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還想說些什麼,就看到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女孩子,已經爬啊爬,挪到了竭力降低著存在感,卻在微笑著旁聽二人交流話語的夏油傑少年身邊。
“你在那之後,沒有受傷吧?”她有些擔心的問道。
“……完全沒有,悠依將我保護的很好,禪院君也帶我撤離的很快。”他撥了撥臉頰側邊的鬢發,狹長的眼眸笑的溫和如同清風拂麵。
“其實剛剛我就想說了,謝謝你,悠依。”他鄭重其事的道歉:“如果今日不是因為有你的話,我的生命恐怕就已經……”
“唔,沒關係沒關係。”悠依趕緊擺著手搖頭。
看著二人一來一回的溫馨對話互動,五條悟深吸一口氣,他的額角逐漸布滿了井字符號。
喂喂喂,她現在關心彆人倒是很有餘力嘛,要知道,自己可是在收到消息的第一刻就用術式衝過來保護她了。
而且那小子喊的很親昵啊,明明才是第一次見麵,連“悠依”都喊上了,哦,雖然拿禪院那個姓氏稱呼她確實汙染了她本人吧。
不過就在這時,魚貫而入的咒術界高層們,以及禪院家的一些麵孔,映入眼簾,湧入病房。
“那位少年。”其中有一位和顏悅色的中年人對夏油傑招手:“對,是你,麻煩你先和護士出去吧,我們在不久之後就會通知你的父母來接你的。”
“……”
似乎知道了麵前的女孩接下來要麵臨難題,而自己卻又無能為力似的,少年朝著她展現了一個抱歉的笑容,而悠依抬起手,像甘雨姐姐摸摸她的腦袋,也安撫式的摸了摸少年的腦袋。
“沒關係的哦。”
“我們可以交換聯係方式呀,之後也有機會見麵的。”
她笑吟吟的說道。
她看出了少年似乎很想將攥在手心的項鏈還給她,在那些大人注意之前就已經推了回去示意他放好。悠依想,雖然是摩拉克斯先生贈送的,蘊含他元素力的仙法寶物,她有些不舍,但是那個項鏈,她還是送給目前還活在被咒靈追趕著的恐慌中的少年比較好吧,傑現在才是更需要摩拉克斯先生的玉障護盾的人才對。
呼,至於她的話,她就暫時脫離帝君麻麻護盾的保護,好好的鍛煉一下自己靈敏的閃避能力好啦,爭取下一次見麵的時候,快到讓能夠日行千裡的閒雲師父,還有使用風輪兩立就能從璃月這頭星到那頭的魈哥哥都能刮目相看,哇哢哢哢。
更何況……
夏油傑少年孤獨落寞的眼神像
極了曾經的她,他生為能夠看見的孩子?_[(,活在普通人類世界,卻不被理解;這讓生活在咒術師的世界,最開始隻是個普通人類,所以遭受排斥的悠依,在那一瞬間產生了共鳴。
夏油傑跟在說是護士其實是咒術界的醫療後備役的姐姐身後,但是他仍舊一步三回頭的望著那個笑容溫暖,像精靈一樣衝到他麵前的女孩。
五條悟:……嘖,你們倆個,之後也不許見麵。
.
悠依乖巧的正襟危坐著,而一臉低氣壓的神子則是以一副非常不好惹的氣場坐在她的身邊。
這叫旁邊的老橘子們彼此對視了一番,開始使勁的擦起冷汗。
這可是咒術界的一尊大佛,他們麵對神子的時候,還得時刻擔心,自己的話語會將他得罪,而看他的那副態度,似乎是鐵了心的要幫那個禪院家的女孩說話了。
最終,為首的咒術界高層還是開門見山的開了口。
“那麼,禪院悠依小姐。”他詢問道:“你在今日的那場戰役之中,召喚出了一位能力極其強大的式神,瞬殺了一隻特級咒靈,並且幫助咒術界收容了特級咒物,兩麵宿儺的手指,是麼?”
“哈——?”
不等禪院悠依開口回答什麼,今日仿佛吃錯藥的神子,就用一種拽到不行的語氣開了口:“你們什麼意思啊?想把我的功勞強加在彆人頭上嗎?就算她是悠依那我也不會同意的。”
這給大家整不會了。
尤其了禪院扇的表情,就和吃了一整坨粑粑一樣的難看。
“我說啊,在方才那群除了悠依以外和我站在一起的那些雜魚之中,到底是有誰能有能力可以瞬殺特級咒靈的啊?當然是我做的啊,我,本.大.爺。”
咒術界的高層們麵麵相覷了一會兒。
問話的男人尷尬一笑,他翻閱了一下手中的文件,也沒有直接拆穿他的話,僵硬道:“但是,悟大人,很奇怪的是,我們在現場檢測到的能量殘餘,與您此前使用的任何一種咒術殘餘都根本無法對上號。”
“是嗎?那是本少爺急中生智想象出來的全新術式,投入了戰役之中,不行嗎?”
眾人:“……”
“那麼,悟大人,您是否可以將那種全新的,聞所未聞的術式重新釋放一個小型的,好讓我們確認一番呢?”
