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聊的多了,她怕露出馬腳,多是靜靜傾聽,最後得了林夫人一句感歎:“姝姝真是變了不少,瞧著穩重了許多。”
幸好林夫人沒有過多深究,到了飯點,相伴去飯廳。
而此時,林輝已經帶著夫人到了,還帶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看著年歲都不大。
飯桌上氣氛頗有些沉悶。
林丞相和林夫人隔了一個位子,從冷戰開始,兩人已經許久沒有同桌而食了,今兒全是因為兒女都在。
底下林輝和夫人林喬氏倒是挨著,但林姝姝暗中打量了幾眼,很快就看出兩人動作見的疏離,不像成婚數十年的夫妻,倒像迫不得己坐在一起的陌生人。
沒人說話,隻能林姝姝來打破僵局。
她笑了笑,探頭望著離她最遠的那道花膠雞:“那是花膠雞嗎,聞著好香啊。”
“是,你不是最喜歡吃花膠雞,燉煮了一下午,你快嘗嘗好不好吃。”林夫人笑了。
她忙著給林姝姝夾菜,短暫地忘掉不悅,還招呼其他人:“快吃快吃,趁飯菜還熱著。”
然而她那一筷子美味佳肴還沒落進林姝姝碗裡,就聽一道含嬌帶俏帶聲音響起:“媛媛來遲了,見過表叔表嬸,我聽說貴妃表姐也回來了,媛媛參見貴妃,娘娘您又好看了呀!”
林敬之到底算不上蠢,今日家宴就沒喊林媛過來。
可也不知她從哪聽到的風聲,沒人去請,她卻自己來了。
看見她的那一瞬間,林夫人臉拉的老長,啪一聲將筷子摔在桌麵上。
林姝姝也跟著抬頭看,想要一睹引發夫妻大戰之人的真麵目,可才看了一眼,就忍不住默默吐槽林丞相的眼光。
林媛身形嬌小,麵上還帶著點稚氣,看著是副笑模樣,但行止間,不說好不好,總歸跟林姝姝見過的宮妃有著不小差距。
皇宮可是個規矩大的地方。
許久沒人應聲,林媛也覺得尷尬,下意識地看向林丞相,林丞相剛想說話,耳邊猛得一聲震響。
林夫人麵無表情,看著腳底碎開的碗:“不好意思,手滑了。”
她在家中的地位還是顯而易見的,就像現在,沒有她發話,林丞相也不好說讓林媛坐下,林輝和妻子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低著頭悶頭吃飯,最後剩下個林姝姝,也總不會跟母親對著乾。
以至於林媛來得興高采烈,走得無人問津,除了林姝姝多看了一眼外,連林丞相都沒多關心。
晚飯間,有林姝姝時不時緩和氣氛,這頓飯吃得還算順利。
林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到了後半程就是林輝和父親談論朝堂上的事。
剩下幾個女眷說些家常,林喬氏寡言少語的,不念到名字根本聽不見她回應,倒是兩個小孩挺活潑,一邊一個抱著林夫人的胳膊,“奶奶奶奶”得叫得可甜。
當然,還會誇姑姑真好看!
林姝姝高興,捏捏小孩的臉蛋:“等下回姑姑給你們帶好吃的好玩的。”
晚飯後天色已經逐漸暗了,林夫人本想留女兒住一晚,但林姝姝考量再三,決定還是回去。
“再過不久就是太後壽宴了,到時候還能和您見麵。”林姝姝說。
也隻能如此了。
隻是林丞相算盤落空,把女兒喊回來,既沒能讓夫人消氣,也沒能商量林媛入宮的事,可惜可惜。
林府就在內城,距離皇宮不遠,乘坐馬車半個時辰就能到。
傍晚夜風微涼,林姝姝打開馬車上的紗窗,夜風吹拂著,直到下車她也沒覺得難受。
與此同時,司祁得知貴妃回來,筆尖一頓:“貴妃如今在做什麼?”
“華清宮的太醫正給娘娘看診,怕娘娘有什麼不舒服。”一次兩次,大家都有經驗了。
司祁點了點頭:“應該的,今天出去沒出意外吧?”
