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的第二十二天(2 / 2)

晴明沉默了,當靜司以為再也不會有回應的時候,少年陰陽師低聲說道:“等到我能好好保護她的時候……”

離開信太森林後,靜司將晴明交給了安倍家的人,臨走的時候,他為晴明準備了一封信。

“如果想變強的話就去找陰陽寮的賀茂忠行吧,把這封信交給他,拜他為師,雪……小狐狸會一直等你的。”

“等等,”晴明大聲喊住轉身就要離開的靜司,“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好像很熟悉我和我的母親!”

不愧是千年來的最強陰陽師啊,就算是少年形態也有這麼敏銳的洞察力。

“沒有哦,”靜司沒有回頭,背對著晴明揮手,“我隻是閒來無事卜了一卦罷了。後會有期,晴明君。”

直到靜司走出很遠,晴明才舉手揮彆,他捏緊了靜司給的那封信,小聲喃喃:“後會有期,的場先生……”

*

完成安倍家的委托後靜司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將家族內適合的人挑了挑出任務的時候輪流帶著,家主大人對此樂見其成。這些人就是後來咒靈小隊的雛形。

不過靜司翻遍了家族名冊也沒找到林,難道在這個時間點他還在分家或者本家的其他據點?如果是這樣他最後能做到咒靈小隊的領頭人位置在注重論資排輩的的場家職位升得還挺快。

靜司一步步拆解分析著自己現在能為以後提供的優勢,培養勢力、交好世家、收集信息,這些事情都非一日之功。

在靜司的舉薦下晴明成為了陰陽頭賀茂忠行的學生,從平安京傳來的消息裡總會帶到這位新晉陰陽師又有多麼多麼厲害的事跡,在晴明的案頭也存下了來自遠隔千裡之外的八原的訊息,二人以公事公辦的口吻交流著家族事務和咒靈事件,可惜始終緣慳一麵。

思及不知多少年後二人的“首會”,晴明異常熟稔地拉自己去喝酒的場景,靜司不禁莞爾。

時間一晃到了靜司十七歲,這日他剛處理完外地的咒靈任務,就有受咒術操控的烏鴉向他報信。

“父危,速歸。”

靜司將自己的小隊留下處理後續事宜,馬不停蹄地往回趕,但趕到最後看到的卻是掛上了白幡的的場家宅邸。

當時他初來此地,接任家主之位的時候正是父親的喪期,因為當初對這個父親沒有過多情感,手頭的事情又多,所以沒有刻意打聽須元究竟死於何事,隻是在下人的議論中稍稍知道前任家主是因為在外執行任務的時候被咒靈偷襲而死。

於是在外奔波的一整年,靜司和他帶領的咒靈祓除小隊幾乎包攬了所有需要家主處理的咒靈事件,為的就是有意識讓須元避過這一劫難。

但是死亡仍以它不可撼動的威勢如期而至。

“靜司少爺……”出來迎接他的是他的乳母,當年須元清洗所有許久那事件的知情人士,靜司儘力保下了她。

“阿嬤,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須元大人在巡視分家的時候被咒靈襲擊……掏心挖肝,去世了……”

巡視分家?咒靈襲擊?什麼等級的咒靈能讓一家之主連發出求救的機會都沒有?!

靜司第一時間想要召集所有陪同須元巡視分家的人,在他們口中或許會有事情的真相,但命令未發出,就被長輩攔下了。

“靜司,”說話的是靜司的某位伯伯,“確實是意外,須元這些年……”

“哼,你同他還玩什麼欲言又止,”另一位叔叔開口,“事到如今我們也不怕告訴你,須元每日每夜都在費心費力維持的那個結界,才是他英年早逝的原因!什麼咒靈襲擊,如果不是為了維持結界沒機會好好恢複咒力,他怎麼可能被小小的……罷了!反正那位前幾年就已經完全吸收素盞鳴尊的力量了吧,他遲早會被降下神罰,我們也不必再費力去保他!”

從長輩們口中靜司才知道原來西苑的帳並不能完全隱蔽內部氣息,須久那能十幾年不被打擾是因為須元將須久那逸散的,可能招致咒靈攻擊的屬於素盞鳴尊的咒力置換到了自己身上。

這個苦苦支撐的場家的族長大人,最終和自己心愛的發妻死於相同的罪惡。

“須元他……是個溫吞的人啊……”當年賀茂忠行的話言猶在耳。

靜司當時並不能理解明明行事嚴肅一絲不苟,對待親生子說不見就不見的父親,為什麼會得到老友這樣幾乎算是負麵的評價。

現在想來他又何嘗不是在家族責任與血緣親情之間徘徊與為難呢。

——明明隻要再狠心一點。

“我不會同意殺死須久那……”靜司握緊了拳頭。

“哼,我就知道!”那個脾氣很大的叔輩氣得吹胡子瞪眼,“你們直係的血脈是個寶,我們旁係的族人就是屎了嗎?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們等一對直係血脈的雙生子等了幾百年?你到底知不知道沒有力量的領袖會讓我們的處境多困難!”

“那我就去成為那個有力量的領袖!”靜司將弓狠狠拍在桌案上,弦鳴嗡嗡,原本怒目而視指手畫腳的族人們霎時噤聲,全場靜默,“叔父,我今年十七有餘,父死子繼,您無權置喙我的決定。”

向來穩重自持的少年人在這一刻終於卸下了和善的偽裝,赤色的雙眸在昏暗的光線下有喋血的錯覺,他身體前傾,下頜繃緊,重新背上弓箭,一撩衣擺,轉身離去,留下最後的警告。

“這些僭越之語這次我權當沒聽到,失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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