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若愛,不如不見
木已成舟,再無回頭路。
天空本來還黑壓壓一片,不知要下多久、多大的雨,夔門底下的人頭塔已被伍六奇引渡到陰間冥河後,天就已放晴,而此夔門的水流也比以前平緩了些。
曾經的那片鬼氣陰森的夔門鬼域,此時隻剩一片奔流。
此時天空萬裡無雲,久違的蔚落,豔陽在天空高高掛著,毒辣的陽光灑在這片水域上,反射出刺眼的鱗鱗波光。
張漢卿兄妹在白帝城中呆了將近半天,白帝山下便傳來一陣笛鳴聲。
汽笛聲兩長三短,這是暗號,他們要等的船來了!
小姍醒來後,除張漢卿外,將我們所有人都當成了外人,我就如最熟悉的佰生人。
她也僅對我還存在一點抹不掉、剪不斷的印象,總在疑惑我們以前是否見過、或是交流過。
既然老天爺讓她忘卻了,自己又給不了她下半生好日子過,忘了就忘了吧,一個人將痛苦埋葬,總好過兩
人半生煎熬。
我將漢卿和小兄送下了山,臨上船睦,張懷姍仍舊疑惑地看著我,念念不忘地問了最後一次:“你確定我們以前不認識?真的沒見過?”
我嗯的一聲點點頭。
最愁是離彆。
張漢卿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兄弟,珍重,此時一彆不知何時再見,我們估保持書信聯係。”
說著,他便將一張印有一個特殊印章的張遞給我,說:“這是我的私印,你若想寄信給我,到重慶郵局,找一個叫梁吉的人,他會給你安排快信。”
兩人聊了好人會,船上的大副大呼道:“好了沒有,船要開了。”
我們三兄弟,那都是拿命拚出來的感情,此時分開自然有萬般的不舍。
臨離彆時,小姍突然跑過來抱了我一下,說:“很奇難,我就是想抱你。雖然我們似乎不認識,請你也抱我一下可以嗎?”
我猶豫了好一會,便差點控製不住淚水,緊緊地擁抱著小姍。
那一刻,就像生命裡最重要的東西被割裂,再也
找不回來了。
她不願撒手,我也難以放手。
過了好一會,兩人才依依不舍,離彆是,她竟吻了一下我的臉頰,對我說道:“請你一定要來奉天看我,我一定會想起你是誰的。”
嗚…
我揮了揮手,目送著大船離開白帝山,揚帆順水而下,眨眼就看不見蹤影了。
願君安好,此生老死不相往來,不見若愛。
現在就剩下大錘和彪哥了。
彪歌駐著一根木棍走了來,說:“小爺,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想了一下,說:“夔門下的東西解決了,老爹一定會帶鄉親門回來的,我們就在這等他回來吧。”
說到此,我突然感覺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做,如果沒有他們的話,說不定我們就已命喪於此,更不可能救回小姍。
想到這,我招呼也不打一聲,就拔腿狂奔上山,回到了白帝城觀星亭,死死地盯著亭中那座石台,石台上仍留有兩千年前的刻痕,如同星羅棋布,此時我才看明白這石台刻的是什麼。
應該就是一道聚星辰之力鎮壓龍氣的封印。
李大錘等人也跟上來了,疑惑道:“小爺,怎麼了?”
我立即對他說道:“快去抓一隻黑狗來。”
這裡的人雖然走了,卻留下了十來隻平時用來進山打獵的土狗,不用人喂養,餓了會自己抓野雞、山鼠來吃。
不多時大錘就拉了條黑狗來。
“把狗割喉放血,淋在石台上。”我對他說道。
隻見大錘拎著狗,手起刀落,一刀割破狗喉血管。
任大黑狗凶嗷嗷的叫,被李大錘一隻手抓住尾巴和後脖子,除了蹬腿,半點動彈不得。
燥熱的狗血濺在石台上,發出滋滋的微響。
突然間,天暗了起來,石台就像被火加熱了似的,冒出騰騰白煙。
這異像讓李大錘和彪哥兩人感到十分驚訝。
彪哥用手觸摸一下石台,頓時抽手回來,像摸到燒紅的烙鐵一般,說道:“他娘的,這破石台鬨妖了,怎麼這麼燙!”
過了好一會,天上的黑雲散去了,石台上的溫度
也涼了,上麵的星辰刻度填滿了狗血,這千古封印算是廢了。
我向他倆招了招手,道:“來,合力把這石台抬走。”
話音剛落,突然聽聞一聲龍吟:嗷…
石台像受到一股巨大的衝擊力衝上了天,撞破了觀星亭落掉在旁邊的水池裡。
與此同時,一道如龍形的氣霧井噴而出, 撞碎觀星亭,直衝九霄,若騰雲霧而去。
這一道氣,便是此井下的龍氣!也不知道積壓了多少年。
我覺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整個人都神清氣爽,就連背上的鬼頭大刀也在嗡嗡作鳴。
龍氣噴發後,隻剩下騰騰白霧升天,宛如一龍白龍在空中升騰舞動。
“這這這…原來這石台下還有一口井!去年老子來這裡燒香時,還在這石台上躺過一夜,乍就沒發現不對勁?”彪哥驚訝道。
彆說他,就連李大錘也繞著這口氣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