“回皇上,一切都好,隻是娘娘說,她同古燃大師說,要為佛祖修金身,為太後娘娘祈福,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給太後祈福的金身,做兒子的,怎麼也要表示表示吧。
司祁沉默片刻:“……朕出,走朕的私庫。”
可皇帝私庫裡的錢實在沒多少,小幾千兩銀子,修一座金身,少說要下去大半。
他原本還想著過去看看,這忽然出了一大筆錢,頓時沒了心思,交代人送碗燕窩粥,叫貴妃好好歇息。
然宮人下去沒多久,又有其他人過來。
“皇上,您要臣收集的證據都找到了,林丞相……”
……
回宮沒幾天,太後壽宴也快到了。
林姝姝給太後賀壽的禮物基本備好了,由貴妃“親手”寫的萬福圖也送去禦繡坊,等繡娘照著繡出萬福,就能裝進匣子裡。
不過她並未因此得閒,太後壽宴將宴請百官及家眷,最後時期,容不得半點馬虎。
她躲閒躲了這麼久,可算吃了苦果,禮部的人就差住在華清宮了,從早到晚總有不同的人來,請娘娘過目宴請名單,請娘娘過目壽宴布置,請娘娘過目菜色歌舞……
上至百官人員,下至一桌一椅,都要林姝姝看過定奪。
這些事,要讓禮部的人安排也不是做不到,但萬一出了意外,有貴妃在前麵頂著,他們也好逃過罪罰。
幸好左右不過四五天,七月十三,太後壽辰。
百官覲見,賀太後華壽。
百官賀壽後皆轉去前朝,有皇上和幾位王爺招待,剩下的女眷則在後宮,有女官接引。
林姝姝也在今天見到了司祁的妹妹,嘉毓公主司敏。
小姑娘古靈精怪,從見了太後就一直逗她老人家笑,可惜看不上貴妃,林姝幾次搭話,也沒得聲應。
正好前麵開宴,她也顧不上小公主了,忙著去前麵安排各位夫人的位子,中間還跟林夫人見了一麵。
好不容易坐下了,不等林姝姝喘口氣,太後入座,自後宮妃嬪開始,一一進獻壽禮。
她頓時把那口氣憋回去,趕緊招呼落梅把準備好的平安簽和萬福圖拿來,僅在嘉毓公主後,向太後獻上壽禮。
“臣妾為娘娘請來平安簽,又做萬福圖,祝娘娘鳳體康泰,萬壽無疆。”林姝姝道過萬福,親手獻上裝有壽禮的匣子,又說,“臣妾數日前曾至禧平寺,主持方丈托臣妾為您帶來手抄佛經一卷,賀娘娘華壽。”
許是這些日子操勞太多,貴妃麵上抹了脂粉,仍蓋不住那點疲弱。
太後看著她,難免想起林姝姝之前病歪歪給她請安的模樣,一時心軟,便把她招到跟前來:“好孩子。”
太後握著貴妃的手,誇她有孝心,誇她辦事周到,這讓見慣了兩人心麵都不和的夫人們目瞪口呆。
反而是一眾嬪妃:但凡你見過太後和貴妃一起曬太陽。
林姝姝被太後留在身邊,同司敏一左一右的陪著,如果沒有小公主的怒目而視,想必能坐得更安穩些。
待其餘人賀過壽後,便是歌舞同起,滿堂同樂。
一直到酉時,太後要提前離開,她熬不得夜,今日歇得已經算晚了。
司敏今日在宮中留宿,陪著太後回去,至於林姝姝——
今日前來參加壽宴的官員家眷少說幾百,她用不著一一相送,但也要跟幾個重要的誥命夫人告彆。
等她能離席的時候,一抬頭,繁星已掛了漫天。
回華清宮的轎輦上,林姝姝就差攤成一張鹹魚餅,落梅遞過來的溫茶都拿不動了。
誰能想到,有朝一日,她能為了一場壽宴,操持勞累成這樣,說好的貴妃位尊,每天隻需要看看花看看草,訓訓宮女太監呢?
下次再操持宴席。
林姝姝心裡淌淚,暗自咬著牙,下回不管誰說,便是裝病,也不能再來一回了。
不對,正確打開方式應該是——
宮中宴席,狗都不辦!
太後壽宴過後,林姝姝可是歇了好一陣子才緩過來。
好歹那天有太後護著,她逃了其他妃嬪的勸酒,最多也就是累些,不至於醉倒再生病。
但對於一條熱衷躺平的鹹魚來講,累已經是很嚴重的問題了。
因這,她連太後跟前都不湊了,司祁來了兩趟,得到的回應要麼就是“娘娘還睡著”,要麼就是“娘娘剛睡下”。
一連四五天,竟沒人見過貴妃走出華清宮,就連華清宮裡的人都沒在寢殿之外的地方見過自家娘娘。
就這樣過了一星期,林姝姝總算歇夠了,原本想去太後那的,誰知還沒出門,就聽宮人說皇上來了。
不一會,司祁露麵。
除了日常看望貴妃外,司祁也是來說一聲,前段時間貴妃喝的傷寒藥出問題那事,很遺憾,沒能找出人來。
說出結果的時候,司祁也有些鬱悶:“朕查了華清宮的宮人,煎藥的藥童,以及太醫院的所有太醫,並沒有發現可疑之人。”
他還私底下查了其他妃嬪,但因為事出意外,許多線索查到一半就斷了,找來找去,仍是沒找到在貴妃藥中動手腳的人。
對此,林姝姝表現得不太熱絡:“沒關係,辛苦阿祁了。”
“找不到就算了,以後我多注意些也行,大概不會有事吧。”
要是貴妃鬨一鬨,司祁還不會覺得如何,可對方這麼一通情達理,反倒顯得他無能了。
司祁麵色不佳:“朕會繼續查下去的。”
林姝姝溫聲答應了,忽然想到什麼,點了點桌麵:“皇上,快要進八月了。”
“嗯。”司祁不明白。
林姝姝再說:“往年這個時候,太後娘娘還在宮裡嗎?”
