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三十八章(1 / 2)

咒術名為提瓦特 火照 14993 字 11個月前

那位額頭上有著縫線,姓加茂的男人,真名其實為羂索,他的真實身份,是從平安京往前的時代便存活至今的詛咒師,並且操持著一局從平安時代至今的大棋,心懷大業。

人類的力量是有極限的,而羂索也早已經脫離了區區人類的範疇,將自己的本體重心統統轉移到了大腦之中,千百年來,他依靠奪取擁有強大力量的詛咒師的軀體的方式苟活,他與各式各樣有用的咒術師的身體換腦,更換了無數身份,在咒術界的暗處埋伏搞事至今。

羂索早已經失去了最基本的作為人類的三觀與價值觀,他是個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的角色。

就譬如在約莫百年前,他拿一個人類女子進行了與咒靈結合誕下後代的人體實驗,當了好一段時間咒術界惡名昭著的瘋狂科學家,隻為了造出能為自己所用的九相圖,好為自己之後的計劃鋪路。

哪怕是這次煽動咒術界中的高層出手,他也不過是想在最後獲得漁翁之利,收容那個名為禪院悠依的女孩的軀體,完美的繼承她能夠驅使神明的術式。

但是,山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這一次的羂索,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也是徹徹底底的翻了車。

對於羂索而言,在自己如今所身處的這個國度,“神明”在神話傳說中,有很多是隻需要一個地區的人提供一部分的信仰就可以造就的存在,甚至有不少付喪神,器物成神的傳說,但是也許是成神比想象中的簡單的緣故,那些神明的力量也往往不會強大到哪裡去。

他也想當然的這樣認為名為禪院悠依的那個少女,她背後的神明並不會是多麼厲害的角色。

直到今日。

直到今日,那位眉眼不怒自威的青年抬手之間便可地動山搖,操控天象,強大到壓迫感迎麵而來,讓他恍惚間險些以為自己不過是塵世的一縷蜉蝣,下意識的就想要向對方臣服。

原來那才是“神明”真正意義上應該有的模樣麼?如此龐博而又亙古的氣場,倒是讓他下意識的回憶起了那個擁有數千年文化的東方古國。

他不由自主的詢問自己,自己曾經直麵平安時代的那位“詛咒之王”時,當真有過這樣死期將至的緊迫感麼?麵前的這位,與那位詛咒之王相比,究竟孰勝孰負……

已經顧不得思考太多,因為再多一分一秒的遲疑,就會被碾做塵埃。

幸好,這麼多年以來,羂索為了自己的大業籌備了太多保命的術法,正所謂狡兔三窟,他在那名神明的震怒降臨到自己身上之前倉皇使用術法逃竄,幾乎是在同時,從千裡以外的“備用軀體”中清醒而來,額頭有冷汗滑落,哪怕是在此刻依舊心有餘悸。

他抬手覆住心臟的部位,不知這沉寂已久的心臟是否也在為了方才那名神明的壓迫感而戰栗著。

“在她始終選擇站在守護人類正義的那一方時,想要拉攏她,便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但是,羂索不愧是為了大業謀劃了數千年的存在,即便剛剛險些死在那名神明的手

中,此刻也冷靜的分析著現況:“那麼??[]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如果無法拉攏的話,對她所能做的似乎隻有洗腦與奪舍這兩條道路……”

但是就在此時,他再度聽到了響徹耳畔的龍嘯,羂索的眼睛就和見了鬼一般瞪大,還不待他有所反應,隻聽轟隆一聲巨響,方才他拚了命才躲過的星隕不偏不倚的砸中了他此時此刻所藏身的偏僻居所,整棟房子刹那間從立體的壓扁成了平麵的。

……

因為那個額上有縫線的男性給了自己一種相當危險的既視感,謹慎的岩王帝君選擇了順著對方逃亡的道路進行了一次補刀,這才收回視線,稍微放心了些。

至於此刻現場的一片狼藉,他倒是沒有趕儘殺絕。

並不是因為岩神的仁慈,而是為了用如今契合這個世界的正確方式處理,給悠依這孩子少些之後的麻煩。

這位叫森藏的高層背地裡與詛咒師們合謀,狼狽為奸,甚至培養了一眾死士的證據,都在之後處理現場的數小時內被不費多少力氣的一齊找到。

而已經不省人事的翻著白眼,嘴裡還瘋瘋癲癲的喃喃道“神明……神明降世”的森藏也被來善後的咒術界人員一並帶走,不管是真瘋還是假傻,在之後的審判與數罪並罰中,等待他的也隻會是咒術界的死刑。

