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隊伍在吹吹打打的從我麵前走過,當接新娘子的八人大橋經過時,忽然一陣風吹來,卷起了簾布,隻見裡頭坐著一個身穿鴛鴦袍、頭頂紅頭蓋的婷婷少女。
風卷起了紅頭蓋,露出一張美麗的容顏,頭
上那朵金菊發飾格外的美,看上去,小蓮就像一朵將欲綻放的花骨朵。
她側過頭來看著我…
那一刻,我竟覺察到一絲不安與莫名的驚惶。
莫非是因為想到了小蓮今晚要受那傻子他爹的欺負?
不,那種感覺實在太詭異了,仿佛經過我麵前的是鬼送親,而非人取親。
迎親隊已遠去,李大錘接了拉我的手:“嘿,小爺,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恨也沒用,彆多想了,趕活去吧,天快黑了。”
我之前竟然在神靈密室裡呆了一天兩夜,現在已是下午四點,又快天黑了。
到了碼頭時,劉太奇和張敬堯都在撈屍船前等著我。
劉太奇也沒彆的事,就是反饋一下尋找黃泉之花的情況,這本來就如大海撈針,讓四爺出手找,也未必找得到。
劉太奇一共發動了三百人手,在鎮裡鎮外找了個遍,沒半點線索,他也覺得挺愧疚的,我想了一下,擺了擺手,說:“一朵花,要是有心藏起來,就算四爺也未末找得到,若是個禍害,它遲出會露出狐狸尾巴的。”
“而且聽說捋走洋妞的行屍就是老芋頭,我覺得黃泉之花不會自己跑走,一定是他將此花藏起來了。”
“你意思是說,找到老芋頭就有可能找到黃泉之花?”劉太奇問道。
“嗯,有這個可能。”我說道。
就在此時,張敬堯向我介紹道:“河生,這位是老芋頭的娘,羊老嬤,剛從鄉下趕來找兒子。”
羊老嬤已有八十來歲,兩眼已眯成一條線,滿頭白發,蒼老得像枯樹,身上的衣服不但破舊,還透著一味陳年積累的屎尿味。
她還沒開口,就先跪下了,失聲痛哭道:“小閻王,白發人送黑發人好淒涼,芋頭他雖然化作了行屍厲鬼,禍害鄉親,還請您出手收了他,隻要將屍
首還給我,帶回鄉下葬了,好圖個入土為安!”
老芋頭以前雖是個土夫子,卻沒害過人,但近段時間接二連三的水鬼抓人事件都和老芋頭有關,也不知多少人想要將他逮上岸抽盤扒皮、千刀萬剮。
我想了一下,便答應了。
臨上船時,張敬堯給我提供了一條線索:老芋頭是廣東人,平時就愛吃三樣東西,九江雙蒸酒、炒花生米、燒鵝。
巴渝這一帶吃鵝的人少,所以養鵝的人更少,幾乎沒有。老芋頭卻在老南茶館後麵的山地上養了幾十隻鵝,現地還由人養著。
這三樣東西,張敬堯都給帶來了。
土夫子和倚天策瑜本就是半個同行,不同的是我們撈屍,他們盜墓。
真是剛想打嗑睡就送枕頭來,有了這三樣東西,又多了幾城把握抓住老芋頭。
人就算死後詐了屍,有些生前的習性還是改不了的。
除了愛吃的,陳敬堯還悄悄地跟我說了些老
芋頭的不良習性,希望能有些幫助。
那洋鬼子則給我提拱了一件像個大眼罩似的衣物,說是那洋女人穿過的。
我知道這是啥玩意,好像叫二筒子。
撈屍船駛離了大碼頭,來到嘉陵江江心中。
李大錘竟忍不住嗅了一口這件大眼罩,嘩的一聲一臉猥瑣地讚歎道:“好像的奶子味,洋奶的味道就是不一樣的騷。”
“滾一邊玩球去。”我白了他一眼,便壓過那件大眼罩,開始施法尋物。
最後竟再次尋到了水鬼林。
此時晚上八點多,撈屍最忌晚上下水,雖說這裡的水猴子、漂子被一網打儘了,卻依舊感到邪門。
這水這麼深,水底下的事,誰說得準呢?
“小爺,這鬼火磷磷的,天知道水裡有什麼東西,現在下去,還是等到天亮再下?”李大錘問道。
我看了一眼周圍,說:“你知道有多少雙眼
睛想看我們鬨笑話,好落井下石?出都出來了,等天亮才敢下水撈人,等於告訴彆人,咱們後生沒膽色、沒能奈!”
說著,我便脫下了外套,露出水龍甲,正準備掏出閻王鉤下水尋屍時,卻掏出了一把兩尺長的青銅棒,一按機關,哢的一聲彈射出三節,伸長化作一根八尺七魚杆。
就不是四爺傳給我的七星釣命杆麼?這才想起來,閻王鉤已經交給李大錘用了。
我掂了掂就東西,說:“有這麼把寶貝要,可以不用下水。”
“為啥?”李大錘疑惑地問道。
我將那洋又人用過的二筒子掛在七星釣命杆的鉤子上,口中念動咒語,最後猛地甩鉤,輕喝一聲:七星招魂,閻王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