“倒沒有,母後嫌宮中悶熱,每年八九月都會去行宮避暑,怎麼了?”司祁一轉頭,差點撞上林姝姝。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林姝姝已經湊過來,兩人隻差了一隻手掌的距離,從司祁口中得到明確回答,她心頭雀躍:“那今年呢?太後娘娘還去嗎?”
“去、去吧……”
“那我呢?我要陪娘娘一起嗎!”林姝姝含蓄一笑,“臣妾剛為娘娘操持過壽宴,同娘娘關係更好了些,想必娘娘也不介意捎上臣妾的吧。”
作者有話說:
姝姝:能去嗎能去嗎能去嘛!
來啦!明天上夾子更新會晚些,大概晚上九十點叭
以後的更新也和之前差不多,晚上六點至十點不定,早寫完早更新~保底日三,如無意外大多數會日五日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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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姝姝求生第二十九天
“往年你不是都不愛去嗎?”司祁說, “按照慣例,你該前年去的,隻那時候你不願意, 今年便輪到莊嬪她們陪母後了。”
林姝姝眉心一皺,開口便說:“我可真是不懂事。”
“陪娘娘這麼重要的事,怎麼能耽擱呢!幸好娘娘寬宏大度, 沒有計較我的任性, 便是為了感謝娘娘,這回我也一定要陪她老人家一起。”
這話聽起來有兩分道理, 但不知為何, 司祁總覺得遠不止如此。
再聽林姝姝還在責備自己不懂事,他隻能估摸著打斷:“倒也不至於……”
“怎麼不至於呢?”林姝姝看上去有些氣憤, “阿祁你想, 若以後你有了兒子,你們約好一起學習一起探討政事, 他卻自己跑去玩耍, 把你晾在書房裡, 阿祁你不生氣嗎?”
阿祁心裡的火一下子就起來了。
雖然司祁不知道,連皇後都沒有的他從哪兒來的兒子,可還是忍不住附和了一聲:“是該生氣。”
“這不就對了。”林姝姝欣慰道, “太後娘娘心善,不曾當麵指責我的過錯, 卻並非說我真的沒錯, 娘娘不說,我也不能揣著明白裝糊塗。”
“擇日不如撞日, 不然我現在就去娘娘那裡看看吧, 找機會跟娘娘道聲歉, 看看今年去行宮,有沒有機會彌補。”
自經曆了南梁使臣那事後,隻要一聽見林姝姝說道歉,司祁對這兩個字有了特殊的敏感。
林姝姝越說越覺得有道理,巴巴地看著司祁,眼睛一眨不眨。
皇上又不去行宮,她的夏天能不能過的舒坦,重點還在太後那裡,雖說在這宮裡,皇上才是最大的金大腿,但一個沒用的腿子,抱了也白抱。
想明白這點後,林姝姝連最後的一點耐心都沒有了。
可要她直接走,在皇上跟前又說不過去。
司祁似乎在說什麼,但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林姝姝完全沒有聽見,直到她被人戳了戳額頭,一抬腦袋,正好對上皇上那張驟然放大的臉。
“愛妃想什麼呢?”
林姝姝心中警鈴大躁,結巴著解釋了兩句,卻不見男人眼中的懷疑消散,正在這時,她眼前靈光一現。
美人忽然湊近,眉眼彎彎,帶著令人沉醉的體香,一點藥香亦不刺鼻,隨著掌心一熱,垂眸去看,原來是一隻瑩白無暇的手塞進來。
林姝姝說:“阿祁你等等我,我先去太後娘娘那,晚些時候再來陪你。”
話音剛落,一個輕到幾乎無法察覺的吻落在側頰上,隻那麼一點點的觸動後,便是美人香的驟然遠去。
司祁的所有動作皆憑本能,他下意識地抬頭,就見貴妃蒼白清透的麵頰上染了一層薄薄的緋紅色,額間一點朱砂,襯得眉眼靈動活潑。
“我走啦!”林姝姝小聲說道,也不知是怕皇上發火,還是怕被打趣,總之說完這句,轉身就往外跑。
貴妃體弱,有時候走兩步都要喘息。
司祁甚是不合時宜地想著,可彆跑,小心摔倒,又要生病。
但直到那道單薄的背景在視線裡完全消失,他也沒能把這話說出來,隻是後知後覺地想到——
她親朕了。
司祁半天反應不過來,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該欣喜,還是該羞惱。
諾大一個後宮,其中妃嬪不知凡幾,司祁曾經也去旁人那裡坐過,便是最大膽的,也不過借酒往他腿上坐了坐,就這,沒多久也被他尋了個由頭塞進冷宮裡了。
貴妃之前也不是沒有過強勢的時候,可再強勢的,也不敢無端湊過來,拉拉小手已是極限,再多的,到旁人嘴裡,怕就要成了放浪不矜持了。
說來慚愧,這般親密的舉動,還是司祁頭一回經曆。
怎麼就……
他在心裡默念好幾遍:貴妃失憶了貴妃失憶了貴妃失憶了。
他堂堂九五之尊,怎麼能跟一個失去記憶的弱女子計較呢。
就算這樣洗腦,司祁也花了好些時間才將林姝姝偷吻的瞬間消化完。
正好阿布過來稟報:“皇上,嘉毓公主派人來問,您今年要一同前往行宮避暑嗎?”
