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看著像是要下雪。
中午的時候陸聿沒回來,薑念把飯悶在鍋裡,把烤好的紅薯用鐵鉤子勾出來,放在地上晾了晾,等不燙了才拿起來,一點點剝去紅薯皮,吃裡麵熱乎乎的白瓤。
味道香甜,就是有點噎嗓子。
“下雪了,下雪了——”
薑念聽見宋向東的聲音在隔壁響起,宋向紅也高興的喊:“娘,娘,你快看,下雪了。”
馮梅的嗓門挺大的:“下雪就下雪,咋咋呼呼的乾啥?”
薑念抿嘴笑了笑,她覺得住在這種小院,聲音大一點左右鄰舍都能聽到,有時候一點隱私都沒有。
她起身走到窗邊,隔著窗戶看向外麵飄起的雪花,薑念在窗戶上哈了一口熱氣,然後用手指畫了一個小兔子,畫完後自己忍不住笑出來。
真幼稚。
這場雪下的很大,一直持續到晚上都沒停,地上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雪,薑念穿著自己做的棉衣走到院子裡,雪已經沒過腳腕了,她快速跑到牆頭,腳尖刮掉木頭墩子上的雪,忍著冰冷的寒意趴在牆頭上:“馮嫂子。”
馮梅聽見聲音,跑到院裡看到探出一個腦袋的薑念:“咋了?”
薑念冷的縮了縮脖子:“宋團長回來了嗎?”
馮梅道:“沒呢,估計又救援去了,你看咱們這雪下的這麼大,靠北邊山腳下的縣城和鄉下的雪估計更大,他們應該是走的著急,沒顧得上回來。”
薑念倒不知道書中還有下雪救援的劇情。
她也沒聽太懂,於是又問:“靠北邊哪裡?”
馮梅排掉睫毛上落下的雪,冷的直跺腳,指了指北邊的方向:“你天天起來看到的那座山,就那山頭底下最窮的小縣城勒成縣,挨著小縣城不遠處還有好幾個公社連在一塊,公社裡三大隊四大隊的都不少人,還有好多下鄉知青,每年遇到大雨或大雪,住在山底下的人都要遭殃,他們離山近,咱們下這麼大雪,他們那邊的雪更大。”
薑念明白過來了。
挨著山底下的幾個公社裡分著許多大隊,一個公社就有好幾個大隊,更彆提好幾個公社了,而且裡麵還住著下鄉知青,要是遭了雪災,傷亡真的無法估計。
這個年代很窮,要是在新世紀,或許在遇到雪災的時候,還能去彆的地方避一避,可在這裡的人能上哪?
家家戶戶靠著給公社乾活掙工分,一年到頭就分那點口糧,乾的好的一家人到年底分的糧食剛好填飽肚子,不好的還得上山挖野菜,現在遇到大雪,連野菜都沒有,填飽肚子都是個難事,更彆提去彆的地方借住了。
薑念跳下木頭墩子,看了眼北邊漆黑的夜色,平時早上起來時能看到山的輪廓,現在看到的也隻有茫茫大雪。
她跑到屋門口拍了拍頭上的雪,跺了跺腳才進屋,脫掉鞋子鑽進被窩裡,她出院子這一趟就冷的打哆嗦,薑念不敢想陸聿他們去山底下救援該有多冷?
