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嫣?”
封堪鈺一怔,從沒聽過這個名字。
不過說起曾經的大明皇後張氏,他想起來了。
民間對天啟皇帝的妻子張皇後評價極高。
說其容貌傾國傾城,品性溫良嫻淑。
無論對百官還是百姓,俱都一視同仁,毫無架子。
一個從民間走出來的帝國皇後能母儀天下,自然深受百姓愛戴。
如今見到,雖然對方已經死了,但不難猜出其活著時候的風采。
不過,她竟然是我爹第一個徒弟?
女徒弟?
兩人何時相識,我娘又知不知道這些事情?
為何從沒聽我爹提起過,兩人到底啥關係啊。
封堪鈺想了一陣,不由苦笑。
嗨,我能記住個屁哦!
自己不過跟著老爹待了四年,如今也隻保留著四歲時,關於皇陵鎮覆滅那一天的記憶。
他勉強記得老爹老娘生前的模樣,怎麼可能知道張皇後和老爹的事情。
不過闖軍攻入紫禁城後,陪著沈煉率先來找尋這女人下落罷了。
“沈叔!她……”
封堪鈺見沈煉已翻身下馬,顫巍巍的走到張皇後和那個女官麵前,竟異常恭敬的跪拜下去。
跪拜完後,才敢起身輕手輕腳將她們放了下來。
封堪鈺還想再問什麼,卻張不開嘴了。
因為沈叔臉上的悲慟做不了假,說明張皇後的死對他打擊很大。
封堪鈺隻好也翻身下馬,站在殿外,默默看著沈煉為這兩個可憐女人收斂遺骸。
“哎!你們……你們怎麼在這呢?找到朱由檢沒?跑這裡乾嘛來了。”
“我說,正是立下不世之功,封侯拜將的時候,你們怎麼都不當回事啊!”
死寂的仁壽宮突然喧嘩起來。
原來是裴綸,領著一幫闖軍吆五喝六的闖入宮內。
他負責尋找崇禎皇帝朱由檢下落,卻找遍了皇宮也沒找到。
正巧來到仁壽宮的時候,碰到沈煉和封堪鈺二人。
“噓……”
封堪鈺轉頭看見是裴叔,慌忙噓了一聲。
裴綸撇撇嘴,還要繼續大喊,可打眼看到沈煉抱下來的女人,臉色也立刻沉了下去。
“還……還是晚來一步,竟讓她……她也死了?”
裴綸歎了口氣,下意識放慢腳步。
“誰死了?誰啊!這個娘們,哎呦,長的倒是不錯……”
誰知,裴綸身後一個大頭兵卻不懂事,瞅見張皇後遺骸後,呲牙笑著就要靠近查看。
陸令萱說的沒錯。
若沒有沈煉、裴綸等人,兩人恐怕死了也不安生。
畢竟,誰能要求一幫土裡刨食,山裡劫道的匪患們,有多麼高的道德水準?
嘭!
“滾你嗎的!都給老子滾出去!”
一聲怒喝傳來。
那大頭兵才走了兩步,隻感覺肩頭一沉,差點被人活活砸死。
他一轉頭,原來是裴綸拎著夾刀棍,狠狠砸在自己肩胛骨上。
肩胛骨當場碎裂,大頭兵疼的跳起大喊:“裴總隊!你乾什麼,要打殺了俺嗎?”
要知道,闖軍以五營軍製來統帥部隊,分為前後左右中五個大營。
每營有一名統兵大將為標營將軍,下轄三十個中隊,總數約摸兩萬多人。
而裴綸擔任的是前營將軍沈煉、副將軍封堪鈺麾下的總隊長一職。
見是總隊長動手,其餘士兵們一陣咂舌,再不敢貿然靠近。
“滾!老子再說一次,全都滾進去,再敢進來一個,直接打死!”
裴綸煩躁無比,喝罵聲中,一幫闖軍們全都抱頭跑了出去。
而封堪鈺見裴叔也如此模樣,不由越發困惑。
這位名叫張嫣的皇後娘娘,究竟何德何能,竟讓我爹和兩個叔叔和她都關係匪淺?
裴綸已收起平日嬉笑怒罵,整了整本不淩亂的盔甲,將夾刀棍交給封堪鈺後,也慢慢走了過去。
他同樣給那具屍身先恭敬跪拜,然後才起身歎息。
“哎……終究是死了!咱們來晚一步。”
裴綸說著,幫著沈煉一同收斂,一陣唏噓。
看著兩個安詳閉目的女人,恍惚間仿佛回到十七年前。
十七年前那一場宮內惡鬥,和丁修等人拚命廝殺的場景。
“嗯,還是死了!”
沈煉找來兩塊白布,將張嫣和陸令萱渾身蓋嚴實後,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