提及今年行宮避暑一事,司祁難免想到剛剛貴妃說的,忽而意識到一些不對勁——
林姝姝拿皇子不學習舉例,然一個是逃避學習去耍鬨,一個是關係不恰少往一塊湊,這能是一回事嗎?
道歉是假,想去行宮避暑才是真吧。
他被氣笑了,把華清宮外的宮人喊進來:“你們娘娘這些天除了吃吃睡睡,可還做過其他事?”
底下的人麵麵相覷許久,禁不住皇上審視的目光,一個身量中等的宮女微微抬頭:“抱怨這天越來越熱……算嗎?”
“……”怎麼不算呢。
先不論司祁是何感想,另一邊,林姝姝躲在碩大的油傘下,宮人的轎輦極穩,她支著腦袋,哪裡還有半分羞澀。
側耳一聽,原來她是在打聽太後那邊的動向。
林姝姝在壽宴上累壞了忙著修養,其他人可不用,尤其是嘉毓公主也在,可不正是到太後公主跟前博好感的好時候。
就像那七天裡麵去了六趟的端妃,每天兩次請安的梁貴人,宸妃更離譜,前兒開始直接在仁壽殿住下了,說是要給嘉毓公主做梅炙鹿肉。
林姝姝問:“除了梅炙鹿肉,宸妃還會做點彆的嗎?”
“奴婢不知道,不曾聽說過。”
聞言,林姝姝就忍不住哼哼:“本宮除了會豆乳盒子,還會許多彆的點心,便是到了飯桌上,也是有幾道拿手好菜的,宸妃隻一道烤小鹿肉,如何跟本宮爭寵。”
落梅忍俊不禁:“娘娘說的是,您才是最厲害的。”
“明眼人都能看到。”林姝姝毫不自謙。
說鬨間,便到了仁壽殿。
幾天不來,林姝姝都生了幾分生疏,但再往裡麵一走,便是喧喧嚷嚷的嘈雜聲了。
她還記著司敏的聲音,如今聽著,那些聲音裡屬她的最大,然後便是太後爽朗的笑。
趁著嬤嬤進去通傳的功夫,林姝姝攔了個宮人:“裡麵都有誰在?”
“回娘娘,嘉毓公主在裡麵,端妃娘娘、宸妃娘娘,還有梁貴人都在,晚些時候高美人也會過來。”
好家夥,隻是聽著,林姝姝就覺得喧鬨了。
不及多想,通傳的嬤嬤走出來:“太後請貴妃娘娘裡麵去。”
林姝姝答應一聲,提步走進去,一進去就看見,除了宮人說的妃嬪,還有不少伺候的內侍宮女,還有在一邊剝葡萄敲核桃的。
等林姝姝給太後行禮後,端妃幾人也給她文案,司敏看上去不大高興,但彆彆扭扭的,也說了“參見貴妃”,但幾個字說完,一扭頭全是抗拒。
太後見狀隻是想了笑,並未多言。
等大家都坐下,太後先是關心了幾句:“貴妃前些天辛苦了,如今歇得可好?哀家看了你那萬福圖,甚好甚妙,貴妃有心了。”
“娘娘喜歡就好。”
太後又說:“不是哀家說,貴妃你身子骨實在是太差,一點勞累都要歇好些天,還比不上哀家個老太婆,這樣可不行。”
林姝姝先是表達了歉意,然後委婉地說:“娘娘說的是,臣妾也覺得不好,隻希望今年夏天不要太熱,不然過了暑氣,怕是更不好修養了。”
太後點頭,正想再說兩句,卻被司敏晃了晃胳膊,司敏不滿地嘟著嘴:“哎呀母後,你怎麼總跟貴妃說話呀。”
“好好好,哀家不說了,哀家跟你說話總行了吧。”一個是剛修複關係沒多久的貴妃,一個是疼寵了許多年的女兒,孰輕孰重,不用說也能知曉。
太後隻好拍拍司敏的手,又讓人把公主要的冰拿來。
這冰可不是往冰鑒裡放的,太後上了年紀,殿裡很少放冰鑒,便是司敏來了,也怕母後受涼,最多是吃一碗冰,也沒張口要冰鑒。
那冰是砸成細碎的冰沙,在最上麵撒一層堅果和蜂蜜。
林姝姝瞧了兩眼,開口道:“公主可喜甜?本宮之前見過把水果榨成汁淋在冰沙上的,還能放些軟糯的紅豆沙,撒上一層水果粒,嘗起來更清爽些。”
大家都知道,夏日裡把水果往井裡鎮一鎮,拿出來很是消暑解熱。
久而久之,說起夏日的水果,大家第一時間就覺得涼快。
偏偏這是貴妃提出來的,先不說其他人是什麼看法,隻司敏就鬨著:“本公主才不要,貴妃娘娘說的東西,能好吃的了?”