而屢次因為森藏的緣故遭受了生命危機的禪院悠依,她這一次的“正當防衛”的行為卻也引起了高層的議論紛紛。

有保守派覺得這確實是那個孩子忍無可忍的防衛之舉,雖然防衛過當了一些,但也確實不必多說什麼——要知道,一個連咒術高專都沒有上過的小女孩,能把欺壓她的高層打的親媽都不認得,這個反而代表她天賦異稟。

在如今這個咒靈覺醒的時代,天才往往是可以受到一些優待的。

但是,有過激派覺得禪院悠依此舉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了一些,她今日能闖進高層的住所裡麵把人家的天花板都掀飛,明天還不得倚仗著那出色過頭的力量,和六眼一起上天,騎在他們的頭上講話?

還有一些癲公癲婆的派係的,就差明著說六眼他的頭上好歹還有個五條家可以間接予以操控的,但是那禪院悠依明明隸屬於禪院,卻遲遲與家族割離分裂開來,根本沒有辦法直接去操控她。

咒術界不需要沒有辦法操控的天才。

“這往後一直如此,又將是成何體統?那禪院悠依一屆小輩,頭上沒有成型的家庭與可靠的長輩加以約束,長此以往,定然會變得目無尊卑!以下犯上!”

那顛公高層越說越激動,到最後恨不得自己整個人都站到桌子上去大聲說話,竭力煽動著他人的情緒:“依我看來,禪院悠依此等目無尊長的小輩,就應該讓她回到禪院,嚴加管教,好學會世家女子應有的教養——”

下一秒,正在指點江山,義憤填膺的此位高層瞬間啞了喉嚨,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他甚至慫巴巴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將腦袋縮成了鵪鶉形狀。

因為,高層的會議室大門在此刻被緩緩打開,處

在他們方才唇槍舌劍交流的風口浪尖的禪院悠依,也已經走到了他們的麵前。

而真正讓他們無法開口的,還是禪院悠依身後寸步不離的跟著的那位男性。

真是奇怪,明明在坐的每一位高層的年紀看起來都比那青年大上太多,但就在他們看到那男性的一瞬間,卻紛紛下意識的將頭低的不能再低,生怕與青年的視線相彙。

太強了,壓迫感實在是太強了,讓他們的冷汗都不由自主的往下流淌。

那,那究竟是何方神聖?

那就是報告裡宣稱的,禪院悠依所能召喚出的那位神明麼?

哪怕是這數十年間的特級咒術師,或者他們親眼所見的最強大咒靈,所綜合起來的壓迫感都根本無法企及這位安靜的站在他們麵前的青年,他隻需那麼冷冷的一瞥,就足矣叫那位方才還猖狂無比的高層瞬間收聲,氣勢一瞬間就蔫巴了。

“方才我聽聞在坐的諸位,似是有人說起,悠依這孩子目無尊長,也並沒有家庭或是長輩嚴加管教?”

鐘離先是雲淡風輕的含笑重複了一遍,最後話鋒一轉,語氣銳利了起來:“不知此事,是否有理有據,究竟應該從何說起?”

“這……這……”方才叫囂的最厲害的那個高層,結結巴巴了半天也沒有這出來個所以然。

當然,還是有收了禪院很多錢的高層,眼見麵前這位先生表麵一副平易近人好商量的模樣,趕緊壯著膽子清了清嗓子,假裝好言相勸道:“先生,也許您並不太清楚,禪院悠依她原先的直係家族就是禪院家,她也遠遠沒有到成年,能夠脫離家族的年紀……”

“確實,更何況,禦三家之中,也沒有這種不明不白的小小年紀就割裂家族的先例,我們也隻是在好言相勸孩子回家,好讓她莫要在童年時就缺失了家人的陪伴,丟了世家的咒術指導,浪費了她的天分啊……”

“是啊,這位神明先生,您先不要著急,我們也是好意相勸。”

“雖然大家都是咒術界的老人了,但是多少也是長輩,見不得小輩因為年少的叛逆與家族一直離心,可真是叫人寒心……”

悠依的身體一直在顫抖。

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畏懼,總而言之,在這些大人口口聲聲的在為她好,勸導她回到禪院時,她的身體就一直在顫抖。

