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敲門聲越來越近了,有人不願意開門,就強行破門而進。
“懷姍,我…”我本想讓她配合著演一出戲給那些辮子會的人看,可這話要怎麼跟一個姑娘家講呢?
況且這又是個杠精。
果然,都快查到這邊來了,她還一往如既地瞪著我,似乎恨不得我被人打成篩子才痛快。
“丫的死波辣娘們,過了這一關再跟你算賬。”心裡一發狠,就想強行鑽進被窩裡,卻被她一把抓住了手,。
心裡頓時涼了半截,她不會真這麼絕情吧。就在此時,辮子會的人已經敲開了隔避房,似乎被小二指認出張漢卿原來不是那一間房的,便聽聞他極不情況地暗示道:“我妹不舒服,河生過去照顧她了。”
辮子會那群地痞卻齷齪地說道:“你妹妹不舒服,不讓你這當親哥的照顧,倒讓另一個男的進去照顧,到底是上邊不舒服,還是下邊不舒服,要搗騰一下安樂呢?”
“你…”張漢卿不知道是一時語塞還是強行忍住了火氣。
與此同時,這邊的門也被狠狠地跩著:開門開門。
這時要是被破門進來就完了!
心裡正罵著張懷姍時,她卻拉著我來到了沐室裡,
想也不想就脫下了上衣,爬到沐桶裡,隨後瞪了我一眼,說道:“你滿身是血,還不快點下來,想被人知道你剛才出去逞威風了麼?”
當下也來不及和矯情,說了聲謝謝,謝了上衣進了沐桶裡。
這沐桶本就是個鴛鴦桶,剛好適合小夫妻兩人使用。
我剛將衣服沉到桶底下,洗了把臉,門就轟的一聲被踢開了,一群辮子會的地痞魚貫而入,在屋裡翻箱倒櫃地找著人。
張懷姍竟背對著我,拱下身子伏在桶邊上故作疼痛此高亢地叫了起來。
這叫得銷魂,嚇得我不知所措,豈料她回過頭來瞪了我一眼,低聲道:“做戲要做全套,快抓住我的腰
,裝作賣力。”
我愣住了,我連女人都沒碰過,哪知道怎麼賣力,抓她腰作什麼?
而且她一個未處過男女之事的姑娘家怎知道這些道道?
張懷姍怕誤會,焦急道:“大哥帶我去過胭脂樓裡應酬軍官,我見那些姑娘也是這麼伺候男人的!”
說罷又急促地叫著,不斷地扭動動著背,差點就讓我失守了。
張懷姍見我乃呆呆的不知所措,便抓起我的手,放在她的腰間。
就在此時,一張刀疤臉突兀地出現在沐室裡。
張懷姍似乎受了莫大的驚下,猛地撲到我懷裡。
這大麻臉不正是大梅鄉的另一個鄉壇大士麼?他哈哈一笑道:“小夥子不錯,把了這麼個極品小妞,難怪我們進來了都不知道,還這麼賣力。”
說到這,他眼中閃過一絲貪婪邪色,也不知道打了什麼鬼主意,這可真的嚇住了張懷姍,我連忙將他緊擁在懷裡,指著這刀疤臉怒道:滾!
眼下客棧裡人多,這刀疤臉也不敢亂來,哼的一聲就帶著人離開了。
我還沒緩過神來,李大錘和吳學丹已來開了沐室門口,看著吳學丹那副要吃人的副樣,我連忙鬆開張懷姍,從桶裡爬了出來。
張漢卿見我褲頭帶還緊緊地紮著,這才鬆了一口氣,臉色也緩了過來。
辮子會的人尋遍了八寶樓,一無所獲後便離開了。
而房裡的氣氛卻一度尷尬,我雖然沒對張懷姍做什麼過份的事,她卻脫了上衣和我貼在了一起。
張漢卿那眼神就想要將人千刀萬剮似的,可剛才的情況實在不容多想。可仔細一想,這事確實是彆人妹妹吃虧了,她上半身啥都讓我瞧清楚了,還在那上結地痞麵前自毀了名節配合演了一出戲,他這個當哥的能不像審犯人一般審麼?
就算他真的在動手給一耳朵也隻能認了。
我也沒想到禍到臨頭時,張懷姍竟舍得自毀名節,這個人情欠大了,以後有嘴也難以說得清。
過了好一會,張懷姍才一瞪眼,一拍桌子,故作凶惡地說道:“看你這一臉委屈的,救你救錯了?彆那
麼看著,姑奶奶可不會像彆的女子一般,還沒失掉身子,隻是被狗爪子碰了一下而已就要死要死。你也彆多想,敢緊把看到的都忘掉。”
說著,就哼的一聲卷縮回被窩時,嗚咽聲隨之而起。
此地不宜久留,多留一刻都尷尬,隻能向張漢卿拱了拱手道:“漢卿大哥,這份天大的人情,我虧欠你們的,日後定當雙倍奉還。”
正想和李大錘回房時,便聽聞張漢卿說道:“唉,也罷。這人情,你是欠懷姍的,若以的她遇到什麼歹事,還忘你能記著這份人情幫他一把。”
這話說得有些腦袋朝不保夕、危前撫孤的味道,可眼下這當口也不好推脫。
我們剛走到門口,正準備推門而出時,隱隱聽聞鎖
呐鑼鼓聲奏起,然後就是一陣急促的鏘鐧聲:鏘鏘鏘…
這不是從戲樓裡傳出來的麼?
往窗往一看,月上中空子時已到。
這樂器聲就是從四百洋米以外的戲樓裡隱隱出的,回蕩在青月下荒夜裡,顯得如此冷清、淒涼、孤寂,就如同子夜鬼戲,不是唱給人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