是差得太遠。”
馬文才撇了撇嘴。
一聽到花夭的名字就驚成那樣,是生怕彆人不知道其中有鬼嗎?
***
另一邊,傅歧領著七八個金部的小吏,推著宮中運送物品的小車,一齊向著禮賓院而去。
今日禮賓院裡大半魏人都去景園赴宴了,留在禮賓院中的大多是並不受北海王元顥重視的門客,還有留下來看守的侍衛。
這段時間傅歧刻意經常來禮賓院“刷臉”,看守的侍衛大多都認識了這位對他們“照顧有加”的金部郎中,見他來了,更是親自迎出門來。
“傅使君今日沒有去赴宴?”
幾個門子看著那幾個吏人推著的小車,見上麵放著酒壇和熏肉等物,頓時喜笑顏開。
“喲,陛下今天又給魏人賜東西了?”
“不是陛下,不過確實是給留守的魏人的。”
傅歧敷衍著,命吏人們將推車推入禮賓院中。
“去將管事的叫過來,就說殿下體恤各位不能赴宴的辛苦,命人送來了美酒佳肴,每個人都有份,叫他們來領。”
那門子聽到“殿下”,還以為是三皇子蕭綱吩咐的,應了聲就進去了。
而禮賓院裡的人聽到“殿下”,卻以為是北海王送來的,不敢怠慢,也三三兩兩地出了院子,前來謝恩。
傅歧見禮賓院中侍衛門客來了不少,心中大喜,環顧四周,朗聲問道:
“人都來齊了嗎?”(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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