“試試吧。”不等林姝姝再勸,太後先開了口。
太後說:“哀家聽著還不錯,你不是吵著熱嗎,不如嘗嘗貴妃說的法子,等再過幾天呀,把去行宮的事定下來,去了行宮就好了。”
“那就試試唄……”司敏說。
剛端上來的冰又被撤下去,等著按照貴妃的說法重新做,趁著這頓時間,林姝姝提了句:“太後娘娘今年也要去行宮避暑嗎?”
“是呀,每年都去,今年也去。”太後說。
“這樣呀……說起來,之前臣妾本該陪您一起的,都怪臣妾不懂事,也不知今年有沒有機會,陪您一起去行宮住上些時日。”林姝姝歎息。
說完,隻見太後欲言又止。
司敏嘴快:“貴妃娘娘前年不還說,便是得了失心瘋,也不可能陪母後去避暑!”
作者有話說:
姝姝:肯定不是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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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姝姝求生第三十天
也不知是誰先笑了聲, 隨後便是此起彼伏的嘲笑。
端妃要保持舒雅,捂著嘴,隻有肩膀一顫一顫的, 宸妃心直口快,又或者完全是故意的,撫著頭上的鈿頭, 笑得天花亂墜, 整個屋子裡屬她聲音最大。
一時間,竟隻有太後反應最小, 還能分神問一句:“貴妃是說錯話了吧。”
眾人看來, 貴妃定是要惱羞成怒憤然離開了,誰料林姝姝隻是笑了笑, 眼睛微睜, 仔細去看,裡麵全是惋惜和天真。
天真?
端妃忍不住罵一聲見鬼, 但很快, 她連鬼話都能聽見了。
“臣妾不記得了, 可臣妾想著,往事如煙,過去也就過去了, 人總不能沉緬於過去。”
“再說了,那什麼失心瘋……”林姝姝言語間多了幾分淡泊, “不過被人在背後笑話兩句, 比得上陪娘娘一起去行宮避暑嗎?”
彆人隻以為貴妃這是在討好太後,隻有林姝姝知道, 她的一言一行, 可是字字懇切。
太後喜歡她這份敢作敢當渾不在意, 而且誰不喜歡被人敬重,便打了個圓場。
“好了好了,誰年紀小沒說過兩句胡話,難為貴妃有心了,還願意陪我這個老婆子,你放心,以後要是有人在後麵亂嚼舌根,哀家第一個不放過。”
“臣妾先謝過娘娘了。”
剛才說起避暑,太後隻跟司敏和端妃她們商量,現在再提,也開始詢問貴妃看法。
司敏雖然對林姝姝抱有敵意,可也被她的反應驚到了,幾次偷看,被林姝姝發現後,再抿著唇,匆忙收回目光。
後麵宮人把新做好的冰送了上來,林姝姝隻淺嘗了兩口就放下了。
太後同樣,等人把碗勺收拾走,又說:“貴妃這樣就很好,自己身子不爽利,就多在意些,夏日貪涼本是天性,但要是因此生病就不好了。”
“勞娘娘掛念。”林姝姝道。
見司敏吃得多了點,太後又勸了句:“敏敏你也是,適度適量,不許多食。”
大家也是沒想到,不過把冰上鋪的堅果換成果汁,味道就能截然不一樣,含一口在嘴裡,好久都涼涼爽爽的。
等一眾宮妃走的時候,太後說:“今年出去避暑,貴妃要是也打算一起,可以提早做準備,出去兩個月,常用的穿用都要提早準備。”
有了這話,便是明確應允林姝姝一起去行宮了。
林姝姝得償所願,差點沒控製住臉上的表情,出門被人陰陽怪氣了兩句都不生氣,隻是拿帕子擋在嘴上,生怕被人看去上揚的弧度。
“能到娘娘跟前儘孝,便是被人說幾句,又如何呢?”
這份好心情一直維續到回到華清宮。
也不知皇上這些日子是怎的,一下朝就往這邊來,之前林姝姝也問過,知道司祁來後宮的頻率不高,便是回回都到華清宮坐坐,一星期也不會超過三次。
而現在,就差不是一天一次了。
林姝姝沒想到司祁在屋裡,看見有宮人湊上來說話,她心裡有事,先擺手拒絕了。
一邊走著,她一邊吩咐:“去打聽打聽太後娘娘去行宮一般都會帶什麼,咱們也該早早準備起來了。”
“準備什麼?”
