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滂臭(1 / 2)

學生們都離開之後,齊景軒也沒有久留,當即坐上馬車又回沈家去了,回去之前不忘留了個下人在這,讓他時刻盯著是否還有學生聚集過來,如果有的話立刻去通知他。

另一方麵他派了個禁軍入宮,讓他給皇帝帶個話,如果再出現這種情況,切勿派人前來驅趕,免得雙方衝突之下鬨出人命,反而讓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被派去的禁軍覺得實在是沒必要,他的兄弟們手上都有輕重,就算是驅趕,也不會真把那些讀書人怎麼樣。

齊景軒沒好氣道:“你們手上再有輕重,也架不住彆人上趕著碰瓷啊。”

那禁軍細一思量,竟覺得很有道理,忙入宮傳話去了。

齊景軒重又上了車,讓車夫駛回楊柳胡同。

一下車他就捂著肚子往巷子裡躥,想找戶人家借用一下淨房。

方才半路上他就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又懶得在路上停車耽誤時間,便決定忍一忍,等回了這邊再說。

哪想到肚子卻越來越疼,這會兒L已是有些難以忍受了。

齊景軒猴急地往胡同裡走,正想就近找戶人家敲門,卻見沈嫣神色匆匆地走了過來。

兩人在胡同裡碰上,都愣了一下。

沈嫣見齊景軒捂著肚子,下意識問道:“王爺怎麼了?肚子不舒服嗎?”

齊景軒連忙繃直身子放下手,搖頭道:“沒有。”

說完又問:“沈小姐這是要去哪?”

沈嫣臉上帶著明顯的擔憂之色,道:“我聽說禦街上有人鬨事,想去看看。”

方才她聽說禦街上有學生靜坐示威,著實嚇了一跳。

自昨日醒來後她就不大確定自己的那個“夢”到底是不是真的,沒想到這才第二日,“夢”中事就發生了。

但奇怪的是,在她的“夢”中,明明過兩日才有寒門學子聚集到禦街上,怎麼這次卻發生的這樣快?

若事情真的按“夢”中那樣,這些學生會被禁軍驅趕,然後鬨出人命,繼而事情會越來越嚴重,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她聽聞後便立刻出門了,隻想著能早些趕過去,看來不來得及做些什麼。

齊景軒聽她說是要去禦街,得意地擺擺手道:“沒事,我都已經解決了。”

“解決了?”

沈嫣狐疑地看著他。

“對,”齊景軒點頭,“我一人舌戰群儒,把他們說的涕淚聚下悔恨交加,都已經散去了。”

“……”

沈嫣怔怔地看著他,好半晌沒說話。

齊景軒見她不相信的模樣,說道:“真的解決了,不信你問他們。”

說著伸手一指自己身邊的幾個禁軍。

幾人麵色有些一言難儘,但還是點了點頭,道:“確實解決了。”

見他們都這麼說,沈嫣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

她真怕像“夢”中那般,一切都脫離掌控,將她平靜的生

活攪得支離破碎。

齊景軒強撐著說了幾句話,這會肚子裡已是翻江倒海,又見路旁有人好奇地打量著他和沈嫣,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便道:“沈小姐還有彆的事嗎?沒有的話就快回去吧,你娘最近正需要你陪呢。”

沈嫣確實沒什麼彆的事,看到路兩旁圍觀的人,也知道他的好意,點點頭便往回走去。

齊景軒一路將她送到沈家門口,在她進門前猶豫了一下,那句“能借用你家淨房方便一下嗎”到底是沒說出口。

沈家院門打開又關上,沈嫣走了進去,待門板徹底合上後齊景軒猛地轉身向最近一戶人家奔去,砰砰砰地拍門。

院門打開,裡麵的人這兩日也看過沈家熱鬨,認出了他,顫聲道:“王……王爺?您……”

“方不方便借用一下你家淨房?”

齊景軒不待他說完便出聲打斷。

男人愣了一下,回過神後忙點頭:“方……方便的。”

說完開門將他引了進去,帶到一間屋子前:“這裡就是了。”

齊景軒唔了一聲,捂著肚子夾著雙腿快步走了進去,關上門便直奔馬桶。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後,房門打開,齊景軒神清氣爽地走了出來,又借用這戶人家的屋子洗漱更衣一番,這才離開了,出門前隨手拋了個做工精巧的銀稞子過去,頓時讓這家主人喜笑顏開。

待他走了,女主人喜滋滋地把銀稞子拿過去仔細打量。

男主人也很高興,一邊往淨房門口走一邊說著打趣的閒話:“王爺蹲了這麼久,是不是有痔瘡啊?”

