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傾身攥住男人的衣袂,聲兒裡都帶著幾分歡躍,還同他比劃,“幾個月的奶娃娃,軟軟小小的,抱在懷裡著實可愛得緊,一下便讓臣妾想起旭兒剛出生不久的事兒了。”
看著她眸中的期冀,成則帝笑了笑,又剝了一個葡萄送進她口中,順著應了一句,“旭兒剛出生那會兒確實有趣,朕還記得,朕當時說他生得同他像,阿蕪還不肯認呢。”
誰讓他說這些事兒了。
碧蕪不滿地咬了咬唇,繼續道:“陛下,臣妾瞧著旭兒這般喜歡那位裴姑娘,應是覺得一人無趣,想要個伴了……”
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就不信他還不懂,碧蕪殷殷地看著他,卻見成則帝讚同般點了點頭,旋即笑著看向她道:“阿蕪這話說得不錯,朕也覺得旭兒一人有些孤單了,朕近日想著要不讓蕭鴻笙入宮伴讀,他也算是旭兒的小舅舅,兩人從小就待在一塊兒,熟悉得緊,總是比旁人好些。”
看著他淡然地說出這番話,碧蕪不悅地扁了扁嘴,她壓根不信他聽不懂她的話,怕不是故意裝傻了。
與他拐彎抹角實在是累,何況論心計,她哪是玩得過他的。
她一咬牙,索性直截了當道:“陛下,臣妾真的想再有個孩子,您能不能把藥……”
話音未落,碧蕪就覺口中一甜,竟又是被男人塞進一顆葡萄來。
“今年進貢的葡萄,聽說比往年更甜些,阿蕪不是最喜歡吃葡萄,趁著時候可要多吃一點。”
看著眼前嬌豔欲滴的女子,氣得腮幫子鼓鼓囊囊,幽幽怨怨地看著他,成則帝垂了垂眼眸,露出無奈的笑。
他自然曉得他的阿蕪要說什麼,可他絕不能讓她說出口,因一旦她同他提了要求,他根本無法拒絕。
然什麼都可以,唯獨這個不行。
他並非沒有親眼見過他的阿蕪吃儘十月懷胎和生產的苦楚,甚至差一點就因此喪了命,即便如今他被那些朝臣逼著廣納後宮,繁衍後嗣,他也不能拿阿蕪的性命開玩笑,讓她來替自己承受。
她是他的妻子,他平生第一次為人夫,雖不知自己這個夫君當得還算不算得上稱職,但阿蕪既然將後半生托付給了她,他自是得儘心護她一世平安周全。
畢竟他娶的是她,是他愛的這個人,而孩子隻是他們人生的點綴,她不是一輩子得給自己生兒育女的工具。
見他一副沉默裝傻的模樣,碧蕪心下又氣又急,她其實也曉得,他是為了自己好才不想讓她有孕,可他待她越好,越讓她覺得難受了。
因她也想反過來為他做些什麼。
一次次被打斷,碧蕪心下難免不痛快,那雙靈動的眸子一提溜,頓時生出個主意來。
她掐著嗓子,佯作疼痛般一蹙眉,一雙瀲灩的眼眸委屈地看去,“陛下,臣妾今日去禦花園散步,不意崴了腳,可疼了呢。”
她自認這副惹人愛憐的模樣學得還算不錯,可入在成則帝眼中,這演技實在太拙劣了些,虧他將那個曾經是戲子的丫頭在她身邊放了那麼多年,她竟是連一點精髓都沒學著。
不過也罷,左右她演不演,他都是會教她“騙”著的。
成則帝一挑眉,聲兒裡頓時帶了幾分擔憂,“哪裡傷著了?”
話還未說完,自他麵前的桃紅裙底伸出一隻雪白修長的腿搭在了他的小腹上,瑩潤如玉的腳趾微微動了動,伴隨著女子銀鈴般悅耳的聲兒,“陛下瞧瞧,是不是腫了?”
她邊扯著謊,邊神色自若地用那足尖一寸寸摩挲著,撩起男人的火。成則帝喉結微滾,呼吸沉了沉,輕笑,“阿蕪這腳分明靈活得很,朕瞧著怎一點問題也沒有。”
男人低啞的聲兒方落,碧蕪隻覺腳踝被大掌一把擒住,使勁往後一拽,整個人都順勢躺倒在了小榻上,抬眼看去,正撞進男人漆黑灼熱的眼眸中。
他帶著薄繭的掌心一寸寸拂過她的臉頰,少頃,抿唇笑起來,“這碗裡的葡萄都教阿蕪吃了。朕是不是也該嘗嘗滋味。”
看著男人如狼似虎的眼神,碧蕪朱唇微張,正欲說什麼,朱唇已被銜住,連呼吸都被男人瘋狂掠奪。
眼見那不安分的大掌就要探進寢衣,她忙推了他一把,在淩亂的呼吸中得逞地看著他,一字一句道:“陛下,臣妾來癸水了……”
成則帝微怔,看著她含笑說這話時,眸中狡黠的光,亦是忍不住勾唇笑起來。
果然,有句話說得對,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可兔子再厲害,還能鬥得過狐狸嗎?
他將視線落在她泛著水色的朱唇上,遲疑了一瞬,旋即緩緩下移,在她那雙纖白的柔荑上定住。
“隻消阿蕪有心,倒也不是全無辦法。”
他低沉的聲兒帶著幾分蠱惑,那雙深邃幽沉的眼眸靜靜凝視著她,讓碧蕪的背脊倏然攀上一股麻意,失神間,右手被大掌牽起,可他偏還用委屈的語氣同她道。
“想來阿蕪不會不管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