“自然是去行宮避暑的……皇上?”林姝姝回答一半,看清桌案後坐著那人的麵容,頓時噤聲。
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笑說道:“皇上是忙完公務了嗎?我也是才從太後娘娘那回來,說起過段時間出宮避暑,娘娘心善,原諒了我之前的不懂事,今年許我陪著她老人家一起呢。”
“我還是第一回 陪娘娘出去,怕有什麼準備不妥,就想著叫宮人們儘快準備起來。”
看啊,就是這個女人。
前腳輕薄過你,後腳就能跟沒事人一般,把前事忘了個一乾二淨。
更過分的,竟連宮裡都不打算待了,還要陪太後出去,一兩個月都不定回來。
司祁也說不清自己在想什麼,有點不舒服,可又說不清到底是哪裡不高興。
看著林姝姝那雙飽含歡愉的眼睛,他惡劣心頓起。
“可是,愛妃出宮,朕同意了嗎?”司祁看著有些不解:“朕記著姝姝是把出宮令牌還回來了吧,沒有朕的應許,你如何出去呢?”
“皇上……不會不許我陪娘娘去行宮吧?”
“姝姝猜呢?”司祁笑了。
不等林姝姝說話,他忽然湊近半步,兩人之間僅剩半寸距離,壓迫感迎麵而來。
林姝姝心跳猝得慢了半拍,徒生慌張。
“朕公務繁忙,勞累一天後就想找個溫香軟玉的地方歇著,姝姝走了,叫朕去哪裡呢?”
“姝姝前不久不還說,最在乎的便是朕,總不會忍心讓朕下朝回來,皆是冷屋冷灶,連個噓寒問暖的人都沒有吧?”
“怎、怎麼會呢……”
林姝姝慌了,一把抓住司祁的手臂,強顏歡笑道:“阿祁說的哪裡話,我怎麼可能忍心。”
“那就好,姝姝也彆擔心,趕明兒朕去跟母後說,就說留你在宮裡陪朕了,母後深明大義,想必不會不同意的。”
林姝姝茫然地看著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了。
司祁從她手裡將胳膊掙出去,返回桌案後,繼續批閱奏章。
林姝姝找了個地方坐下,過了一開始的不知所措,後麵的目光就沒從司祁身上移開過。
許是那目光太可憐,司祁在把最後一份奏折放下後,終是忍俊不禁。
他問:“去行宮到底是為了給太後儘孝心,還是為了避暑躲閒?”
“就——”林姝姝努努嘴,“也不全是為了避暑吧。”
司祁笑了:“不裝了?”
見狀,林姝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往美人榻上一趴,將臉埋進抱枕裡。”臣妾也會覺得天熱呀,皇上在華清宮待了這麼久,就不覺得悶熱嗎?我又不能用冰鑒,總不好成日病怏怏的,便是阿祁看了,也會覺得晦氣吧。”她的聲音發悶,含含糊糊的,“我知道錯了嘛,我不該撒謊的,對不起。”
林姝姝認清局勢,能屈能伸。
司祁聽了沒多大反應,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反讓林姝姝一顆心上不來下不去。
琢磨了那麼久,好不容易讓太後鬆口,誰成想會死在皇上這。
為了討好司祁,到了晚膳的時候,她難得殷勤,桌上的菜夾了個遍。
待司祁要離開的時候,忽然覺得袖口發緊,回頭一看,原來是林姝姝拽住了他。
貴妃仰著頭,小聲問:“皇上今晚要留下嘛?”
“……留。”
“那臣妾叫人來鋪床,皇上你快去後麵泡泡澡,可舒服啦!”
司祁大腦卡殼,答應了才覺懊惱,但到了這時候,他也不好露怯,半推半就的,隻能去後麵沐浴。
小半個時辰後,他回屋就見林姝姝已經躺在外麵的美人榻上。
見他回來,林姝姝起身,笑顏滿麵:“皇上,我今晚侍奉你休息吧。”
話音剛落,司祁腦子裡拉起戒備線,他想也不想:“不用!”
“還有你不用在榻上睡了,去床上吧,朕在外麵。”
“啊?”
“快去。”司祁不許她拒絕,看她磨磨蹭蹭的,還上手拉了她一把。
終於把林姝姝趕去床上,司祁剛轉身,就發覺又被拽住了。
林姝姝眉心緊皺,看著有些不高興,細聲細語地念著:“都怪臣妾身子弱……”
“無妨。”司祁隻能又安撫她幾句。
雖然睡在榻上不太舒服,但至少不用擔心貴妃夜裡勞神生病了。
然而,縱是少了擔憂,司祁仍舊沒睡好。
華清宮夜裡是不放冰鑒的,打扇的宮人也在熄燈後就離開,而且為了防止貴妃受涼,殿裡的門窗隻開一半,林姝姝體寒,一般睡著就不覺熱了。
然而換到司祁這裡,他強行睡下,不到一個時辰就被熱醒,到最後,他甚至自己出去找了團扇,打了一晚的扇子。
即便如此,那頸間的汗珠依舊不斷,將頭枕打濕大半。
第二天清早,林姝姝一睜眼就看見司祁坐在床頭,眼底似有青黑,一開口便是:“朕想了一夜,難得姝姝有想做的,不過去行宮小住兩月,自無不可,便是為了叫你高興,朕也該答應,今年朕也一起吧,去陪陪你。”
林姝姝尚沒想明白他為何忽然轉了主意,已經到了上早朝的時辰,內侍魚貫而入,伺候皇上洗漱穿戴衣冠,也沒給林姝姝詳細問清楚的機會。
等司祁離開後,林姝姝也跟著起床,剛坐到桌邊準備用早膳,就有消息靈通的宮人過來:“啟稟娘娘,奴婢聽前朝值班的侍衛大哥說,皇上今早在朝上提了要去行宮,正要禮部儘快擬個章程出來呢!”