望著窗外飄的雪花,薑念這一刻覺得自己是無比幸運的。()
如果當初穿過來沒有遇見陸聿,或者沒跟陸聿來到部隊,她在鄉下的日子可能就靠挖野菜填肚子了,哪裡會有這幾個月的肉和糖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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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夢都彆想。
薑念越想越覺得欠了陸聿好多。
她打了個噴嚏,鑽到被窩裡漸漸睡過去了,一覺睡到第二天陸聿也沒回來。
外麵的雪下了一夜,應該是天快亮才停的,薑念在被窩裡賴了好一會才艱難的爬出來穿上棉衣走出院子,這場雪很大,厚度已經到了薑念的腳踝一紮往上,一腳踩進雪裡,發出咯吱的聲音,雪也順著鞋子口鑽進去,濡濕了襪子,冰冰涼涼的。
薑念冷的又跑到屋簷下,搓了搓雙手,忍著刺骨的冷意,去東邊第二間屋子拿了鐵鍬出來鏟雪,才鏟了幾下雙手就凍得又冷又紅,她搓了搓雙手,放在脖領那暖了暖,等手指有些暖意了,再接著鏟雪。
之前看著不大的小院,這會鏟起雪來,覺得又大又難鏟。
鏟過雪的地方,雪水和泥巴地混在一起,成了泥坑,薑念的鞋子周圍都是一圈泥巴,她從屋門口鏟往灶房鏟,想鏟出一條路來,結果鏟到一半就凍的受不住,跑回屋裡脫掉鞋子鑽到被窩裡暖去了。
她覺得陸聿在了真好。
但心裡卻清楚,陸聿這會受的苦和冷不是她能想象到的。
薑念暖和了腳和手,再次穿上潮濕冰冷的棉鞋,出去拿著鐵鍬堅持鏟到灶房門口,總算是鏟出一條小道來,趕緊跑進灶房裡給鍋裡添了水,然後生火,坐在灶口前烤火。
手指凍的又麻又疼,等緩過來才開始做早飯。
昨晚蒸的玉米餅還有,就她一個人也不想炒菜,就打了個雞蛋湯,把玉米餅熱一熱,就著鹹菜解決了早飯。
吃過飯後,薑念暖和了下身子,繼續拿著鐵鍬從屋門口往院門開吃鏟雪,鏟上一會又跑到灶口前烤火,就這麼來來回回總算鏟出一條小道來。
外麵傳來好幾道腳步聲,踩著雪咯吱咯吱的響,還有徐燕的說話。
“幸好去年有過一次雪災,今年劉強提前給上麵打申請,才能特批你們在這住幾天,不然你們都得凍死在家裡。”
聽徐燕的聲音,好像不是太高興。
外麵傳來中年女人的聲音:“你咋說話的?啥叫我們凍死在家裡?我可是你二娘,你就這麼詛咒我們?要不是我們劉強娶了你,你以為你有現在的好日子過?”
薑念:……
這是劉強一家的極品親戚?
徐燕心裡一下子窩火了,徹底冷臉道:“我是劉強媳婦,我兩是兩口子,他家就是我家,說起來你們才是外人,要不是劉強讓我接去外麵接你們,我才不會出去,你們隻是他二伯二娘,又不是他親爹親娘。”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薑念透過門縫看了眼,是一對中年夫妻,領著一個十幾歲的女兒L和一個看起來也是十歲左右的男孩,女兒L在家裡日子
() 應該也不好過,身上拎著布兜,中年男人手裡也拎著幾個布兜,隻有男孩被中年女人背著。
那麼大的男孩了,跟個小廢物似的。
薑念看了一眼就回屋了,她覺得在這對夫妻沒走之前,徐燕家的日子不太好過。
果真如她所料,這兩天徐燕家總是能爆發出大大小小的爭吵,中年女人的嗓門很大,薑念以為徐燕得落下風,沒想到徐燕更厲害,嗓門一響,直接蓋住了中年女人的聲音。
陸聿走了兩天也沒回來,薑念去問了馮梅,馮梅說這次雪比去年大,山底下離部隊也遠,車又沒法走,隻能靠步行,光走路都得走上一天一夜,更彆提還是大雪天,雪路更難走。
薑念中午用紅薯粉做了點紅薯麵,配點鹹菜吃,就她一個人的時候,真是能湊合就湊合,隻要餓不著肚子就行,吃飯完就回屋裡,拿出之前買的軍綠色不了,繼續給陸聿做個新世紀和年代感的風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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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又開始飄雪花了。
徐燕洗完鍋碗,從灶口裡勾出來一塊紅薯,用抹布墊著拿到屋裡,因為劉強的二伯二娘過來,劉建業和劉建武跟徐燕睡,剩下兩間房都被他們霸占了。
劉強二伯叫劉二柱,挨著勒成縣的小公社裡的三大隊裡住著,家裡就兩間房,被厚雪壓塌了,一家人沒地方住,就先投奔劉強,沒去投奔劉強爹娘也是因為兩家離得太遠了,一個在南邊,一個在北邊,劉強父親那一輩太窮了,老太太生了五個兒L子,老兩口身體又不好,養活不了,更彆提給孩子們娶媳婦了。
所以就把劉強的爹留在身邊,剩下四個兒L子,老二和老三招出去當上門女婿,女方家裡多了個能乾活能使喚的男人,每年工分也能多一點,自己的女兒L也不用嫁出去,有些家裡人還是願意的,唯有老四送給彆人了,換了一袋糧食回來。
劉強的二伯就入贅到三大隊的穀家,當了個上門女婿,正好離這邊近一點。
去年下大雪就在劉強這住著,一家四口沒少糟踐劉家的東西,原本劉強也不願意他們過來,但劉強的奶奶覺得對不起入贅出去的兒L子,就拜托劉強多照顧照顧二伯一家。
劉強的二娘穀霞彎腰貼著窗戶,看見徐燕捧著熱乎乎的紅薯去了隔壁屋子,冷哼一聲:“你看她小氣的那樣,就烤一個紅薯,咋就沒想著我們呢?”
