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太宰治有多不情願,武裝偵探社在這一次對抗「組合」的作戰裡還是跟港口Mafia合作了。
計劃進行到這一步已經不需要千島言的暗中保護了,後者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已經好多天沒見到人影。
會議室裡江戶川亂步用之前從愛倫·坡贏來的資料疊著紙飛機,“你覺得他在哪邊?”
紙飛機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弧度精確降落在另一個人桌前。
“中間。”太宰治一邊製定著作戰計劃,一邊回複對方問題。
“畢竟千島就是那樣的性格。”江戶川亂步從抽屜裡找出根棒棒糖塞進了嘴裡,含糊不清道:“你故意將他支走是為了「計劃」?”
對方無奈聳肩,“總不能讓他發現我是如何準備對付「魔人」的吧。”
“沒有用。”江戶川亂步直截了當地說道:“計劃進行到這一步已經瞞不住千島了。”
換句話說,千島言已經從這些天的計劃裡意識到這件事情,但至今仍沒有動作僅僅隻是因為他並不想摻和這件事情裡。
在這件事情上睜隻眼閉隻眼就是他能夠做到最大的讓步。
“唔,這樣的話果然是絕對中立呢。”太宰治若有所思,“要算他通過?”
“他需要一處歸所。”江戶川亂步指尖捏著棒棒糖的棍子,上麵圓形的粉色糖果在陽光下泛著微光。
“是束縛?”太宰治撐著腮幫子靜靜盯著對方睜開的那雙翠綠色眼眸。
“是「正確」。”江戶川亂步重新眯起眼睛。
千島言自幼被費奧多爾束縛住的某些思維需要得到正確的引導,就算對方遠離的費奧多爾七年,但刻在腦子裡根深蒂固的東西是很難改變的,他需要擁有自己的判斷,也需要適合觀看世界的角度,從中獲得自身本應擁有的價值。
哪怕對於對方而言這隻是在打發時間,他們都不能讓千島言重新站在費奧多爾那一邊。
“明白了。”
太宰治拿起製定好的計劃,從會議室離開,和煦的淺金色光線從外界灑向房間,江戶川亂步把腳架在桌上,帽子反扣在臉上遮住過於刺眼的陽光準備小憩。
……
千島言一直到最後「白鯨」從天際墜落進橫濱海岸時都沒在武裝偵探社眾人麵前出現過。
他最近正在煩惱一件事情,如何把費奧多爾從老鼠洞裡抓出來。
每一次他即將發現對方時,後者總能早一步從洞裡逃脫。
這些天他不知搗毀了對方多少個據點。
在第十三次踹開門發現裡麵空無一人時,千島言終於放棄了孜孜不倦的捉迷藏遊戲。
太能跑了。
一陣鈴聲在寂靜中響起,這所狹小的空間裡回響著清脆悅耳的純音樂。
指尖接通電話放置在耳邊,禮貌性打了聲招呼,“你好?”
“笨蛋千島——!”
入耳就是江戶川亂步不滿的聲音。
“……”
千島言沉默了一會兒,想起自己除了在「組合」開戰前帶對方去吃過一次甜品之外就沒再吃過了,明明之前說好要吃五個月甜點的。
自知理虧,他放輕了聲音,“有什麼事情嗎?”
“快來武裝偵探社!”江戶川亂步沒有回答對方問題,而是自顧自的發出類似於命令的要求。
千島言盯著被掛斷的電話,內心有些複雜。
難道說是他在作戰最後跑去摸魚被武裝偵探社社長發現了?
可是按照那時的情況應該不需要自己再監督計劃有沒有紕漏了才對。
畢竟……太宰治想要讓中島敦和港口Mafia的那位挑染少年合作的先提條件以及第一次磨合的戰場已經創造出來了。
總之先去看看,好歹是工作的地方,應該不會這麼快就被炒魷魚……吧……?
從他目前所在的地方要趕去武裝偵探社需要不少時間,等他推開武裝偵探社大門時,鋪天蓋地的彩帶迎麵而來。
“碰——歡迎千島加入武裝偵探社!”
江戶川亂步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武裝偵探社全員到齊,一起鼓掌表示熱烈歡迎。
道理他都懂,所以為什麼要手動配音和手動灑彩帶?
仿佛是看出了千島言的疑惑,江戶川亂步鼓了鼓腮幫子,“還不是因為千島來的太晚了,剩餘的禮花已經被太宰玩沒了。”
被戳穿的太宰治眼眸微微睜大,立即為自己的暗中使壞開脫,“誰能想到多日不見蹤影的千島居然真的會被一個電話叫過來——!”
