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禪院直哉起初轉學到這個學校時,拽的有些無法無天的少爺性格已經逐漸收斂了許多,也終於沒有乾什麼“我可是未來的禪院少主,你們這些連咒靈都看不到的麻瓜一定都要聽我的話”這一類的蠢事,倒是讓悠依他們實打實的鬆了口氣。
畢竟,對於他們而言,禪院直哉少年甚至可以說是這個班級變數最大的一個存在。
而悠依本人,則是因為外表可愛,性格溫和,在班上相當的受同齡的孩子們的歡迎,無論男女,大家都很願意與她相處,她甚至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榮登了“校園女神排行榜”之首,天知道這些早熟的國小生,到底是怎麼來的這些莫名其妙的排行的。
而平靜的時光總會有一些戲劇性的小插曲。
比方說,禪院甚爾還沒安逸幾周就被五條悟請求按照家長的身份去見了老師,理由是他毆打了同校高年級的校友。
五條悟請求他的時候,雙手合十,他表示如果自己當真去請老爸那就鐵定會被老媽知道,那麼不管是“六眼就讀普通人的麻瓜學校被請五條家當今家主的家長”這件事情,還是“六眼在麻瓜學校被自己的母親當場揍屁股”,都是相當的丟臉,五條悟甚至保證了之後甚爾一個月的賭馬場和柏青哥店的開銷都統統由他包了。
甚爾討價還價到了兩個月以後,表麵勉強同意,其實心裡齜了個大牙很樂。
啊哈,沒想到六眼你小子也有需要求我的這麼一天。
禪院甚爾稍微換了件精神的衣服,也沒怎麼收拾儀容儀表就去了,不料他剛往教師辦公室裡麵一站,立馬就吸引了諸多年輕女教師的視線,甚至那邊還在據理力爭著“憑什麼揍我家孩子”的學生家長也看直了眼。
甚至已經有人在偷偷準備留電話號碼。
五條悟吊兒郎當的雙手揣兜往原地一站,對待對麵家長的指控眼皮都不抬一下。甚爾有點無奈,他還是第一次經曆這種與家長教師相處的場麵,比起和人友好交流,他還是更擅長用拳頭說話——但是想想之後也肯定要為了悠依開家長會的,他就忍了。
“是五條同學的哥哥嗎?”國木田老師的表情有些頭疼:“是這樣的,五條同學這次將同學毆打了一頓,確有其事……”
禪院甚爾看了一眼那邊麵龐還腫的像豬頭的男生,有些尷尬的回答道:“哦,我看得出來。”
不過他有點好奇的問道:“所以,這小子……我是說悟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即使是遭受
了零咒力的同學的挑釁,他也不至於將對方打成這樣吧?按照常理來說,神子一般隻會當成是螻蟻跳腳,不予理睬。
國木田老師更加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這是因為……”
“這是因為,那個混賬居然敢往悠依的鞋櫃裡麵塞情書,他都馬上要國小升國中了,悠依今年才多大,居然這樣做!⒒_[]⒒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五條悟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依舊恨得牙根癢癢,咬牙切齒道:“而且悠依好聲好氣的拒絕了以後,這家夥甚至擋在她去圖書館的路上打算上演鍥而不舍的強製愛,我當時就上去把他打成了大豬頭!”
“老師,您看看!這個孩子根本就是一副沒意識到錯誤的樣子,還說要把我家孩子打成大豬頭啊,老師!”那個女家長不樂意了,她大聲念叨著,根本沒有察覺到禪院甚爾此刻越來越黑的表情。
“而且表白啊什麼的,這隻不過是小孩子互相的玩鬨,怎麼可以這麼上綱上線……”
“算我拜托啊大媽,你們那是玩鬨嗎?要不是我的出手快一點,悠依已經在那個時候被那個豬頭張開雙臂抱住了!”
