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打工人的第八十八天(2 / 2)

,是在叫他嗎,霧仁,不知道這兩個字怎麼寫。

猝不及防地,女人擁上來,明明是恰到好處的體溫,卻讓惡羅王覺得滾燙。

“對不起,母親。”他遵循約定。

“不,回來就好,霧仁,我的孩子,回來就好。”

相擁成母子,那一日,在撲閃炫目的陽光中,惡羅王第一次擁有了名字。

德勒斯頓石板帶給霧仁的回憶還在不斷前進,如果石板也像係統一樣設置了任務進度條,眼下大概已經走到了尾聲。在葦中學園內求學的日常,在鎮目町內的日常,還有A。

“那個......我就是問一句,如果覺得冒犯也可以不回答。毛利集團的毛利霧仁和你是......”十束多多良托著下巴趴在吧台上,湊得離霧仁很近。

“我就是他。”雖然以前不是,但是現在是。

“哦哦哦,真好。”多多良得到答複後雀躍起來,丟下一句“安娜的果汁我會去送噠草雉哥”。

草雉出雲無奈地擦著剛才切過番茄的砧板,看著霧仁疑惑不解的麵孔笑道,“彆管他......小時候受過你們家幫助,所以覺得能救到你很開心吧。”

毛利集團名下有許多慈善機構,霧仁以為草雉出雲指的是這個,點點頭,但是總覺得心裡有幾分怪異。

所以救了他又留下他,是因為原本的“毛利霧仁”嗎?很可惜,報恩的對象已經死了,霧仁惡劣地想著。

“才不是呢草雉哥!”多多良將半個腦袋都隱進吧台上大瓶的紅酒中,從霧仁的角度上隻能窺見半個扭曲的腦袋,但即使這樣也能看清他難得嚴肅認真的表情,“‘幫助霧仁’這件事本身就令人開心,我笑是因為他願意告訴我他是誰,無論是毛利霧仁還是十束霧仁,對我來說都一樣。隻有此時此刻站在我麵前的人,隻有‘這個人是他’這件事和‘我想和這個人成為朋友’這種心情才是重要的。”

草雉出雲放下抹布,關上直飲水,失笑,“十束,你再說下去霧仁臉都要熟透啦。”

多多良猛地站起來,恰好捕捉到對麵人欲蓋彌彰地偏過頭去,意識到方才說的話過分露骨,簡直就像抓著對方的手大喊“你願意和我成為朋友嗎”。

這種小學生行為隻有八田美咲才會乾得出來吧,多多良兀自懊惱,趕忙接過草雉出雲遞上來的果汁,蹬蹬蹬跑上二樓。

“我有一個朋友......”多多良離開後,霧仁猶疑開口,草雉出雲聽到這個標準句式,下意識以為這個“朋友”就是霧仁自己,“他告訴我古代結拜為兄弟的兩人之間要互通姓名,這樣天地才會認可你們的儀式。”

草雉出雲靜靜聽著,但卻沒有等來下文,摸不清霧仁想問什麼東西,他隻能自己捉摸著開口,“啊是,其實不僅有名字,還有什麼生辰八字啦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供奉什麼東西喝的什麼酒也很講究,古代的禮儀確實挺複雜的。”

“但是結拜嘛,主要還是看雙方的心意,如果彼此已經在心裡認可對方是自己的兄弟的話,上述那些東西也並非必要了,簡陋起來隨便向蒼天大地磕三個頭就可以了事。”

“名字呢?”霧仁皺眉,“名字也可以不要嗎?”

“名字的話......我先問個問題,你......不,你的朋友在結拜的時候,完完全全知道對方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了嗎?”

霧仁回憶了一下,自己乾的什麼事情從未瞞過巴衛,巴衛大概也如此,於是點頭。

“那就結了,你既然清楚知道了對方是什麼樣的人,還想要與他成為兄弟的話,名字又有什麼重要的呢,這不過是你的性格和你的人生經曆的集合,沒有名字為這個集合命名,也會有其他東西承擔這個作用。”

草雉出雲不知道霧仁是怎麼鑽進這個怪異的牛角尖的,他已經忘記了“我有一個朋友”的開頭,完全代入了霧仁本人,“就像十束說的,這個集合叫做毛利霧仁還是十束霧仁甚至沒有名字都無關緊要,隻要他確定‘這個人是他’這件事和‘我想和他成為朋友’這個心情就足夠了。”

霧仁被說得愣住了,當初巴衛鄙夷完他竟然沒有名字後,還是痛快地喝下了歃血酒,他有確定“這件事”和“這個心情”嗎。

或許有吧,乘風而起九萬裡,笑談醉飲三千酒,恣意浪蕩的日子總做不了假。

“所以霧仁你到底什麼想法?”草雉出雲突然覺得對付這隻高傲的貓咪打邊球是沒有用的,普通人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事情放在他身上根本行不通,“十束他表現地已經很明顯了吧,你願意回應他‘這件事’和‘這個心情’嗎?”

他當時是怎麼回答草雉出雲的?在德勒斯頓石板眩暈的記憶回溯中,霧仁一時想不起答案。

胸口突然被灼痛了,與石板的連結讓這股痛感放大了數十倍,霧仁因此控製不穩,石板上均勻的光芒暗了一瞬。

“霧仁......”細若蚊蚋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儘管虛弱,依舊清晰。

是多多良嗎,他是在以這種方式告誡自己不要再往前了,還是仍舊在擔心他的王呢。

霧仁在心

中苦笑起來,許久之前的答案已經不再重要了,無論他是否承認,“毛利霧仁”這個名字下背負的東西,已經從無牽無掛以鮮血作樂的“惡羅王”,變成了擁有某種心情的“霧仁”。

屬於他的一切的集合,已經被“霧仁”這個名字牢牢綁住。

黑色的發絲在不知起自何處的颶風中飛揚,霧仁鬆開接觸石板的手,石板的光芒不僅沒有暗淡,反而驟然騰起,如有實質。

接下來他要做的事,並無新意,在比良阪大廈,他無意間成功過,哪怕並非出於本意;但既然在比良阪都能成功,現在腳踏黃泉,近距離接觸石板,更沒有失敗的道理。

HOMRA的複仇對象,隻是無色罷了,撇開第七王權者的身份,他不過是個精神變態的普通人。

隻要在周防尊動手的那刻,剝奪無色王權者的身份,所謂“弑王的負擔”,自然也不存在了。

霧仁赤色的瞳孔閃過冷厲的光,鋒利如新開刃的名刀,他的五指深深叩進胸前的灼熱處,不自覺地用上了十分的力氣。

第七王權者,無色之王。

這個名號,他先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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