說話間推開了房門,登時捂著鼻子倒退兩步:“咦,滂臭。”

說完又覺得好笑:“看來皇子龍孫跟咱們這些凡夫俗子也沒什麼不同,肚子疼一樣要如廁,如廁也一樣的臭。”

“廢話,”女主人笑嗔,“都是吃五穀雜糧的,誰如廁不臭?這銀稞子少說二三兩,若是每次都能給這些,我寧願他多來幾次,臭點也沒什麼。”

兩人說笑著將銀稞子收了起來,之後旁人問起晉王到他家做什麼時也如實說了,對親近之人還嘀咕了幾句夫妻兩人先前湊趣的話。

這話原本沒什麼,五穀輪回之所,本就是臭的。

但流言蜚語之所以是流言蜚語,就在於總是傳著傳著就變了味兒L。

原本隻是“晉王如廁跟咱們一樣臭”,傳著傳著就成了“晉王如廁特彆的臭”,“晉王如廁奇臭無比”。

此時的齊景軒還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真正意義上的“臭名遠揚”,收拾利索後就又蹲到沈家門口去了。

一大早就跑去了禦街,他這會還沒來得及吃飯,讓人買了些吃食回來坐在沈家門口吃的正香,忽然聽到胡同裡隱約有些動靜,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便見到兩個男人向這邊走來。

其中一人身著鬆青華服,腰束玉帶頭戴玉冠,相貌十分俊美,引得胡同裡的人紛紛駐足圍觀。

楊柳胡同實在是京城一條再

普通不過的胡同(),住的都是平民百姓?()_[((),沒有什麼達官顯貴,因此鮮少有衣著如此華美之人出現在這。

以往偶爾出現一兩個大家看一眼也就算了,但這兩日先是晉王頻頻出入,今日又冒出這麼一個人,且看上去明顯是衝著晉王去的,大家不由便多看了幾眼。

齊景軒一眼認出來人,鼓著腮幫子起身道:“瑾瑜,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成安侯世子徐瑾瑜,他此刻看著在沈家門前大口吃喝的晉王,很是無語。

“家父有些話想問王爺,命我去王府尋你。”

“我去了王府,他們卻說你昨晚並未回去,而是跑到沈家來了。”

“我又往沈家這邊趕,半路卻又聽說你出現在了禦街上,便又往禦街那邊去。”

“誰知到了以後,又聽聞你已經離開。最後一路打聽著你馬車的去向,知道你又來了沈家這邊,才一路追了過來。”

他說完輕歎一聲,壓低聲音很是無奈地道:“阿軒,你究竟要做什麼啊?知不知道現在多少人在看你笑話?”

齊景軒不以為意:“笑話就笑話吧,我才不在乎。隻要能娶到沈小姐,隨便旁人怎麼笑話。”

徐槿瑜一時語塞,認真地打量他片刻:“你還真心想娶沈小姐啊?”

他倒不是覺得沈小姐不配,兩人之間發生了這樣的事,若能成親自然是再好不過。外麵流言蜚語再多,隻要兩人成了親,自然也就消散於無形,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但以他對自己這位好友的了解,實在不像是會因為一場誤會就心甘情願娶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的人。

齊景軒卻認真點頭,道:“當然是真的,我一片誠心天地可鑒,一日不能娶沈小姐為妻,我便一日宿在沈家門前,直到沈家答應為止。”

徐瑾瑜皺眉,古怪地打量他幾眼,實在不知道他這是又在發哪門子的瘋。

但他既然願意娶,作為朋友他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便撇開這個話題說起了正事。

“我爹讓我問問你昨天的事。”

他小聲道,說完看了眼守在一旁的禁軍和王府下人。

齊景軒擺了擺手,示意幾人退遠些,待確定兩人間的對話不會被人聽見後才道:“侯爺要問什麼?你們府上可查出了些什麼?是不是抓到一個小丫鬟?”

徐瑾瑜以為他是從宮中得知成安侯府抓到一個丫鬟的事,因此沒有多想,點頭道:“對,昨日宴席上我母親讓我大妹妹帶著幾家閨秀去園子裡賞花遊玩,期間一個丫鬟引著沈小姐去更衣,在那之後沈小姐便再也沒有回來,直到被發現……”

後麵的話他略了過去,繼續說道:“被抓住的那個丫鬟就是昨日陪沈小姐去淨房更衣的那個。”

“我大妹妹聽說沈小姐出事後第一時間便讓人去尋了這個丫鬟,問她究竟怎麼回事,為何領著沈小姐去了淨房後卻沒有把人帶回去。”

“那丫鬟說是沈小姐在淨房弄臟了衣裳,托她去找件乾淨的過來,她這才離開的。”

() 世家大族的貴女赴宴時多有自己的貼身丫鬟相隨,遇到這種事多是叫自己的丫鬟去取備用的衣裳,但沈家並沒有丫鬟服侍,沈嫣是獨自隨母親去成安侯府赴宴的,所以這種說法也並非全無可能。()

可若沈嫣真如丫鬟所說弄臟了衣裳,不是應該等在淨房,待人把衣裳取來換好之後再出去嗎?為何要自行離開,穿著已經弄臟的衣裳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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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麼衣裳臟了隻是個托詞,她是故意打發走了丫鬟,然後借機去做彆的事。

要麼就是這個丫鬟在撒謊。

昨日最先去往那處跨院的人是徐槿瑜,他對當時的情形比旁人都清楚。沈嫣醒來後曾想尋死,是齊景軒哭天搶地拚命阻攔才沒有血濺當場。

如果她本身就想勾引齊景軒,又何必自儘?萬一齊景軒並不攔她,豈不弄巧成拙?

