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儒?”白展堂撓了撓頭道,“等等……尚儒,聽起來怪怪的,能不能改個名啊?”
呂秀才緊張道,“改什麼名?尚儒客棧,不挺好的嗎?”
“這不像客棧的名字,改叫同福吧?大家舉手表決。”
最終,佟湘玉、白展堂、李大嘴、莫小寶四票贏呂秀才一票,尚儒客棧改名同福客棧。
佟湘玉高興道,“那咱們開始切發糕吧!”
“慢!”眾人回過頭去,隻見蔣毅鑫臉色蒼白,在小米的攙扶下,緩慢地走下樓梯。
呂秀才趕忙迎上來,驚喜道,“小蔣你終於醒了!快回去躺著!”說著便要扶蔣毅鑫回房間休息。
小米笑道,“秀才,我勸過了,沒用!小蔣說什麼都要下來看看!”
佟掌櫃的和白展堂連忙迎上來,一起小心翼翼的攙扶蔣毅鑫坐在大堂正桌上。蔣毅鑫看到李大嘴也在,掙紮著想抱拳施禮,李大嘴連忙擺手,“小蔣彆這樣。我已經不是捕頭了,這次多虧了你!”說完感激地對蔣毅鑫抱拳施禮。
蔣毅鑫擺擺手,喘著氣道,“小米,你能不能幫我去通知衙門的人,就說我無大礙了,等好些了就去拜見婁知縣。”小米拜托眾人照顧蔣毅鑫,便急忙趕去衙門。
佟掌櫃的笑道,“這次多虧了蔣捕快,不然還不知道怎麼辦呢!”白展堂聽了沉默不語。蔣毅鑫知道他心裡還覺得愧對姬無命,當下說道,“佟掌櫃的不要客氣,你們快切發糕吧。”
“你喜歡吃發糕啊?”佟湘玉好奇道。
蔣毅鑫一臉鄭重道,“我喜歡看人切發糕。”
眾人麵麵相覷,佟湘玉笑道,“還是多切一塊吧,你不吃就放著吧。”說著便把發糕切成六塊,每人發了一塊,剩下的一塊放到蔣毅鑫麵前。
蔣毅鑫表麵不露聲色,心裡早就是雲海翻騰。
切了發糕,同福客棧就算成立了!吃了發糕,從此就是客棧裡的人!
佟掌櫃的、老白、秀才、李大嘴、莫小貝還有兩年後會再次出現的郭芙蓉,他們從此結下了不解之緣,在這個小小的同福客棧,小小的七俠鎮,演出了一番蕩氣回腸的感人故事。
蔣毅鑫不禁熱淚盈眶,他穿越過來不就是為了親眼見證這一刻。所以在他昏睡時,腦子中總有一股信念在纏繞著他,讓他早點醒來!
終於蔣毅鑫真的醒了過來,就坐在佟掌櫃的、老白、呂秀才、李大嘴、莫小貝旁邊,親眼見證這個偉大的時刻!
佟掌櫃的見他淚流滿麵,連忙問道,“小蔣,這是咋了嘛?”呂秀才趕緊給蔣毅鑫擦去淚水,蔣毅鑫笑道,“我這是高興的。這一塊發糕就留著吧,以後會有人吃的。”
“也好。咱們大家一起吃吧!”
“小蔣!”
