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奉重重點頭:“確實如此!”
沈棠早就對趙奉表態,他底氣十足。
“昭德兄,這樣怎麼能算搶呢?”
“沈妹,非是為兄無理取鬨。”吳賢輕歎一聲,用嘮家常的口吻跟沈棠講道理,“按說這事兒不該鬨到你跟前,隻是武將最看重軍功。為了將他們逼入包圍圈,天海這邊也損失了一些兵馬。若無大義出手,這夥喪家之犬也逃不出天羅地網。他們兵疲馬乏也逃不出多遠。最後卻讓大義拿了首級,此前努力全部打了水漂,諸將如何肯罷休?”
“昭德兄,你這話小妹是不認同的。”
沈棠卻不吃吳賢這一套。
她用溫柔但不容辯駁的口氣道:“武將打仗都是將腦袋拴在褲腰帶,能在戰場活下來,不全是靠實力,也要靠幾分運氣。不然為何要祝賀‘武運昌隆’?天海諸將辛苦籌劃包圍,但最後還是讓敵方突圍,可見是運氣不錯。但他的運氣終究沒好過大義。”
靠運氣撿來的軍功,憑什麼說搶?
“再者說,這也不是大義主動蹲守求來的,他隻是湊巧路過,敵人又湊巧撞上來。他作為武將自然要以糧草安全為重,擊殺賊寇天經地義,不可能動手之前還問一問他們從何而來又是何人。在座諸位都是身經百戰的悍將,打了勝仗但無功而返不正常?”
一切都是運氣啊!
趙奉武運昌隆,軍功長腿送上門。
其他人沒這個運氣,乾瞪眼就行了。
圍著賊寇打了大半天隻是將人打成殘血,這說明什麼?說明武力不行,輸出不行。彆人一刀下去,BOSS隻剩半條血管,他們一群人打半天還是殘血,一個個刮痧呢?
要是刮痧刮快點,哪還輪得到趙奉?
總而言之,趙奉這個軍功合情合理。
天海諸將有意見也不要提。
那點兒刮痧輸出還好意思拿出來?
吳賢被沈棠一番理直氣壯的發言堵得心口悶,千言萬語都堵在了喉嚨,天海武將麵色都黑成了鍋底灰。其中有一人不忿地想起身辯上一辯,被身邊的人眼疾手快壓下。
沈棠仿佛看不到這些,笑著道:“不過,你我兩家關係緊密,哪裡還分這些。諸將沒有辛勞也有苦勞,士兵們也需要犒勞——昭德兄,不如這樣,這些損失我這邊出?”
她表現得大方好說話,隻差在臉上寫著“我是老好人,快來砍我一刀”的標語。
吳賢心口憋著的氣更多了。
天海有個武將拍桌而起。
“誰稀罕你的這些東西?”
沈棠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肩膀一抖,兩側親衛立刻拔刀擋在她的身前,一副“你們想傷我主公,先從我們屍體踏過去”的架勢。吳賢可不想將事情鬨大了……
今日,天海但凡有一人衝著沈棠露出兵器,相當於將現成的出兵把柄遞到她手中。沈棠什麼武力值啊,十六等大上造,己方沒有提前準備的情況下,還想將她留下來?
吳賢拉著臉,嗬斥那名傻眼的武將:“混賬,以下犯上,還不跟沈妹道歉?”
武將憋青了一張臉,抱拳謝罪。
他也沒想到沈棠這邊反應這麼大,一下子就將尋常矛盾上升到武力衝突。自己就是嗓門大點,怨氣重點,但絕對沒殺意。
沈棠這邊觀察一會兒,確信武將沒有其他動作,這才動手揮退親衛:“你們下去,這裡是昭德兄營帳,我能有什麼危險?你們這架勢將人嚇到了,這事兒都是誤會。”
這個小插曲讓天海這邊錯失討價還價的機會,沈棠隻肯許諾賠償一些損失,讓出軍功什麼的,沒門兒!吳賢這個老狐狸選擇暫時擱置這個話題,轉而說起了地盤劃分。
沈棠仿佛聽不出他的暗示。
問道:“昭德兄想要乾州哪幾個郡?”
