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奕歌甩了一下劍身上的水珠,易淮勾勾唇,反諷了句:“我也是沒想到,這麼久沒見風公子了,風公子居然成了柔雅國的走狗。”
風雅妙這人,易淮是有點印象的。
主要是從前打過交道,還交過幾次手,是內測版時,風雅妙來找他比試,說是要討教他的武功。隻是那時無冤無仇的,大家也是點到而止,並未全力以赴。
而且他在內測版時,就進高手榜前十了…不過更重要的是他這個人是真狠。
他修行的功法是來自天山的,名為“萬裡雪”,是極其陰寒的功法。
這功法要練成太難,對男子來說幾乎不可能,所以天山素來是傳女不傳男。可偏偏風雅妙不信這個邪,他為了練成這個功法,直接自宮了!
易淮當時聽到這個故事時,都感到不可思議,覺得應該是謠言。
() 後來他與風雅妙交手了幾次,隱隱覺察到“萬裡雪()”的獨到之處,加上風雅妙這個人確實……因為他的內力是至純至陽的,故而他能夠感覺到他體內缺少純陽之力,所以他覺得自宮這事,可能真不是謠言。
那這位可是實實在在的狠人。
風雅妙摩挲著手裡彎刀的刀柄,好似絲毫不覺得自己叛國有什麼問題: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曆史洪流,向來是成王敗寇,勝者寫史書。()”
他看著易淮,微勾起唇:“倒是燕莊主,此行似乎是失策了啊。帶著不會武功的人,注定是要束手束腳了。”
燕奕歌不動,就是因為風雅妙也不是尋常江湖人,他要是全力以赴,燕奕歌再是第一高手,難免會波及易淮。
尤其偏偏風雅妙的內力是極其陰寒的,想也知道會影響到本尊身體。
但……
“挑撥離間就沒必要了吧?”
燕奕歌冷冷睨著風雅妙:“就算我沒帶上他,你就不會以巫沉凝做要挾?”
他們畢竟人多,風雅妙隻要拖住燕奕歌一會兒,他們就能拿巫沉凝做人質,束縛住他的手腳。
這件事的轉機,反而是在另一個自己身上。
燕奕歌緊了緊手上的力度,易淮便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無聲地攥緊了自己手裡的東西。
不需要三二一的口令配合,燕奕歌在說完那句話後,直接衝著風雅妙而去。
風雅妙眼裡掠過意外,但還是下意識地抬刀去擋。
然而在他手中的彎刀和薄柳碰撞上前,被所有人認為是拖油瓶的易淮直接往甲板上丟出了兩枚小小的鐵球。
隨後薄柳和彎刀碰撞,爍金流石的內力與萬裡雪的內力衝突交織,勁力瞬間炸開,波及那兩枚小小的鐵球,炫彩的火光伴隨著硝煙的味道乍現,整艘商船也是天搖地晃。
燕奕歌早有準備,自然穩住了身形,但風雅妙就難免晃了晃。
風雅妙不可思議地看著燕奕歌,勉強出招攔他:“你瘋了?!”
燕奕歌提劍去擋,同時儘量用內力護住易淮,不讓萬裡雪的寒勁影響到他。易淮則是悠悠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風公子,這船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沉了,你真要為財死?”
風雅妙咬牙罵了聲,他知道再耽誤下去,自己還真不一定能走,現在還能趁著船沒有壞得徹底拆一下船跑路。
風雅妙是個聰明人,算到了時間,就不再和燕奕歌纏鬥,騰空而起,一刀割下桅杆。
長長的桅杆帶著船帆砸落在海麵,風雅頌跳上去,看著開始下沉、分崩離析的商船,揚聲:“燕莊主,今日之事我記住了!”
燕奕歌的回答是懶得理他。
他抱著自己直入船艙,這會兒船炸了,大家都忙著逃命,也沒人找他麻煩,所以一路順暢。
易淮是在艙內的一間昏暗無光的屋子裡找到巫沉凝的。
門一打開,血腥味和惡臭就一塊兒湧上來,易淮的胃當場就有了反應。
燕奕歌也皺緊了眉頭,他的夜視能力極好,自然一眼就看見了被捆綁住手腳,倒在地上渾身都是血汙巫沉凝。
易淮雖然真的很想嘔,但還是側首看了過去。
“巫沉凝。”
燕奕歌淡淡地喊了聲。
也不知道是因為船爆炸的動靜先吵到了她,還是一直警惕著沒有昏睡過去,那張被散亂的頭發蓋住的臉很明顯地動了動。
燕奕歌抱著自己邁進去,眼下沒有時間說太多,他隻揮劍斬斷了束縛著她手腳的鐵鏈:“能走嗎?”
巫沉凝有些恍惚地望著麵前的人影,憑借本能,用嘶啞至極,還帶著些委屈哽咽的嗓音喊了聲:“……兄長。”
兩個易淮都是一頓。
記憶瞬間湧上心頭,他們都清楚,自己是想到了易寧。
一秒的沉寂後,燕奕歌側了側首,易淮知道他這個動作是做什麼:“來不及敘舊了,能走嗎?”
巫沉凝勉強撐著自己的身體,想要試圖撐起來,但結果是直接砸在了船板上。
燕奕歌便收了薄柳,彎下腰,對待巫沉凝的態度稍微好些,不是拎著人的衣服,而是把巫沉凝直接夾在了自己的臂彎裡,隨後朝外頭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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