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易淮心說所以他才說江湖和廟堂本就分不開。
那些朝廷的人,真的位高權重到了一定的地步,想要掌控一個江
湖人,實在簡單。
台上的舞樂已然演出到易淮從未見過的曲目,身著月白色衣裙的幾個姑娘用著“步步生蓮”跳出曼妙的舞姿,隻聽得清脆的鈴鐺聲自上頭響起。
眾人抬眼看去,便見赤腳的女子著一襲月白色的舞衣,在這樣冷的天還敞露出了肚皮,那一截窄腰不盈一握,她麵戴麵紗,遮住了下半張臉,可那雙深邃的眼睛卻好似藏著說不儘道不完的情意,一顰一笑皆勾人心魄。她舞姿翩然,好似仙人起舞,入世又脫俗。
易淮隻看了半眼,就匆匆低下了眼眸,還很輕地輕咳了聲。
燕奕歌在他後圈著他,無聲地捏了下他的指尖,有點用力。
“……我在想事。”
易淮覺得冤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是她,才抬頭去看的。”
燕奕歌:“但我沒有。”
易淮:“你抱著我你當然不會想再去看彆人,我又看不見你,下意識反應抬了個頭…我要抱著你我也不會去看。”
易淮現在人坐在蒲團上,但並不是盤膝坐的。
他感覺自己的坐姿看著有點像小可憐,蜷曲且委屈著一雙大長腿,可沒辦法,誰讓另一個自己非要從後頭環抱住他,還要他坐在他懷裡。
燕奕歌的下巴都擱在易淮的腦袋上,像是把人嵌在懷裡一樣,充斥著十足的控製欲。
“那你轉過來抱著我。”
易淮:“……”
他抬抬手,給了自己一個不輕不重的肘擊:“真當後頭的薄柿是瞎的?”
燕奕歌麵不改色地抬起手臂,將易淮的這隻手也壓在了臂彎裡:“讓她出去。”
易淮心道自己一次黑化後就更不是人了。
“彆罵自己。”
“你還是讓我罵一罵積點陰德保佑下輩子我還能變成兩個和自己相愛吧。”
“……”
燕奕歌一時間是真找不到辯駁的話。
他想說自己又不信什麼輪回轉世之說,可當這個可能性被提出來的時候,也許因為涉及了另一個自己,也許因為這句話太過美好,燕奕歌居然也想相信那麼一次。
見另一個自己被自己說住了,易淮勾勾唇,有點開心地晃了晃腦袋。
台上還在起舞的人已然引起了些細微的騷動,因為那是風花雪月樓的月主白從露。
她是西域人和中原人生下的孩子,從小在西域長大。
龕朝的西域民風是最開放的,表演時常穿這樣的服飾,跳的舞對於中原人來說也很罕見。
所以在白從露入樓時,因為這姑娘也放肆大膽,還有人懷疑她是不是也賣身。
易淮就撞見過有高門的公子哥騷擾她,隨手幫過一個忙,然後……
在白從露當上月主時,江湖人便都知月主非燕奕歌不嫁了。
甚至江湖上還流傳了不少他們之間的虛假故事,易淮都聽過好幾段了。
但她並不是喜歡易淮,易淮知道的。
她隻是拿自己擋刀子。
這女人可聰明了。
不過因為這點,燕奕歌會吃醋也很正常。
畢竟易淮現在想想,那口醋也開始在醞釀。
也就是在這時,燕奕歌偏了下頭,身體明顯地緊繃了下。
易淮覺察到他的戒備,跟著看了看旁邊那個燕奕歌一開始說空著的位置:“是誰?”
“……榮少燁,趙德順。”燕奕歌在心裡低聲:“還有一個感覺有點熟悉但很危險的人。”
國師。
不需要多想,兩個易淮的腦海裡同時浮現出了這個人。
可問題是……
“為什麼會覺得熟悉?”
易淮悄無聲息地攥緊了自己的手:“是氣息嗎?”
燕奕歌嗯了聲:“不是那種我見過的,但是是那種我好像在彆人身上有過同樣感覺的……”
但到底是誰?
燕奕歌回憶不起來。
他的感知和情緒在同一時間傳到了易淮這兒,易淮在心裡輕嘖了聲:“真令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