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個秋千,還是兩個易淮一塊琢磨著弄好了。
立在了易淮睡的臥房前的小院子裡,旁邊還有棵半死不活的桃樹。
其實這棵桃樹,幫忙管理宅院的鋪子有問易淮要不要換一下,易淮說不用,隨它。
而易淮不知道的是,對方當即就在想果然天下第一就是不同凡響,這半枯的樹留在院裡陪著這冬日的蕭索,確實有幾分獨到的意境。
天知道易淮隻是懶得選樹且琢磨著這桃樹要是死了就當柴燒了算了。
正好清出多一點的地早上起來練練劍。
不過說句實話,略微簡陋的秋千安置在旁側,再配上連著三天沒有清掃過的些許落葉,以及微微昏暗的天與瓦簷上覆蓋的白雪,加上這兩進的院子隻住兩個人確實有點空蕩了,看著還真有幾分意境。
就是雖然兩個易淮都悟了點東西出來,卻沒有一個想動。
秋千做的大小比較曖丨昧,是那種坐兩個人會擠,坐一個人又有些空曠,但要是易淮坐在燕奕歌的懷裡再坐在秋千上,就剛好了。
易淮都不用懷疑,十分清楚自己就是故意的。
畢竟……打下手幫忙的也是他自己。
其實易淮對這東西的興趣不大,也沒那麼有童心,叫另一個自己做個秋千,真的純粹是一時興起。
可當他和燕奕歌窩在秋千上晃晃蕩蕩時,易淮又忽然能明白為何有成年人對這種東西愛不釋手了。
就是……
易淮勾著自己的脖子,身上蓋著狐裘,覺察到燕奕歌在想什麼,不免掀掀眼皮:“你能彆在大白天的想這些嗎?”
他感覺他和自己還是有點不同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默認了位置,哪怕現在知道了易淮身體能好起來且是那種不僅可以變得和正常人一樣,慢慢還能到天下第一的地位,也依舊沒有再爭辯誰目垂誰的問題,所以燕奕歌總是會更容易在腦子裡開啟午夜劇場——當然也有可能因為易淮到現在還是不是爍金流石的內力入體就沒法有該有的反應,但燕奕歌那具身體不一樣。
比如現在,他就在想什麼以後在秋千上……易淮都感到不可思議。
易淮忍不住戳戳他:“你也太會想了吧?”
燕奕歌嗯了聲,點點頭:“我也覺得。”
易淮:“……”
他嗬了聲,決定換個話題,免得聊著聊著他待會就被燕奕歌抱進房間,然後又開始自己幫自己的環節。
這三日的生活就是這般糜丨爛。
“明日就是冬至了。”易淮說:“古代人都很重視冬至,還稱之為‘亞歲’,往年京中都會很熱鬨。”
說到這裡時,易淮還若有所思:“其實這個世界和我們那個世界也是有點共通之處的。”
比如說關於冬至的曆史。
內測版時,易淮就感受到過這裡對冬至的在意,無論南北方,冬至都是按大節日過的。
尤其是北方京城,還會有不少高官富商在統一的地點搭棚行善送餃子和粥,還有許多商鋪與客棧都會搞活動。
不過城內最熱鬨的,還是風花雪月樓。
因為風花雪月樓會在這一日在樓內開宴賀冬至,一般會有兩個以上小主出來。
但想要進場也是極其難的,非極高的權貴,那便隻能砸錢。
一個人要砸萬金才能入樓內,不然就隻能在外聽聽那樓閣鎖不住的婉轉悠揚的絲竹歌樂聲。
燕奕歌知道另一個自己在想什麼,畢竟他也在想:“去風花雪月樓湊個熱鬨?”
帶疑問,是有原因的。
易淮輕嘖:“有點不爽。”
燕奕歌嗯了聲:“想想以前我還任由她們試探我是不是真的不會對她們有半分心動,就更不爽了。”
雖說沒做什麼出格的事,但他現在可是彆人衝另一個自己拋個媚眼就想拔劍把人眼珠子挖出來的瘋子,那麼從前的那些笑語晏晏和語言上的挑丨逗,就都成了釀造那口陳年老醋的材料,讓人難以平複。
更要命的是,因為他們是共感的,這份醋意還會疊加成倍。
以至於燕奕歌忍不住撚著易淮的發絲,手上微微用力:“我以前到底怎麼想的?”
並不巧的是,易淮也想問他。
所以易淮乾脆打了個響指:“以前的事揭過。”
他在胸前比了個叉:“大家都彆提,行嗎?”
燕奕歌望著易淮好一會兒,其實心裡已經讚成了這個提議,畢竟他也有這麼想,但他就是沒吭聲。
易淮一看便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他戳戳燕奕歌的腰腹,指尖隔著衣物抵在那一片結實的肌肉上,手上的力度沒收著,卻也戳不痛燕奕歌,反而帶起點癢:“我警告你彆借題發揮。”
真要較勁,他也能和自己“算賬”,從前的事就是分不清,因為那時隻有一個易淮。
燕奕歌到底還是沒說什麼,隻低頭親了一下他的眉心:“好。”
他有點可惜:“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