蔣毅鑫終於又暈了過去,不過這次他是因為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之中。
過了幾天,老邢押送姬無命去廣陽府回來。他一路上興高采烈,不時唱著小曲,喝幾口小酒,心裡美滋滋的。
李大嘴因為在抓捕姬無命的時候臨陣脫逃,在婁知縣的心中早就將其打入另冊。李大嘴這個捕頭做不成了,婁知縣必然要在他和蔣毅鑫中選擇新一任捕頭。論資曆,他老邢是資深老捕快,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論關係,他是蔣毅鑫的師父。於情於理,婁知縣怎麼也得選他當捕頭。
一想到自己就要被提拔為捕頭,從此從無品升為九品,月錢從二錢升為四錢,老邢不禁仰天大笑。正在這時,他看到了正在城門等他的蔣毅鑫。老邢用手使勁擦了擦眼睛,他心裡笑道,一定是因為這一路上太過勞累,他怎麼看到身穿捕頭淄衣的蔣毅鑫呢。
然而不管老邢怎麼擦眼睛,站在城門的蔣毅鑫始終是穿著捕頭淄衣。
蔣毅鑫看到老邢這副樣子,歎了口氣,迎了上來,“師父,我來接你了。”
老邢臉色沉了下來,“小蔣,這衣服可不能隨便穿,你……”
“師父!”蔣毅鑫輕聲道,“婁知縣升了我當捕頭,你當副捕頭。”
“哈哈哈。副捕頭?七俠鎮就兩個捕快,這個副捕頭管誰去!”老邢仰天大笑起來,沒笑幾聲,喉嚨便如同被人用手掐住,怎麼也笑不出來。
老邢絕望地搖著頭,轉身又踏上去廣陽府的路,他當初就不該離開七俠鎮,現在他也不該回來。
蔣毅鑫默默地跟在老邢身後,兩人走了很久很久。
老邢自言自語道,“書上說得真對,我這是養虎為患啊!”蔣毅鑫在身後聽了,心裡一陣疼痛,他知道自己搶了老邢的捕頭之位,但他並沒有多大愧疚。為了抓住姬無命,他差點連命都丟了。而且由於自己的穿越,未來到底會發生什麼難以預料,以老邢的三腳貓功夫,隻要事情出了一點偏差,很容易就會喪命。
不過,他蔣毅鑫到底是老邢的徒弟,雖然沒有到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程度。然而老邢本事雖然不高,但對他蔣毅鑫這個徒弟確實沒得說。因為他的一句話便請人去京城,找來《緝盜指南》。他蔣毅鑫又怎麼能忘恩負義呢。
蔣毅鑫跟著老邢默默走了一裡多地,瞅著老邢臉色緩和了下來,心裡似乎已經開始無奈地接受這個結局。當下快步走上前去,對著老邢便跪了下來。
老邢被蔣毅鑫的舉動嚇到了,不知道如何是好,隻好手足無措地站著。蔣毅鑫給老邢磕了一個頭,鄭重說道,“師父,婁知縣已經簽發了公文,我不能抗令,您就原諒我吧。”
“你先起來吧!”老邢趕緊去拉蔣毅鑫。
“師父,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
老邢見蔣毅鑫不起來,便走到旁邊,不受蔣毅鑫的跪拜。老邢歎了口氣道,“小蔣啊,師父老了,這次當不上捕頭,可能以後都沒機會了。你還年輕,會識字,武功又好,將來說不定還能去京城入六扇門。你不是忘恩負義之人,這次為什麼不等我回來商量一下呢?”
蔣毅鑫站了起來,搖搖頭道,“師父,我不知道怎麼跟您解釋。但是這個捕頭我非當不可。我已經跟婁知縣說了,雖然我是捕頭,但是您永遠是我師父,咱們月錢平分,一人三錢銀子,遇到事情我也會尊重師父你的意見。”
“小蔣你……”老邢一時語塞,這個徒弟做到這個份上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人家又年輕又有本事,以後還不知道要高升到哪裡去呢。
蔣毅鑫卻繼續說道,“師父,十八裡鋪的韓老捕頭老了!”
“你是說……”老邢眼睛發亮,他已經明白了蔣毅鑫的意思。
蔣毅鑫點點頭,“師父您已經猜到了。過兩年韓捕頭一退,十八裡鋪的人一定會在附近尋找一個資深有能力的人補上,到時候我一定幫您爭取!”
“小蔣……”老邢雙手搭在蔣毅鑫的肩頭上,兩眼泛著淚花,不知道說什麼好。
蔣毅鑫笑道,“師父,咱們趕緊回去吧,婁知縣還等著給您接風洗塵呢!”
“好好好,咱師徒今天就一醉方休!”
老邢拉著蔣毅鑫唱著小曲走回七俠鎮,當晚婁知縣在衙門裡宴請兩人,兩人都喝得伶仃大醉。
老邢回來了,蔣毅鑫這個捕頭也算是正式上任了。
第一天上任,蔣毅鑫起了個大早,脫光衣服跳進房前的西涼河,美美地洗了一個澡,穿上捕頭的淄衣,佩上官刀,恭恭敬敬地給陳老頭的牌位上了一支香,這才出門巡街。
那一天,有很多早起的商販看到一個人在西街牌坊下不斷轉悠,口裡還念著:
我蔣毅鑫乃關中七俠鎮第三十七任九品淄衣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