穀山在床上蹦:“娘,嫂子家好大啊,比咱們家大多了。”
穀霞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又朝劉二柱罵了一嘴:“都怪你,要不是你懶,我娘能把咱們分出去嗎?你看看把咱們分出去後住的那房子,破破爛爛的,我原本在娘家住著多好!”
提到這事穀霞就心生怨恨。
剛開始劉二柱入贅到他們家,那是啥活都乾,娘和爹還有大哥都覺得她招了個好女婿,後來她生了個女兒L,孩子隨劉二柱姓,叫劉麗,直到後來她生了兒L子穀山,一家人都咬死兒L子必須也姓穀,從那以後劉二柱乾啥啥不行,吃的飯也比彆人多,家裡人看不過去,就把他們一
家分出去了(),給了之前的兩間破房子?()_[((),一到下雨和下雪天就住不成。
上次下暴雨因為是夏天,就先湊合了兩天,但現在是冬天,湊合不了,不然真凍死人呢。
劉二柱沒搭理穀霞,坐在床頭和女兒L說話。
穀山光腳蹦下床跑到穀霞旁邊,拽著她胳膊搖:“娘,你剛剛說有烤紅薯?在哪呢?我也要吃烤紅薯,咱們在家天天吃鹹菜,我都半年沒吃烤紅薯了。”
劉麗聽到弟弟的聲音,抬頭看了一眼沒說話。
劉二柱也沒搭理,倒是穀霞一下子就來氣了,轉過去就踢了劉二柱兩腳:“你兒L子要吃烤紅薯,你聾了嗎?”
劉二柱看了眼褲腳上的泥點子,沒好氣的說道:“這是彆人家又不是咱家,咱們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哪還有臉再跟兩個孩子搶烤紅薯吃?”
“你說的這叫什麼話?”
穀霞氣的戳劉二柱腦門:“你看看你那窩囊的樣子,這是你侄子家,她徐燕算個什麼東西?她要喊你一聲二伯的,你要吃個紅薯她還能不給你?”
劉二柱覺得穀霞就是不可理喻,他入贅到穀家後,發現穀家那一大家都不講理,這些年被這一家人欺負的,一個大男人活的跟個孫子似的抬不起頭。
見劉二柱悶著頭不說話,穀霞一下子又來火了,在屋裡開始罵,嗓門大的很,隔壁的劉建武吃著烤紅薯,奶呼呼的聲音對徐燕說:“娘,二奶奶好吵。”
劉建業也點頭認同,去年的時候他們就天天吵,今年還是這樣。
徐燕說:“彆理他們,吃完烤紅薯,娘帶你們去薑嬸子家玩。”
兩個孩子一聽,都高興的點頭:“我們最喜歡薑嬸子了。”
孩子們吃完烤紅薯,徐燕給他們擦乾淨手,帶他們出門,走的時候把自家的屋門鎖上了,她屋子裡藏了幾片桃酥還有錢和票子,穀家人德行不好,徐燕可不放心。
見徐燕留著孩子們走了,穀霞呸了一聲,領著穀山出門:“娘剛才看櫃子裡有一小布袋白麵粉,娘給你做白麵條吃,可香了。”
一聽能吃白麵條,穀山饞的咽了咽口水,他從小到大還沒吃過白麵條呢,吃的都是玉米麵和紅薯麵,隊裡有個比他大的孩子,吃過白麵條,天天在他麵前吹牛,都快饞死他了。
劉麗也咽了咽口水,她看向劉二柱,劉二柱說:“想吃嗎?”
