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地上,一隻麻袋正不停的掙紮蠕動著。
“解開吧。”沈釗淨了手,語氣平淡的道。
沈焱唔了聲,三步並作兩步過去,眼見把麻袋上的繩結弄得鬆了,便倏地跳開。
菀娘神情狼狽,發髻也散亂著,從麻袋掙了出來,又惱又恨的道“你們究竟是誰……”
“把她的衣裳去掉,驗明正身。”
菀娘駭然,急急的四處張望,欲要尋一個出口逃走。
“我來吧。”沈浩戴上一副不知什麼皮製成的手衣,迅速出手點了她幾處穴位,再將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件的剝去,直到一絲不掛。
菀娘漲紅了臉色,然卻半分都動彈不了,隻得咬著後槽牙怒道“敢問在下可有得罪過幾位俠士,為何如此苦苦相逼?”
沈釗看向“她”的目光淡淡的,猶如在看一截木頭“正因我們無冤無仇,把犯下的事交待清楚了,也好留你個全屍。”
沈焱聽訖,不由打了個寒噤。
菀娘知曉這次是碰上了硬茬,一顆心沉了下去。
一柱香後,聽見這人口中吐出“陌春街紀府”幾個字時,沈釗麵色微變,不等“她”講完,側頭對沈浩道“去請紀老爺過來一趟,就說有要事相告。”
沈浩領命而去。
夜深了,天上的月兒躲入雲層,更濃的黑籠罩下來。
紀禹良正要就寢,莫名被管事的叫了起來。直到一路隨著沈浩走入客棧,又進了後院地底下一條漆黑的密道,他還摸不清頭腦。好在通道不長,隻微微有些曲折,儘頭處散發出黯淡的燭光,那便是密室所在。
他雖心中狐疑,但與陶淮相識多年,深知他們皆是忠肝義膽之輩,也就坦然的跟了進去。
沈釗上前拱手一禮“紀老爺,事急從權,又關乎到令嬡,請見諒。”
紀禹良神情裡滿是訝然“萱兒有何事?”
“你可認得此人?”
借著昏黃的燭光,他順眼看了過去。
暗灰色的地磚上有個裸露著上半身的男子,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的。一旁的地上散亂著幾件女人家的翠蘭羅衣、褻衣……
其中一件衣裳甚是眼熟。
電光火石之間,他仿佛想起了什麼,視線再次移到男子那張雌雄莫辨的臉孔上,終於大驚失色道“他,他是那個調香的?!”
“此賊係官府緝拿的采花大盜。他常年扮作女相,假借傳授絲繡、調香之術,專程接近那些富戶人家的女兒。粗略算來,已有約二三十名女子被他所害。”
在紀禹良越來越慘白的神色中,沈浩補充道“紀老爺請放心,他應當還未來得及向令嬡下手。”
客棧簷下的燈籠微晃,又到了打烊的時候。陶淮欠伸著,餘光瞧見他步履沉重的正往外走,招呼道“事兒辦完了,喝碗渴水吧?”
紀禹良擺了擺手,出了大堂,兀自上轎離去了。
二更天了,紀府的正屋中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