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9:哄好了(上)【求月票】(1 / 2)

沈棠行動快於大腦。

長劍刺穿大腿那一秒,腦中隻剩後悔。

倒不是說她吝嗇這一劍,而是她後知後覺想起來一件很要命的事情——三歲善念下號之前,有沒有順手將切斷的聯係續上啊?

要是沒續上,自己這一劍下去,不僅不能讓祈善心安,還會給他暴擊,徹底坐實自己已不再信任對方的事實。這該怎麼解釋?

屆時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楚了!

萬幸,三歲善念總算做了一件還算靠譜的事情,沈棠最擔心的狗血畫麵並未發生。

隨著她一劍洞穿大腿,祈善猝不及防就被劇痛襲擊,五官扭曲一瞬。他低下頭,看到溫熱鮮血淙淙淌出,順著右腿打濕褲腿,沾上衣擺。血流如注,又順著腿緩緩下流。

沈棠看到這一幕徹底安心了。

她衝著臉色黑沉的祈善露出八顆牙齒。邀功一般道:“元良,你看,我沒有撒謊騙你吧?你冷靜冷靜,我可以慢慢解釋。”

“我真沒有不信任你!”

“我最相信你了!”

“剛才那些真是另一道意誌控製我的身體,一切行為都不是我自願的!我也很生氣罵她了,但她跑得飛快,死孩子害我啊!”

切斷聯係的是三歲善念。

一切事情都是這個死孩子做的!

說起來,元良似乎隻知道有三歲善念的存在,卻不知道這個死孩子能乾什麼。沈棠忘了自己大腿還插著劍,習慣性想大步流星湊上前,剛一動彈,傷口噴出的血更多了。

褚傑被沈棠冷不丁捅自己一劍的操作徹底震撼到了,甚至驚得忘了出手阻攔她自殘——這麼多年,主上還是能給他新驚喜!

連雲達都沒能在她身上捅出窟窿眼。

她反手就給她自己一擊重創。

即墨秋情緒倒是穩定許多,他眼瞼微垂,視線落在沈棠的大腿,輕聲說道:“解釋的事情,沈君可以慢慢跟祈中書說。隻是您這一劍正中要害,是不是先止血比較好?”

沈君自傷,祈中書就獲得一樣的傷勢。

不難猜出二人身上有某種緊密羈絆,但——沈君是武膽武者,祈中書是文心文士,二者體格素質天差地彆。同樣傷勢,沈君不會有大事,但祈中書就可能失血過多沒了。

沈棠:“……”

出手習慣了,這一劍正中大動脈。

祈善白得沒了血色。深吸一口氣,壓下失血的不適,無奈道:“主上先止血吧。”

儘管文心文士的身體素質不如武膽武者,但也遠勝普通人,運轉文氣凝聚在傷口附近也能起到止血和加速傷勢愈合的效果。他虛弱道:“主上願意解釋,善自然會聽。”

得到這句回複,沈棠才嗷嗷叫著醫士。

即墨秋自告奮勇道:“沈君,若是信得過,我族族內也有一些療傷手段能應急。”

沈棠道:“快,給元良用上。”

祈善可是個脆皮。

杏林醫士就在前線,趕來很快。

為了輔助杏林醫士修煉,也為了讓醫療資源能惠及全國各地,但凡是加入醫署的杏林醫士都會定期在各地輪值出診,由轄區折衝府負責保護。各地區官署還會向外界公布出診的杏林醫士信息,若有庶民患上普通醫師無法解決的頑疾怪症,可以趁著他們出診機會來求醫。除了一部分麵向民間的,剩下的杏林醫士還需在軍中輪值,以邊軍為主。

要隘這邊至少有兩名杏林醫士常駐。

其中一名杏林醫士趕來之時,二人的血已經止住。祈善的傷口表麵上看著還有些嚇人,但已經不致命,恢複得當連一道傷疤都不會留下來。聽到是即墨秋以蠱蟲治愈,她的眼睛都亮了好幾度。奈何不是請教的好時機,在場傷員除了祈善還有國主和公西仇。

清理傷口穢物,輔助言靈施針。

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十幾息過後,隻剩一道淺粉色疤痕。

公西仇抓握兩下,看著手臂上的傷痕沒什麼異樣,這才將脫下的袖子套回去,合攏整理衣襟,稱讚道:“女君醫術高超,這種手段比族中大祭司養的蠱蟲還要好使了。”

那名杏林醫士笑道:“將軍過譽。”

沈棠療傷都不忘記國主職責。

“醫師這些年過得可好?”

女醫群體稀少,即便有女醫,大多也是攻克婦人小兒病症。這種女醫經手的病患少,修行晉升尤為困難,因此初期一批杏林醫士多以男醫為主。沈棠記得董道提過眼前這名杏林醫士,她還是少數內外同修的女醫。

不論是醫術還是醫德,都稱得上上佳!

沈棠作為女性,有些傷口位置不能大大咧咧暴露人前,跟杏林醫士單獨到一間屋子療傷:“此地無外人,邊境苦寒,若醫師有受委屈,儘管告訴我,我替你主持公道。”

“有主上照拂,再好不過了。”

她在接受康國招攬後,常駐軍中,閒暇無事也會去民間出診,修行順利,生活上也沒什麼拮據困窘的地方。在這裡,不曾有人鄙夷她的性彆,不會有人質疑她的醫術,她每次出診都有專人保護左右,不用惴惴不安擔心他人覬覦自身。此地沒她認識的故人,自然也沒人會抓著她的過去加以攻訐嘲弄。

跟以前那些苦得看不到希望的黑暗日子比起來,如今的生活已經稱得上美滿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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