“哈?才不要,那個術式釋放一次以後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冷卻期,冷卻期過了才能使用。”
“咳咳,那麼請問悟大人,您的那個術式的冷卻期是——”
“哦,少說十年吧,你們慢慢等吧。”
“……”
悠依聽著都驚呆了,她睜大眼睛看著滿口胡說八道的五條悟,但是她又明白,五條君這是為了保護她所以才這樣睜眼講瞎話,所以她又震驚,又感動。
“少開玩笑了!”禪院扇騰的一聲站了起來:“我們明明是親眼所見,擁有那般傑出之能力的人,是屬於我們禪院家的後輩!”
說罷,他的
目光灼灼的看著禪院悠依。
悠依:“……?”
怎,怎麼回事?她可記得自己上一次見到這個壞伯父之時,自己可是一盾就把他拍開了呀,他應該憤恨自己才對,為什麼現在會用這種,狼看著肉,蒼蠅看著蛋的表情看著她,看的她,心裡毛毛的。
禪院扇的心裡有著自己的小九九。
他想,如今禪院直毘人那家夥,已經有了禪院直哉,但是自己的妻子的肚子卻不爭氣的沒有動靜,眼看著家主之位的傳位迫在眉睫,也許,領養一個與自己有幾分血緣關係的強大孩子作為養女,能為他之後的家主仕途鋪路呢?
他盯上了禪院悠依。
在他眼裡,就像是那個孩子曾經遭遇的折磨與不公都不複存在一般,在他心裡,倘若自己這個禪院家的家主繼承者之一,屈尊降貴的朝著那個女孩子施與善意,她鐵定就會感動的涕淚橫流,感激涕零的接受他這個養父吧。
當然,如果他這個心理活動被五條悟聽到的話,免不了要罵他一句,長的真醜,想的挺美。
“是這樣的,通過幾位禪院家的族人口述,他們都親眼看到了抱著悠依小姐的那個,自稱神明的強大男性……”
“哦。”五條悟聳肩:“那你們誰親眼看到了,到底是誰把咒靈一擊致命的殺掉了嗎?”
禪院族人麵麵相覷。
這……倒是真的沒有人親眼見到。
咒術界的高層們終於是明白,他們這次算是捏到硬茬了,那位六眼的神子他可實在是太紮手了,而且,他現在一副鐵了心要掩藏少女與式神關係的樣子。
眼見少女沉默不語,全是牙尖嘴利的神子在做她的嘴替舌戰群儒,開口的男人覺得,自己有必要努力去撬開那位沉默寡言的禪院小姐的嘴巴。
但是此刻的悠依,眉毛擰的緊緊,因為她覺得,用式神去稱呼摩拉克斯先生,那簡直就是大大大大大不敬。
“悠依小姐。”
那位高層特意指名道姓的詢問悠依:“您怎麼認為呢?”
悠依抿唇思考了一番,然後開口道:“我認為你們都挺沒有禮貌的。”
五條悟在她身旁發出了囂張的笑聲。
禪院家的看著眼睛直冒火,而那些高層們的表情也實在是掛不住了。
“罷了,罷了,不管今日祓除咒靈一事究竟功勞該歸誰,歸禪院家也好,五條家也罷,我們現在所看重的隻不過是一件事,那就是希望能將我們的悠依小姐帶回去。”
禪院扇站起身,對身邊的禪院甚一使了個眼色,後者身上還裹著繃帶,一副極度不情願的模樣跟在他身後點頭複議。
這些禦三家彼此之間的家務事,倒是超出了咒術界高層的處理範疇了,畢竟他們所看重的,隻是咒術界未來還能不能出一個能力強大的特級咒術師,僅此而已。
那可是完全不同於禪院家的家傳術式十種影法術的全新術式了——召喚神明。
那可不單單是式神了,是神明啊!那
絕對會給咒術界帶來全新的動蕩的,就像當初神子降生於世時那般。
“……”
悠依看著那邊講得聲情並茂的禪院的人,她往後瑟縮了一下,將整個身軀都藏在了五條悟的身後。
後者微微一頓,但是將身體坐的更板直了些。
“我不想回去。”悠依小聲的說道。
“我……不想挨打,不想挨凍,也不想被餓死了。”
她的眼淚汪汪的充盈著眼眶,有意的將目光望向了此次來訪的咒術界高層中的唯一一位女性,她一副被禪院家嚇壞的模樣,拚命的搖著頭說:“甚一哥哥想殺掉我,扇伯父也想打我,我,我不想回去,我已經不想回去那裡了……”
頓時,現場的氣氛驟變,本來聽到了禪院家的描述對於出現了一位冉冉新星很高興的咒術界的高層們,神色驟變,他們用有些不讚同的目光,一齊望向了那邊禪院家的咒術師。
雖然早先就知道他們在禦三家之中是最守舊也最離譜的那一部分——但是如今親眼看到那個被嚇的瑟瑟發抖的,漂亮的和瓷娃娃一樣柔軟又易碎的女孩時,即便是鐵打的心此刻都會有幾分動搖。
而且,在咒術界,實力才是道理。
讓實力這麼優秀的天才挨凍受餓,這個家族到底是不是沒有腦子?
“身為禦三家,虐待後輩,那可是相當過分,為人不齒的事情。”那位女性高層蹙眉說道,因為她也曾有這樣一位玉雪可愛的小女兒:“禪院悠依短期之內是否要回歸家族,還需要我們上層開會討論之後再做定奪。”
身上打滿了繃帶的禪院甚一,和此前剛被當眾彈飛的禪院扇:“……”
不是,所以說,到底是誰虐待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