這本身就是個很大的疑點,再加上齊景軒說是他自己潛入後院把人擄過去的,所以徐槿瑜和成安侯等人都覺得丫鬟撒謊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可這丫鬟嘴卻緊得很,任憑侯府如何逼問,都咬死那番說辭,堅稱是沈嫣故意打發走了她。

侯府一時間查不到彆的線索,便讓徐瑾瑜來問一問齊景軒,昨日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景軒恨恨咬牙,嘴裡鹹菜咬得嘎吱作響,篤定道:“她在說謊!”

這個丫鬟他雖未見過,但死去的那八次裡已經聽說過無數回,她口中的說辭無非兩種。

若是沈嫣當場自儘了,她就去假山旁弄傷自己,然後說是他潛入後院強行擄走了沈嫣,還將她打暈了過去。

這時沈嫣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再加上這小丫鬟的證詞,齊景軒根本解釋不清。

若是沈嫣當時沒有死,她就如現在這般,說是沈嫣有意支開了她。

沈嫣身邊沒有自己的丫鬟跟隨,對這種說法百口莫辯,齊景軒聽了隻會認為自己是遭到了沈嫣的算計,更加不願意娶她。

然後雙方會因此越鬨越僵,最終沈嫣自儘以證清白,齊景軒也得不到什麼好下場。

但在反複死了八次之後,齊景軒實在是怕了,這次張口便將罪責認了下來,還死皮賴臉地要求娶沈嫣。

那丫鬟顯然是沒料到他會這麼做,還在用事先準備好的說辭,但在齊景軒這一番自汙之後,她的話聽上去就十分不可信了,還像是在故意栽贓陷害沈嫣。

成安侯府正是察覺到這一點,所以才讓徐瑾瑜來找齊景軒問一問。

原本他們昨日就想問了,但天色已晚,又聽說景軒入了宮,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想著今天連帶著沈家這邊一起問問。

此刻見齊景軒態度如此堅定,徐槿瑜點頭道:“我們也是這麼想的,隻是這丫鬟實在是嘴嚴得很,一時還沒問出彆的什麼。”

他說完又看了齊景軒一眼,道:“那你跟我說說昨日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真是你去後院把沈小姐強擄過去的?”

齊景軒白他一眼:“當然不是,我喝醉了被你家下人

() 扶到那處跨院,醒來時就已經跟沈小姐躺在一起了。”()

這跟徐瑾瑜的猜測倒是一樣,但他心裡還是十分疑惑:既然如此,你為何要說是你把人擄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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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悅沈小姐順水推舟不行嗎?”

齊景軒理直氣壯道。

徐槿瑜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理由,一時氣結:“你……你心悅沈小姐就不能正兒L八經三媒六聘地去求娶嗎?現在這樣像什麼話?”

“我是想娶呢,可我在你家府上遭人陷害,還把沈小姐拖下了水,誰知道她能不能等到我娶她的那日?要是人還沒過門就先被逼死了,你賠我一個媳婦?”

徐瑾瑜也不是個傻子,愣了一下後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下很是鬱悶,更多了幾分歉疚。

事情出在他們府上,即便不是他們有意為之,也確實是他家出了紕漏才會讓人有機可趁

彆的不說,那丫鬟確實是他們府上的,還是個家生子,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成安侯府難辭其咎。

而且不得不說,齊景軒主動承擔了所有罪責,也是幫成安侯府一把。

現在外人說起都覺得這件事是齊景軒的錯,他們成安侯府純粹是倒黴,但徐槿瑜自己心裡清楚,錯其實並不在齊景軒,他跟沈小姐一樣也是受害之人。

徐槿瑜歎了口氣,道:“這件事的確是我們侯府的過失,我一定會查清楚,給你個交代的。”

“給不給我交代倒是無所謂,”齊景軒道,“那丫鬟既然能被收買,說明你們府上定是出了問題,八成還是個內鬼。”

“不然單憑這丫鬟一人是絕不可能避開所有人的耳目將沈小姐帶到前院去的,必定還有其他人配合。”

“你們還是先好好想想怎麼把這個內鬼抓出來吧,不然以後你們府上怕是還要出事。”

成安侯和徐槿瑜其實也想到了這點,所以才急於查清事實。不然這次能靠著齊景軒自汙來大事化小,那下次呢?總不會次次都有這樣的好運氣吧?

可那丫鬟看上去與其說是被買通,到更像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了彆人手上,不然何至於嘴這麼緊,被審了一晚上也不曾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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