甚爾抬起手,製止了五條悟繼續往下說,他的眼眸含著冷意,意味深長道:“你小子,這回做的不對。”
五條悟:“嘖。”
對麵家長樂了:“我就知道還是有明事理的。”
卻隻見禪院甚爾活動了一下指骨,意味深長的咧齒一笑,意有所指道:“你應該把那家夥揍成死豬頭才對!”
居然敢肖想老子的妹妹,見上帝去吧!
總之,那一天的場麵極其的混亂,最後反倒變成了五條悟和國木田老師合力去攔住狂戰士狀態下的禪院甚爾。
……
正所謂狡兔三窟,禍害遺千年,羂索還有彆的備用方案,成功的躲過了那一茬。
此刻他已經遁到了地球的另一端,生怕神明的威壓像頭頂的烏雲一般籠罩,久久不散。
但是就算遁走了,羂索也沒有停下去調查有關禪院悠依的一切,從她的出生,調查到了最近,從她是空無咒力的廢物,調查到了突然之間就擁有了足矣召喚神明的強悍力量,包括她的身邊之人也在進行調查,他在這麼多年在咒術界埋下了諸多暗線,如今可算有了用處。
在這其中,禪院甚爾第二次返回禪院一族大鬨的反常行為,引起了羂索的注意力。
那個時候的禪院直哉口中所問詰的,是“我的妹妹禪院悠依到底在哪裡,你們到底又做了什麼”。
禪院悠依,到底在哪裡……
羂索細細的品讀著這句話,想也能夠明白那次的問題確實與禪院家無關,否則他們就不可能都快被打死了寧死不屈了。
可是從線人那邊傳來的有關詛咒師集團Q的消息來看,他們兄妹二人確實已經早在那日重逢了,除非在重逢之後又發生了什麼,導致的禪院悠依的消失。
羂索活了這麼久,腦子最好使,畢竟他如今所剩的也就一個腦子了。
他很快就敏銳的從兄妹二人之前處理的
任務下手,還真的被他順藤摸瓜的找到了一個僥幸逃過一命,擁有了意識甚至智商的人形特級咒靈。
——真人。
那麼,禪院悠依與她兄長的反常行為,是否需要從那隻咒靈的術式上下手呢?
—
今日在學校看太陽落山之後的黃昏夕陽,是帶著細微的有些血色的泛紅,紅的簡直有些不同尋常。
悠依在洗漱台洗完了手,她在路過窗台時不經意的瞥了一眼,瞬間刹住了車。
她看到了平日裡班上最為性格內斂的那位男生,夏目貴誌,他正在孤零零的一人往側門的方向走著。
然而讓悠依提起百分之一萬警惕的,並非那位名為夏目貴誌的同學,而是在笑吟吟的朝著夏目貴誌招手的那位青年。
對方那熟悉到不行的麵孔瞬間讓悠依如臨大敵,她一邊按了手機的緊急聯係人,一邊默念著摩拉克斯先生的名字,縱身就從學校的五樓窗戶上一躍而下。
……
“喲,你好呀,同學。”
真人仍舊做出了一副好心人的模樣,微笑著在和此刻的夏目貴誌打著招呼。
後者有些茫然的後退了一步:“我認識您嗎??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你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的同學禪院悠依哦,她與你是關係比較好的朋友嗎?”