燕州這個詞,隻字不提。
吳賢的臉險些扭曲。
他要乾州有什麼用啊?
乾州全給他也沒用,中間隔著個燕州,飛地怎麼治理?吳賢想要索要淩州一部分,特彆是穀仁章賀經營多年的上南和邑汝,這樣就能跟天海串聯成一片,攻守得宜。
如此,徐解的河尹也囊括其中。
即便徐解跟自己有些離心,但局勢壓人,徐解就逃不出掌心,跑不遠。在此基礎上,再分得燕州兩個郡。其他的,他都可以不要。從地盤來看,吳賢的要求不過分。
他將乾州完全讓給沈棠。
不僅不過分,明麵上姿態還很低。
吳賢甚至答應沈棠,若同意這方案,自己作為盟友還會出兵幫助她攻打坤州。完全是為愛發電,不要任何回報,也算是他這個兄長對妹妹的支持。這是個非常大的餅!
沈棠心中哂笑,從來隻有她給彆人畫餅,沒想到有天還能吃到彆人給她畫的餅。
雖然吳賢給出的方案,乍一看是她占了大便宜,但沈棠和她的智囊團又不傻。
同意這個方案,弊遠遠大於益。
一來,沈棠的地盤邊境線拉得太長,整體呈現修長又大幅度彎曲的“C”,回頭拿下坤州就要直麵北漠的邊境壓力;二來,分到手的都是飽經戰火的地盤,這些地方重建需要耗費無數人力精力財力,沈棠沒有足夠的回血包,未來幾年的步伐都會被拖延。
以上南郡、邑汝郡為核心的十幾個大小郡縣,在穀仁和章賀兩個人多年經營下,多年不曾遭遇戰火,不論是財富還是人口,加起來都是一個大州都比不上的。亂世之中,糧草和青壯是最重要的,吳賢的胃口不小。
偏偏吳賢又表現出足夠的“誠意”。
不要整個乾州,燕州隻要兩個不起眼的小郡,淩州本來就是他的主場,他想要淩州境內的邑汝和上南也合情合理,為此還不惜允諾幫沈棠打坤州……沈棠作為盟友,還真不好說個“不”字。誰讓她名聲那麼好?
沈棠許久沒開口表態。
此時,秦禮卻出列拱手。
吳賢頭皮微麻,有種不祥預感。
沈棠問他:“公肅有事?”
秦禮那雙鳳眸布滿紅絲,眉眼神情皆是不忿與羞恥,他壓抑著憤怒,出言指責。
“禮以為主公與吳公商議之事,不妥。上南穀仁乃當世真君子,他與一眾結義兄弟皆為真豪傑。屠龍局中,不遺餘力,鏟除奸佞,誅殺暴主,不幸遭奸人所害!世人無不歎息扼腕!如此人傑,尚有血脈在世。如何能奪其家財,欺他孤兒寡母無依無靠?依禮之見,上南及其舊部,理當由子嗣繼承!如此,方能昭顯諸公與穀公同盟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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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穀仁的親眷在哪裡呢?
PS:今天逛小紅薯,看到一個推書帖子下麵一個吐槽挺有意思,說是【皇帝哥哥這叫愛女主?心疼女主讓她去邊境打仗?】_(:з」∠)_是香菇跟不上潮流了,讓公主握兵權打仗,這還不叫寵愛?寵上天了都。
ps:其實香菇更不理解的還有一些文的設定,不受寵的皇子男主,世子男主,都是去邊陲從軍打仗博前程,幾年之後歸來……不是,那可是兵權啊!兵權啊!那是大到一定程度可以造反的兵權啊!哪個皇帝不絞儘腦汁攥在手裡?皇太子做夢都想拿到手的兵權啊,居然是不受寵皇子世子男主的標配。理由還統一都是打仗艱苦可能丟了命,是不受寵,是自生自滅……誰家想拿兵權想讓士兵將軍擁護不得拿命拚?真以為虎符在手,天下我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