然後,她被猛地上前一步的鐘離先生調轉了個方向,緊緊的抱在了懷中。

鐘離先生的身上有好聞的茶香,有清心和琉璃袋等等仙草混合的清香,她曾在意識迷離的夢魘中,無數次的感受到這近在咫尺的溫暖氣息,熟悉的氣息讓她停止了顫抖,也逐漸安心了下來。

是啊,悠依心想。

這裡不是對於她像噩夢一般的禪院,她不必畏懼,不必低頭,不必退讓,有那樣一位溫柔又強大到神明曾經認真的告訴她,從今往後,她隻需要做自己就好。

她已經從那時黯淡無光的地獄之中,獲得了神明的救贖,她擁有著世間最棒的家人,她再也不用再害怕被帶

回那個地獄了。

隻見此刻的鐘離先生緩緩抬眸,他一個簡單的掃視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猛地閉上了嘴,他的言語裡麵蘊藏著些許波瀾,淡淡的開口,詢問在坐的所有人:“你們可曾知道,當我第一次看到悠依的時候,在她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高層們麵麵相覷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清楚這位神明先生提出的這個問題究竟是什麼意思。

“她幾乎已經死了。?[]?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她受了足矣致死的傷,渾身上下傷痕累累,新傷疊加著舊傷,血液都已經染透了衣服,完全凝固了。”鐘離的手掌骨節分明,從女孩的頭頂一路順滑的捋到她的脊背,像在耐心安撫一隻貓兒:“我從未見過哪個幼童會有過那樣嚴苛的傷勢,我更加詫異的是,受了那樣重的傷,她居然還能夠活著。”

“也許,也許是咒靈……”

方才那個“好言相勸”的高層緩緩張了張嘴,艱難的解釋著:“先生,您大概不太了解那個時候的情況,也許有什麼誤會?禪院家提交的報告也是說,她因為闖出了大門的結界遭受了咒靈的襲擊,因此才身受重傷……”

“不是的!”那個看起來溫順而又內向的女孩子,忽然大聲辯駁道:“不是咒靈襲擊的我,明明就是他們,禪院他們——”

似是因為說的太氣太急的緣故,悠依的胸口急速的起伏著,她在猛烈的喘著氣,隻在鐘離先生輕輕拍撫她脊背的動作之下,她的情緒才能稍稍趨於穩定。

“咒靈?”鐘離那毫無波瀾的眼眸也在終於閃過了一絲肉眼可見的怒意,他問道:“是禪院一族中擁有人形的咒靈麼?那麼這樣看,是時候應該祓除了?”

……源自神明的憤怒。

這極具壓迫感的怒火也讓在場的所有高層都沒敢往下接下話茬,他們生怕說錯一個詞,這位神明怕是真的會把禦三家的禪院中的“人形咒靈”鏟除個乾淨。

因此,這下子,高層們就連“那或許是長輩在教育小輩”的言論也說不出來了,他們一個個都啞口無言。

“至於諸位所說的,她沒有長輩的教導此事,請放心。”鐘離淡淡道:“她會擁有源自神明的庇護與教導,如若之後再有人認為她是目無尊卑的孩子,那麼你們大可以過來與她現在的長輩進行商議。”

表麵上是闡述了遇事可以與他來商議,實際上卻是沒有半步退讓的展示出了自己有關少女的立場。

這位神明,甚至自稱為禪院悠依的“長輩”。

與神明商議?看看現在的森藏吧,他就是一個再好不過的例子,這人現在不僅要判死刑,甚至死前還身敗名裂,像他們這次坐到了這個位置的人,又有幾個能保證雙手是完全乾淨,查不出蛛絲馬跡的?說是與神明商議,怕是會被當成人形咒靈徹底清掃乾淨。

而在鐘離轉身離開會議室的現場之後,悠依緊緊的抓住了鐘離先生的衣擺,她憋住了眼淚,隻是帶著細微的顫音輕輕說道:“謝謝你,鐘離先生。”

“似乎我曾經與你提起

過,隻要你身在璃月④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身為岩神的我,就會儘力予以你庇護。”

鐘離抬手揉了揉女孩的腦袋。

“現在我需要改變一下那個時候的說辭。”

“隻要我在你身側的時候,我就會一直保護好你免收災厄。”

“這是我與你的契約,我不會食言。”

悠依的眼淚最終還是落了下來。

之後,就回歸了平靜安逸但是又很有意思的校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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