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邊招魂
灶台一丈下有一個狹小的地下室,約十步見方,卻躲著一個看上去瘋瘋癲癲的女人,仔細一瞧,這不正是何采蓮麼?
洞壁上點著一盞青燈,火光暗淡下,將她映得像鬼。
吳學舟剛下來時,差點將她嚇得尖叫起來,幸虧吳芷姍及時下去將她安撫穩定。
“大姐,上麵的壞人追來了,彆作聲。”
何采蓮的情緒本已安撫下來,可一見到李大錘那張門神臉,還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妖勁,又差點將她嚇得驚叫起來,
我立刻衝著李大錘低聲吆喝道:“擰過身去,麵壁思過。”
“長得威武又不是老子的錯。”他啐啐念地轉過身去,何采蓮這才穩定了下來,身子卻不停地微微顫抖著,壞裡還抱著一個熟睡的孩子。
“大姐,你兒子長得真俊,一定很像他爹吧
。”
一聽吳芷姍聊起孩子,何采蓮竟不顫抖了,目光也恢複幾分神彩,抱起孩子就滿臉地微笑。
屋裡頭的人還在砸著東西,聽腳步聲越來越近,還有幾個人的奸笑聲:“這不正是堂主嫂子的家麼?聽說她在灶台下挖了個地洞躲起來,還是讓堂主找出來了,隔三岔王要到這下邊搗騰兩下,既然都搜到這裡來了,總不能空手而回吧。”
聽這話,我心頭頓時怒血衝冠,這錢寶人還真是個畜牲,李大錘也提起駑弓,目露猙獰,隻要這幾個畜牲敢下來,絕對要將他們撕成碎片。
眼看這幾人越來越近了,突然聽聞上頭傳來幾聲槍響:呯呯…
“外麵有情況,下次再來弄弄好了。”那幾個家夥聽聞槍聲後,擱下一句話後就追了出去。
隨後就看見一個很雞賊的小畜牲從爐堂裡鑽了進來,敢情那幾聲槍響是它搗騰出來的!
這黃皮子一股勁兒地點頭,那得瑟勁太像個人了。
追兵被引走後,地下室又歸於平靜,吳學舟和李大錘卻像防賊一般防著黃皮子,畢竟被這廝出賣過一次,天知道它還會折騰出什麼花招來。
這家夥側著腦袋想了一下,忽然背對著我,往它後腦勺上指了指。
我蹲下身子撥開它腦後的毛發仔細一看,竟發現一根白色的刺紮進它腦袋裡。
“這是什麼鬼玩意。”李大錘就要伸手去撥,我立即將他的手拍開,急喝一聲:“彆碰它,不要命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我剛起去伸手去撥時,口袋裡的小鬼就急燥起來,拽口袋。
鬼無人言,卻可與人通靈。且這小鬼能看見許多我看不見的危險。
我腦子裡立即閃過一個念頭,曾在一本草堂微錄上看過一則異事:話說雲南一邊垂小鎮經常有人家莫名奇妙丟東西,但又沒有賊進屋的痕跡。後來有新上任的知縣當夜也丟東西。
他可是一個孤家寡人,身邊隻養了一條狗,
隻有這條狗才知道他的銀子收在什麼旮旯。於是派人去跟蹤這條狗,這才發現自家的狗將銀子叼給一個叫陸老狗的耍猴人。
經抓起來一番逼問,原來他得了一門下茅邪術‘屍鬼降’,取一個密封的壇子裡,將一個慣偷封在裡頭活活悶死,魂魄也悶在壇裡不能消魂。
然後將壇子吊起離地三尺,缸底點蠟加熱,七七四十九於後缸中屍體熬成屍鬼油!
然後取死蛇骨放在屍水壇裡泡七七四十九天,怨魂就能附在蛇骨裡,吸收了屍毒和怨魂後的蛇骨作過法後,就能成為屍鬼降,紮進人畜的‘百慧穴’上,就能控製人禽!
這耍猴的江湖人就是以屍鬼降的蛇骨刺紮進人禽腦後,認自己盜自己家的財物給他。
因煉屍鬼降的辦法極其殘忍,這陸老狗便被縣官問斬了。
莫非黃皮子腦袋的這根骨刺就是屍鬼降,若是沒有解降之術不能亂撥,要會了它的小命。
難怪它會出賣我們,會原是受了屍鬼降的操
控,想必是那個天理教的邪道乾的。
我隻是個初出茅蘆的撈屍手藝人,知道的詭怪異事多,除了撈屍的手藝和一些對付鬼怪的簡單法門,彆的都不會,想救也愛莫能助。
正在一愁莫展時,口袋裡的小鬼突然爬了出來,趴在黃鼠狼的背上,閃電般的伸手撥出它腦後的骨針,帶出一絲黑色的血花,其腥無比。
豈料小鬼張開小嘴就貼在針口上吮吸起來。
地下室裡頓時有如怨魂詛咒厲鬼索命,最後見小鬼吸出一道白色的‘霧’,似若人形,叼在嘴裡就嚼了起來。
美美的吃了一頓飽餐後就窩在黃皮子腳下,閉上小鬼眼呼呼地酣睡起來,那隻發育到一半的胎兒胚樣陰森詭異,看得讓人毛發直豎。
這可把李大錘等人看傻眼了。
“你哪來這麼個惡心的毛胚兒。”吳芷姍顯然見過這種玩意兒。
我連忙將在李家莊西廂房裡遇到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片,吳芷姍和李大錘兩人聽完後都恨不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