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讓任何人做這樣的事……我的確恨你,但沒有恨到要取她性命。”
一道如虹劍光閃過。
雲燁手執長劍,劍尖對準了陸錦之的咽喉。
“我知道你在跟著誰辦事,本來我沒興趣多管,但若她今日有任何差池,我要你們全部陪葬!”
“這筆血債我會一筆一筆討回來,但凡涉及此事之人,哪怕天涯海角,我也會叫他們血債血償!”
漸漸下山的夕陽,為林間枝葉染上了一層淒迷的淺淡朱色。
雲燁坐在外屋,一杯接一杯地灌著酒。
蘇摩垂手立在一邊,想勸卻又不敢勸,他望了一眼裡屋那扇緊閉的門,下意識地收緊了指骨。
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大夫卻還是沒有出來。
時間越久,情況就越是不妙,任誰都知道這一點。
就在蘇摩覺得快要被這緊張的氣氛壓垮的時候,裡屋的門,終於開了。
雲燁握杯的動作一頓。
“如何?”他啞著嗓子問道。
那大夫顧不得擦一下滿手的血汙,便躬身回話道。
“死胎已經引出了……哎,可惜得很,還是個男胎啊……”
“我沒問你這個!”
雲燁出聲打斷了他的話,他的手指繃得很緊,“她如何?”
“姑娘……姑娘的性命應該是無礙了。”
接下來這話不好說,但他也隻有硬著頭皮說下去。
“隻是……隻是這次她的身子傷得不輕,今後在子嗣一事上,恐怕不易再……”
“行了。”
雲燁一揮手,再一次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需要什麼藥材,就立刻去置辦,務必照料好她。”
“是是是。”那大夫連連點頭,立刻去了。
啪。
在那大夫走出門後,蘇摩聽到了一聲輕響。
他抬頭一看,雲燁手中那酒杯,竟已被他生生捏碎了。
血絲順著他的手指蜿蜒滑下。
“爺……”蘇摩一驚,“您的手!”
“不用管。”他麵無表情地說道,然後他站起身,走進了裡屋。
屋內有一點昏暗,殘留的血腥氣味時有時無。
他看到她躺在那裡,那樣蒼白消瘦的一張臉,蒼白得像是由上好的白玉雕琢成的,那麼靜,那麼美——卻如一件死物,再無半分生氣。
他慢慢地踱到她的床邊,手指撫摸上她冰涼的臉頰。
“為什麼……你不能再等一等……”
他自語一般喃喃著,“你知不知道,我們本可以不這樣……”
隻要再等一等,你想要的,我就都可以給你。
而我一直渴望的,也不會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