千島言有些意外,“我本來以為我考核失敗了呢。”
“沒有哦,你完成的很好,畢竟這家偵探社裡除了我,其他人都是笨蛋嘛,千島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可以了。”江戶川亂步手裡端著草莓蛋糕,理所當然地說著。
坐在角落裡儘量縮小自己存在感的黑發青年透過人群縫隙注意到了被團團圍住的金發青年,在看清對方容貌的那一刻,他幾乎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驚愕,“是你!”
這一聲驟然拔高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成為目光焦點的愛倫·坡緩緩把臉埋在小浣熊後麵,隻露出通紅的耳尖。
千島言倒是從對方手中的那隻小浣熊裡回憶起了什麼,“你怎麼會在這裡?”
江戶川亂步嘴裡塞滿了蛋糕,含糊不清地解釋道:“坡君是我喊來的。”
千島言目光在兩人間來回掃視,沒一會兒得出了結論,恍然,“原來如此,你們已經成為了朋友啊。”
“你也認識他?”江戶川亂步狐疑地睜開了那雙翠綠色眼眸,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千島言乾咳兩聲,轉移了話題,他看向愛倫·坡,沒頭沒腦地詢問道:“寫好了嗎?”
“吾輩怎麼可能會忘記!已經寫好了!”愛倫·坡看起來極有氣勢地……小聲回答。
“噢噢——!”千島言眼眸微亮,有些迫不及待,“帶來了嗎?”
“沒有……”愛倫·坡聲音微弱的就像是自言自語般,“吾輩又不知道你會在這裡,之前不告而彆就跑了,現在又兀自出現……”
江戶川亂步探究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像是看出了什麼,他伸出手搭在千島言肩上,“我說你啊——”
後者預料到了對方要說什麼,他連忙拿起一旁的披薩塞進了江戶川亂步嘴裡,“先吃,不喜歡吃披薩邊的話可以偷偷丟掉。”
江戶川亂步嘴裡咬著披薩大發慈悲放過了千島言。
這一場宴會不僅僅是慶祝武裝偵探社添加了兩個新人,更多是慶祝他們在對抗「組合」的戰爭中旗開得勝。
武裝偵探社裡大部分人年齡偏小更愛好喝果汽水,被與謝野晶子拖去喝酒的國木田獨步喝了兩杯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最終在喝的半醉的與謝野晶子麵前武裝偵探社所有能夠喝酒的人都沒放過。
在宴會即將結束的最後,一身酒氣的千島言拉住打算偷偷溜走的愛倫·坡,叮囑道:“下次見麵一定要把你完成的——我當初要的那種題材的完成品,交給我。”
愛倫·坡一邊抗拒的彆過臉企圖躲開對方身上散發的濃鬱酒氣一邊迅速點頭,“吾輩明天就寄給你。”
得到承諾的千島言心情極好地鬆開了手,目送對方的背影從門口匆匆跑走。
對於一個埋頭創作的社恐來說,這種人多又陌生的聚會肯定呆的坐立不安吧。
那麼……自己也是時候開溜了。
正當千島言打算離開時,一隻手幽幽拍上了他的肩頭,下意識回過頭對上一雙充滿懷疑神色的翠綠色眼眸。
“你啊,當初跟他打賭的賭注該不會是——你曾經耍賴僥幸贏了名偵探的那件事情吧?”
終究還是沒能躲過。
千島言無奈地笑了一聲,“有些事情說的太明確可是極不浪漫的,名偵探大人。”
江戶川亂步氣呼呼地抱著手臂,“名偵探沒有輸!”
“嗯嗯。”千島言順應對方的意思點了點頭,“所以那隻不過是一個誘餌而已,讓坡跟我打賭的誘餌。”
“所以你沒告訴他具體事實?”
“沒有。”
“這還差不多。”江戶川亂步輕哼一聲,瞥了一眼想要離開的青年,繼續問道:“感覺怎麼樣?”
“嗯?”千島言一時之間沒分辨清對方指的哪方麵,“感覺意識算是清醒,還沒醉。”
“這點名偵探當然能看出來!”江戶川亂步惱怒地說道:“我指的是你異能,你感覺你異能有沒有什麼變化?”
“變化……?”千島言微微側頭稍微注意了一下耳邊的聲音,接著搖了搖頭,“沒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