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蠢貨要有這樣的心計,就不會急匆匆跳起來了,你們還是太沉不住氣,到了爭執不下的時候,真凶自然會為了栽贓嫁禍而露出馬腳。”
馬文才有些不耐。
“何況我也不是為了幫梁山伯才說那些話,我隻是不願意有人把我當傻子。”
“是是是,我知道我都知道……”
知道你是口嫌體正直嘛!
一天到晚說“我就是壞人我告訴你們我乾所有事都是為了證明我有利可圖不是傻兮兮的濫好人”的人,有時候更讓人覺得他的彆扭有意思。
感覺馬文才萌萌噠!
好像那種擺出“我就是大人”樣子的可愛小正太!
連皺著眉一本正經思索的樣子都像極了!
“你彆對我笑的這麼惡心。”馬文才嫌惡地皺了皺眉,“我看那梁山伯都吐血了,一定是身子不好又有心病,不是長壽之人,你最好離他遠點,免得以後傷心。”
“正是因為容易有心病,才需要人時時開解啊!”祝英台瞪大了眼睛,“哪有因為人有心病就離遠點的,又不是惡疾!”
這種說死就死的病比惡疾還可怕!
馬文才心中冷笑。
兩人談論之後沒多久,學官們就領著一群學生們跑了回來,大概是來去聲勢太大,許多其他課室裡正在上課的學生也難掩好奇跟了過來。
還未進門口,就已經有人在外麵高聲大喊:
“館主,在他們的屋子裡發現了祝英台丟的東西!”
賀革臉色一黑,怒而轉視幾人。
幫學官搜查魯仁的學生們也都是丙舍的學生,對丙舍那種大通鋪什麼地方能藏東西了若指掌,有些乾脆就是知道他們平日裡形跡可疑的,待一進屋子一陣搜查,很快就找到了祝英台丟的東西。
“館主,魯仁那裡找到了祝英台的龍腦墨!”
“秦大誌的書匣裡翻到了祝英台的玉筆擱!”
“郝二那找到了金鎮紙!”
除此之外,零零碎碎,甚至連祝英台以前給那幾個小孩的琉璃子居然也有一顆,不知他們是怎麼搞到的。
莫說是祝英台,便是其他人真的親眼看到贓物放在眼前,也是氣的渾身直抖,不知道該啐他們幾口還是直接踢上幾腳。
他們就說為什麼祝英台突然把所有筆具全部換成了學裡發的普通貨色,原來是真這樣!
真是丟光了他們寒生的臉!
這些學官都是些殺人不見刀的狠角色,再看到魯仁幾人早已經預感到了結局,幾聲威逼恫嚇之下,不必找官府嚴刑逼供,幾人早已經跪地求饒,把來龍去脈跪地倒了個乾淨。
原來祝英台第一次給彆人琉璃子時魯仁便已經看到,心中起了貪心,便慫恿那些孩子四處告訴彆人,激的正缺錢為父親治病的仇三一夥孩子,去哄搶祝英台的東西。
他原想著祝英台心慈手軟,等四下哄搶之時他再悄悄記住搶了的人,趁機再得一兩顆實在是易如反掌。
於是那時他隻在門口遙遙相看等著他們得手,準備之後再以“報官為由”恐嚇那幾個孩子交出他們手中的琉璃子。
卻沒想到梁山伯竟然出手阻撓,不但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原本要恐嚇的理由也落了空,該是臟汙的琉璃子倒走了明路,徹底讓他的打算落了空,還被大眾廣庭之下訓斥,掉了臉麵,從此便對梁山伯懷恨在心。
但也因為此事,讓魯仁看出祝英台是個不欲與人為惡的,即便自己吃虧也不願意逼迫彆人,便對他起了不好的心思,隻是那時候他沒有理由接近祝英台,一個人也不好得手。
後來等他發現有舍友趁求問之時順手牽羊了祝英台的東西,便又以此為要挾,要他們和他同謀,一起盜取祝英台的所用之物。
自那之後,其中幾人假裝向她求問吸引她的注意,再由另外一個慣偷下手,等得手之後便轉出給從不和祝英台幾人接觸的魯仁,趁人不備將它們送出課室,以免祝英台發現之後要求當場搜身,被抓了先行。
隻是祝英台確實沒有聲張,卻也不是個任人宰割的,竟把所有用度換成了學裡發放的竹木之物,他們從此沒了發財的路子,隻能暗恨在心。
聽到這裡,終於有實在忍無可忍之人上前要對他們拳腳相加,卻被學官們攔住,生怕弄出人命。
“你名為‘仁’,卻不仁不義,如今罪證確鑿,人贓並獲,你們以德報怨,還要誣陷彆人,那些你們指責梁山伯的話,我此時再還給你們!”