一麵說著,真人一麵就擺出十分自然的姿態,笑吟吟的作勢將手掌搭在少年的肩膀上,然而他卻搭了個空。
因為,那個女孩已經風馳電掣的來到了她的這位同學的麵前,一臉警惕的將那男生護在了身後,果然不出所料,隻需要略施小計就能夠引蛇出洞。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悠依緩緩後退著,她一時之間有些捉摸不透麵前這隻咒靈的想法,然而逐漸動蕩的大地卻讓她安下心來,意識到摩拉克斯先生正在趕來。
真人也不知是由哪位高人指點,完全沒了曾經那一副找樂子的模樣,他喃喃的說了一句“不妙”,便後撤了兩步,作勢要跑。
這是一個假動作。
特級咒靈的速度極快,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悠依將將來得及護住身後的夏目貴誌,正麵應對閃現過來的真人,並且展開玉障護盾。
但是她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恰好擊中在如何抵抗與對方的手掌進行直接接觸上,真人抬手釋放出的特級咒具在此刻近在咫尺。
……沒錯,羂索這一次的計劃是運用摧垮精神的方式,在最後達成操控她的效果。
這一計果真比之前靠武力有用太多,而真人這一次也是真該逃跑了,他在神明的威壓掐住命運的咽喉之前忙不迭的運用了那背後之人留給他的術式逃竄,而鐘離此刻也完全顧不上去追擊和補刀,因為他此時此刻幾乎全部的注意力都正在自己麵前的女孩身上。
她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額頭,周身的玉璋護盾刹那間破碎,眼淚混雜著汗水流淌而下,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即便對疼痛擁有再如何強大的忍耐力,特級咒物對精神層麵進行的直接打擊仍
舊讓她此刻的頭部痛到幾乎裂開——即便鐘離正抱住她為她傳輸仙法與力量,也無濟於事。
在那一瞬間,她的精神最深處的那麵屏障也逐漸出現了裂痕,讓提瓦特的“那位”所注視,所忌憚,所覬覦的那一切眼看就要破土而出。
“摩拉克斯……先生……”
她睜開無神的雙眼愣愣的喊了一聲,隨後墜入了無邊的黑暗。
……
悠依是在一棟漆黑,陰冷的建築物中清醒而來的。
身邊沒有鐘離先生,沒有哥哥,沒有悟君,有的隻是她自己,和這些純白色的牆壁與天花板。
這是一座白到有些讓人惡心的建築物,就像是什麼科幻中才會出現的場景和情形。
悠依扶住自己鈍痛的大腦,這個時候的精神狀態已經不足以支撐她梳理現況,她現在唯一可以確認的是,大概在她方才經曆生命的危機的時候,又來到了提瓦特大陸。
那麼,這裡是哪裡呢?
悠依走向了純白色的長桌,摁上了紅到顯眼的摁鈕,她的麵前隨即出現了一麵純藍色的顯示屏,顯示屏上的畫麵讓她再度收縮了眼睛,大腦一陣刺痛,就連呼吸都喘不過氣。
提瓦特▇年七月六日,實驗品▇▇,精神狀態良好。
今日進行的是▇實驗,需要對人偶的內部身體構造進行詳細的研究,除去心臟以外,▇▇的內部其他器官與人類的區彆不算很大,嘗試用手術刀精細▇之後,似乎對痛感無動於衷。
而這冰冷的實驗記錄上,不僅屬上了罪魁禍首的大名,甚至還將手術台上那位蒼白如紙的少年麵孔與身軀記錄了下來。
他真的變的很瘦很瘦,少年的身材本來原本就已經足夠纖細瘦弱,他的周身還被鑲嵌著鏈接在脊背,蝴蝶骨,甚至胸口空洞的心臟處的長長管子,尖銳,冰冷,細密的交錯著,就那樣無情的連接著他瘦弱的身軀,悠依已經沒有辦法再去多看一眼,她的眼淚刹那間湧了出來,憤怒充斥著她的大腦,一時之間她甚至忘記了頭部傳來的刺骨的鈍痛。
這還是第一次,她如此直觀的被仇恨與殺意支配了一切的情緒,她從未如此的憤怒過。
阿奇,阿奇,阿奇。
會溫柔的對她笑著的那個孩子,像貓兒一樣乖巧,聽話,又懂事的孩子,會安靜的陪在她身邊,想要幫她回到璃月,在她生病的時候照顧著她,幫她一起去鬥蟲的那個孩子,明明是人偶卻比任何人都更加像人的孩子。
眼淚順著臉頰流下,她渾身顫抖著,她一字一句的念著那冰冷又殘忍的文字最後,那個記錄者的名字。
“多托雷……”
“我一定,一定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