“誒?”林姝姝想不到他速度這麼快,?忍不住多問了兩句,“那除了後妃外,還有其他人也去嗎?”
“奴婢聽他們的意思,除了您和太後她們,皇上也去,還會帶上一些得力的大臣,家眷也能同往,且皇上出行,肯定還要安排沿途布防,人數上應該不在少數。”
“這樣啊……”林姝姝畢竟沒有經曆過這些事,也不知這樣安排到底好不好。
但很快,她就知道好不好了。
傳旨的太監躬身將聖旨遞出,而這一幕也極為熟悉,就在不久前,貴妃操辦壽宴的時候,也有過這麼一回。
“……娘娘接旨吧。”
內侍說了好幾遍,仍不見有人將聖旨接下,不由抬頭去看。
隻見貴妃麵上不見絲毫喜色,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仿佛……還有些抗拒?
“娘娘?”傳旨太監再喊。
林姝姝不得已:“皇上可有說出行要求?往年去行宮都是禮部一手安排的吧,怎麼今年就要本宮插手了呢?”
“回娘娘,皇上說您今年也要同行,怕禮部的安排不合您心意,不如就交給您去辦,也好讓您舒心。”
“本宮不挑,何況禮部的大人們更有經驗,本宮就不添亂了。”林姝姝說什麼也不想把聖旨接下,說完還後退半步,推拒之意簡直不能更明顯。
“娘娘您看……”內侍為難,“不然您再同皇上商議?”
說著,他擔心貴妃還不肯接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通一聲跪下,五體投地,大有林姝姝不接旨他就不起來的架勢。
實在無法,林姝姝隻能把聖旨接下,然後再把傳旨太監打發下去。
想到內侍剛剛說的——
皇上說您享有閒餘,與其憂思天熱,不如找些事做,避暑一事便由貴妃多操些心思了。
林姝姝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最後把殿外守著的宮人叫進來:“從昨天到今天,可有人私底下跟皇上說過話?”
“皇上有沒有問什麼,快快如實說來。”
一開始沒人說話,但禁不住娘娘淩厲的目光,隻能戰戰兢兢地站出來:“回稟娘娘,奴婢、奴婢昨天見到……”
等她把昨天林姝姝離開後的事說完,林姝姝終於知道問題出在了哪。
怪不得皇上一眼看透她去行宮的真實目的,怪不得禮部的事又到了她頭上。
她恨鐵不成鋼,把所有人都招呼到跟前,認真敲打了一番。
“什麼本宮吃吃睡睡要不就是抱怨的,以後皇上再問,你們一律回答,本宮思念皇上成疾,常夜不能寐,又不敢打擾皇上,隻能顧影哀思,這才不常出華清宮的。”
“昨天在皇上麵前說錯話的是誰?”
昨天回話的宮女顫巍巍地上前一步。
林姝姝說:“把本宮剛給的標準答案抄二百遍,下回皇上問,你第一個去答。”
宮女頓時叩拜:“多謝娘娘,多謝娘娘,奴婢一定牢牢記住!”
等所有人退下後,林姝姝手裡還拿著聖旨,她盯著手中明黃卷軸,半晌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正是因為中宮無主,這後宮大權才交至貴妃手上,上至出行宮宴,下至月度開銷,無一不是華清宮的人在打理,她亦要跟著忙活。
可要是——
有了皇後呢?
中宮掌權,貴妃就可以靠邊站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便如脫了僵的野馬,奔向無法控製的方向。
林姝姝不知司祁的皇後是誰,這些日子也沒看出他對哪個女子格外不同,把落梅她們幾個叫來問了一個遍,也沒能得到有用的多消息。
說的最多的:“皇上當然最寵愛您啦,娘娘不是最清楚!”
“……”大可不必。
林姝姝問不出有用的東西,想了想,隻能寄希望於幾個月後的大選,萬一就出現了那麼個天命之女,早早接管鳳印,也好讓她退休。
至於現在。
她掂了掂手心裡的聖旨,扭頭說:“走,咱去太後娘娘那坐會兒。”
落梅一向看不懂娘娘的心思,索性也沒有需要她動腦子的地方,娘娘說什麼她做什麼就好了。
林姝姝出去的時候剛過晌午,一般這個時候太後還在睡午覺,她就推了轎輦,想自己走過去。
一路走到禦花園那邊,她有些走不動,想了想,還是打發落梅去叫轎輦,而她慢吞吞地走著,不時停下看看沿途草木。
到了夏天,禦花園裡的各色鮮花都綻開了,林姝姝特意找了一條沒有花的小路,見前方有片竹林,為了納涼就走進去。
竹林中幽靜清爽,她覺得舒服,就想找個地方坐一坐,誰知忽然聽見有人說話,她腳步一頓,下意識地想躲開。
誰知說話的人也在往這邊走,林姝姝不欲多生事端,閃身躲進後邊的小徑上。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講話人的聲音也清晰起來。
咦?