賀革顯然對他們已經失望至極,連最後一點臉麵都不給了。
“你們既然已經偷了東西,又何必再放蛇去嚇祝英台?是不是對祝英台和梁山伯懷恨在心,伺機栽贓嫁禍?”
“冤枉啊!我們雖然偷了東西,可哪裡敢放蛇!蛇不是我們放的!”
其中一人慘叫了起來。
“我以為是他們放的!”
他拚命指著魯仁。
“也不是我們放的,我們來的比祝英台遲。如果要以你們先前懷疑梁山伯的理由,那我們清白的不能再清白。”
此時魯仁臉色陰沉,哪裡不知道自己是畫蛇添足了。
他也和那同謀一般,在聽說蛇沒毒以後,以為是同謀不忿祝英台換了用器,有意要放條蛇出氣,便存心誤導,想要趁機落井下石,讓那梁山伯倒黴。
即使沒有誣陷成功,也可以用一時義憤為自己解釋,若是能因此讓梁山伯倒黴最好,就算沒倒黴,兩人之後必定會生出間隙,那梁山伯日後想要再交好士族,難如登天。
一想到這報複的快感,魯仁就情難自禁,所以才會不管不顧地要置他於不仁不義之境地。
隻是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你們還嘴硬不肯承認!”
學官們也是氣的發笑。
“將他們關在明道樓的角房裡,也不必我們送去了,通知會稽縣衙來提人吧。”
聽到會被會稽縣衙裡的差吏提走,帶著枷鎖猶如豬狗一般從山上被拖到城裡去的,魯仁的同仁們頓時大急,齊齊求饒起來。
唯有那魯仁性子陰鷙,知道求饒已經無用,反倒冷笑幾聲,惡語相向。
“什麼一視同仁,俱是騙人的。梁山伯嫌疑未洗,館主卻不願送到山下,我們遲來明明沒有放蛇,卻幾罪並加,誠心要讓我們頂了所有的罪名。每次皆是如此,第一個偷的逍遙法外,後效仿的卻要被斬斷手臂。”
他的眼神猶如擇人而噬的毒蛇,陰暗而可怕。
“也是,優待如梁山伯,哪怕每科成績都極為優異,因為是寒生,便連前三都不能進去,隻能拱手讓給士人,屈陪第四。我們偷了又如何?他們用的每一分每一毫,都是民脂民膏,我這不過是劫富濟貧!是祝英台自己蠢,他怎麼知道我們要花費多少努力才能爬上去?他一個連能上甲科卻非要在丙科廝混之人,能知道什麼叫懷才不遇,空有一身抱負卻無法伸展!”
“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祝英台被罵的滿肚子怒火,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指著魯仁鼻子就罵。
她是彆人眼中出了名的“和善人”,如今跳起身來大罵,頓時連馬文才都吃了一驚,以為白日見了鬼。
“就你知道什麼叫懷才不遇!就你懂!就你什麼都明白!”
祝英台長久以來的壓抑,在麵對此人的無恥時轟然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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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那你知道什麼是銀鏡反應嗎?你知道什麼是灌鋼嗎?你知道什麼是蒸餾嗎?你知道什麼是蔗糖的吸附脫色法嗎?你知道什麼叫鐵和可溶性的銅鹽發生的置換反應嗎?你知道什麼是一硫二硝三木炭嗎?!!!”
雖然沒有人聽得懂她在說什麼,但人人都知道她已經極端憤怒,隨時都可能掀了這屋子。
‘老子一身屠龍技尚且不敢施展,你們這些隻敢偷偷摸摸的本事也叫懷才不遇?’
“你知道我要有多強的自製力,才逼自己彆想著用自己會的東西?你知道我現在要多忍耐,才忍住用一硫二硝三木炭把你們這一群敗類都送上天?!”
你知道一個化學生要多努力,才能控製住自己體內的洪荒之力?!
“誰不慘?誰不慘?就你慘?!”
小劇場:
馬文才有些不耐。
“何況我也不是為了幫梁山伯才說那些話,我隻是不願意有人把我當傻子。”
馬文才:(仰頭)我才不是覺得梁山伯吐血的樣子看的太讓人憋屈了才說話的呢!我這麼長時間不說話就是想讓他倒黴,就是這樣,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