劉麗抿了抿嘴,點點頭,又搖搖頭說:“我們不能碰嫂子家的東西。”
劉二柱說:“你想吃的話,等你娘做好了,爹厚著臉皮給你要一碗。”
這會雪漸漸大了,徐燕領著兩個孩子敲開薑念家的門。
薑念屋裡燒的火盆,稍微有點暖氣,劉建業和劉建武乖巧的坐在板凳上玩,徐燕幫忙給火盆裡塞了幾根乾柴,屁股挨在板凳上往前挪了挪,開始抱怨穀霞一家。
說到這兩年穀霞的所作所為,徐燕氣的就差跳起來了。
薑念對穀霞一家沒印象,因為在書中劇情裡壓根沒提起過他們,這些
() 事她也管不著,也懶得管,管不好還會惹一身麻煩,於是就聽著徐燕發了一下午的牢騷,天快黑的時候,徐燕才帶著兩個孩子回去。
薑念出去關上院門,地上的雪又落了一層,踩在上麵帶著泥巴一起黏在鞋底,走到屋簷下不得已又跺了跺腳。
她剛準備去灶房做晚飯,又聽見徐燕家吵起來了。
從他們吵架的話裡大概知道了,是穀霞偷偷拿了徐燕藏在櫃子裡的白麵粉,白麵粉也不多,就一小布袋,他們一家四口吃了一頓白麵條,一下子就下去了一半麵粉。
徐燕怎麼不心疼?
這麵粉是她買回來特意給劉建業和劉建武吃的,她和劉強都舍不得吃一口,吃的都是玉米麵,結果穀霞一下子就把一半麵粉吃完了。
薑念做好飯,徐燕家還在吵,沒一會又傳來劉建武的哭聲,徐燕喊道:“穀山,你敢打我兒L子?!”
穀霞的吼道:“你想乾啥?你還想打我兒L子啊?”
薑念一聽苗頭不對,還在猶豫要不要過去把劉建業和劉建武先帶過來安置下,就聽見門外的腳步聲,緊跟著就是馮梅的叫罵聲:“你他娘的跑我們家屬院撒野來了?劉營長好心收留你們一家,你們趁他不在,一家四口在家欺負他們娘三個?!”
馮梅嗓子大,氣勢足,也引來了其他的軍嫂。
穀霞一看這架勢就開始慫了,劉二柱本來就理虧,在徐燕發現麵粉少了以後他就開始道歉,誰知道穀霞跟自家似的,不僅不認錯,還跟徐燕吵起來了。
劉二柱臉皮再厚也沒厚道被軍嫂們指著鼻子指指點點,他躲回屋裡,劉麗也縮著脖子跑進去,穀霞見狀,朝徐燕說了句:“我們吃都吃了,你讓我們還,大不了我們吐出來還給你。”
說完拉著穀山就回屋了。
徐燕氣的臉色發白,馮梅勸了一會就走了,在所有人走後,徐燕跑進灶房,把剩下的白麵粉和一碗大米拿到自己屋裡鎖起來,然後抱起劉建武說:“彆哭了,等你爹回來,告訴你爹穀山打你。”
劉建武哭的抹眼淚,劉建業抿著嘴不說話,經過那間屋子窗戶時,扭頭恨恨的瞪了一眼趴在窗戶上衝他扮鬼臉的穀山。
這場雪下到半夜就停了,這次的雪不大,可山底下的雪卻比這邊大多了。
陸聿已經走了十天了,薑念一個人待在家裡,每天望著灰冷的天發呆,隔三差五的也能聽見徐燕家裡傳來的爭吵聲,馮梅沒事就過來轉轉,和她說說話。
一直到元旦這天,終於傳來了陸聿的消息。
還是馮梅告訴她的,說昨晚上朱俊回來一趟又走了,宋團長讓朱俊給馮梅帶句話,說他們沒事,聽馮梅的意思,陸聿也讓朱俊給她帶了話,說他那邊一切都好。
薑念懸了半個多月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自從陸聿走後,她就一直在擔心他,當初許成就是因為雪災救援導致受傷,落了個半身不遂的下場,她鬆了口氣,笑道:“沒事就好。”
她給火盆裡添了幾根乾柴,
問道:“馮嫂子,他們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馮梅拿著針在頭皮上蹭了蹭,想了下道:“去年走了二十多天才回來的,應該就這幾天了。”
說完她看向耷著腦袋不說話的薑念,斟酌了一下才說:“你是不是擔心陸副團和許營長一樣啊?”