過於熟悉的聲音讓她腳步一頓。
林姝姝小心翼翼地探頭看了一眼,隻見外麵是一男一女,女的實在不能再熟悉,可不就是嘉毓公主司敏。
至於那個男的人看著有些眼熟,她好像前不久在太後壽宴上見過,但到底是誰家的公子,她卻是記不清了。
再聽兩人說話內容……
偷情的小情侶?
林姝姝到底不是純純正正的古人,不存在什麼男女大防的思想,小情侶私下見見麵什麼的,她也不會不知趣地跳出去。
她原本想躲一躲,等對方走了她也趕緊離開,誰知司敏和男人說起來沒完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呢,仇湛安?”
“……若你不想我同方家大小姐訂親,便請你同皇上提一提,能不能助我升升官。”
什麼東西?
林姝姝來了精神,不自覺凝神細聽。
之前沒有露頭,現在??聽了這麼多不該聽的內容,林姝姝就更出不去了。
她站得腿有些酸,便把寬大的裙擺墊在底下,直接坐到大石頭上,稍微往後躲了躲,不走過來的,完全發現不了這還坐了個人。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前麵的對話越發離譜起來。
仇湛安聲音中帶了哽咽:“敏敏,是我對不住你……”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你,更不敢求公主下嫁,可是敏敏,過了今年,我便及冠了,同窗家的孩子都會跑跳了,而我卻連一個通房都沒有。”
“當然,我並不是責怪你,畢竟是我心悅你,為你守身也沒什麼,莫說隻等了你三年,就算事是三年我也能等得起,但——”
守身不是應該的嗎,合著到了仇湛安這才,倒成了他的功績了。
“但什麼?”司敏問。
“敏敏,我才疏學淺,要是隻靠我自己,怕要幾十年才能身居高位,才能有娶你的資格,而你就不一樣了,皇上隻你一個妹妹,向來疼你,若是你開口,皇上定不會拒絕的。”
“你我青梅竹馬,我的人品,你也是知曉的。”
好家夥。
躲在後麵的林姝姝聽得目瞪口呆,就差跳出去喊一聲:兄台好算計!
偏偏司敏一點沒覺出不對,還嗯嗯啊啊地附和著,聽聲音也是苦惱:“我想想要怎麼跟皇兄說……”
“仇湛安你再等兩天,我想想辦法。”
有那麼一瞬間,林姝姝甚至想跳出去晃晃她的腦子,看裡麵進了多少水。
她更是生出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情緒,小丫頭在她麵前那麼冷傲囂張,巴巴巴得可會懟人,怎麼到了這個男人跟前,就好壞不分了,完全被牽著鼻子走了呢?
隻幸好,深宮之內,本就不是說話的地方,而且聽他們兩人的意思,皇上太後還不知他倆私底下的關係。
前麵兩人還在依依不舍著,林姝姝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好在司敏沒被占什麼便宜,最過分的也隻是牽了牽手,不然她怕不是真要蹦出去,救無知少女於水火。
好不容易等司敏和仇湛安雙雙離開,林姝姝捏了捏坐累的雙腿,起身繞出竹林,才繞回禦花園裡,就撞上已經找瘋了的落梅等人。
“娘娘您去哪兒了?奴婢找了您好久,才叫人去求見皇上,奴婢還以為您出事了……”落梅哭訴道。
“沒事沒事,本宮想起還有點事,就先不去太後娘娘那了。”
她還要去消化消化今天聽到的,也不能保證在司敏麵前不露出情緒,思來想去,還是打道回府去。
落梅心中驚懼未消,聞言不住點頭。
之後大半天,落梅幾乎是寸步不離,唯恐一個不小心,再把娘娘弄丟了。
是夜,外麵忽然下起雨來。
轉天林姝姝等到午後還不見雨小,而行宮之事迫在眉睫,她隻好冒雨去太後那邊。
往日仁壽殿多是寧靜安詳,今日雖也是靜悄悄的,但過往的宮人麵上多了些謹慎。
走到裡麵,林姝姝就知道為何了。
過往宮人打著傘,或是湊在廊簷下躲雨,但不管是誰,都有意避著宮殿正門。
湊近一看,隻見司敏跪在廊簷外,豆大的雨點砸在她身上,凍得她嘴唇慘白,不住打著顫,她眉眼低垂,眼尾有水珠滑落,也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
林姝姝駐足在不遠處,攔了個宮人:“這是怎麼了?”
“回娘娘,公主今日同娘娘起了爭執,奴婢不知具體發生了什麼,隻是娘娘大怒,罰公主跪在外麵,沒有她的允許不許起身。”
說完,宮人福了福身,轉身退去。
林姝姝心頭浮現一個不詳的預感,隱約猜到了她們的爭執點,與之相伴的,便是她心頭一沉。
作者有話說:
姝姝:看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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