薑念:……
咱能彆烏鴉嘴嗎?
得知陸聿他們再有幾天回來,薑念心情也好了許多,這天起了個大早,又把院子裡的雪鏟了鏟,最後鏟成一大堆,被泥巴染臟的雪鏟了一堆,乾淨的雪堆了個雪人。
薑念雙手在嘴邊哈了哈熱氣,把滾好的雪人頭放在身子上,給它帶了個她上個月織的紅圍巾,又在頭上插了兩根細細的棍子,從燒過的柴火上扣下來兩個小黑點當眼睛,最後用曬乾的紅辣椒插進頭裡,充當一個紅鼻子。
她跑進屋裡在火盆上烤了烤手,就去灶房準備和麵發麵,蒸點玉米饅頭和白麵饅頭,上次還剩了點糯米,再打算做點糯米糕,下午的時候宋向東過來了一趟,手裡捧著一碗熱乎乎的玉米麵攪團,臉蛋凍得紅紅的,說話的時候嘴裡冒著白氣。
“薑嬸子,這是我娘做的,她說讓您嘗一嘗。”
薑念接過碗捧在手裡,手心熱乎乎的,對宋向東道:“謝謝。”
宋向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用謝。”
說完就跑到屋外,又想起一件事,回頭續道:“薑嬸子,我等會過來拿碗。”
薑念笑道:“好。”
等宋向東走後,薑念用筷子攪了攪玉米麵攪團,上麵倒的辣椒水和醋,她攪了攪嘗了一口,酸酸辣辣的,還挺好吃的,薑念知道這種吃法,北方這邊老一輩的人基本都會做。
爺爺奶奶有時也會做,不過他們用的都是白麵粉。
天快黑的時候宋向東過來拿碗,薑念給他裝了幾塊糯米糕,宋向東驚奇的瞪大眼睛,捏了一小塊吃進去,甜甜的味道頓時充斥在唇齒間,又香又甜。
薑念笑道:“好吃嗎?”
宋向東開心的點頭:“太好吃了,謝謝薑嬸子,我拿回去給我娘和向紅也嘗嘗。”
薑念抿嘴笑了下,轉身把饅頭和糯米糕放起來,洗乾淨手就回屋躺下了。
馮梅隻說陸聿他們過幾天回來,具體也不知道哪一天。
外麵又起了風,薑念蒙在被子裡都能聽見呼嘯的風聲,她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被凍醒了,睜開眼就發現自己又滾到床邊了,被子在床裡麵,身上隻搭了個角,冷的打了個哆嗦,拉過被子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
外麵的風好像更大了,薑念正準備繼續睡,倏然間聽見風聲裡有陣陣咳嗽聲。
聽著像是陸聿的聲音。
難不成是他回來了?!
薑念快速穿上棉襖棉褲,趿拉著棉鞋摸黑走到屋門前,抓著門框拉開一條縫,看見漆黑的小院裡顯現出一道頎長高大的身軀,男人走進灶房裡,緊跟著灶房裡就亮起了燈。
不用想,陸聿又是翻牆進來的。
她裹緊棉襖,關上屋門小跑到灶房,二十多天未見,今晚乍一看見陸聿,薑念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踏實感和安全感,她跑到灶房門口,正好與關上櫃子轉過身的陸聿撞了個正著。
薑念眼裡都是喜悅,聲音也清脆好聽:“你終於回來了。”
陸聿一怔,看著屋門口的薑念,她披著頭發,幾根發絲撲在臉上,襯的臉蛋愈發的雪白好看,尤其笑的時候,露出潔白的貝齒,眼睛裡也似是藏匿著璀亮的星光。
他心口莫名一跳,深黑的眼底映出溫柔的笑意:“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