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2 / 2)

江戶川亂步臉上浮現一抹疑惑,看了千島言半晌,隨意擺了擺手,“沒事,你走吧。”

千島言有些奇怪對方沒頭沒腦的話,像是想到了什麼,“是……社長的異能?”

本來打算讓對方自己發現這個驚喜的江戶川亂步有些不高興,但仍舊從鼻腔裡輕哼一聲,“社長可厲害了。”

千島言從唇邊溢出一聲輕笑,“嗯嗯,能夠加入武裝偵探社真的太好了。”

察覺到對方語氣中安撫小孩子般的意味,江戶川亂步氣的不想跟千島言說話,自己坐回桌邊繼續挑披薩餅吃,把披薩邊咬下來扔在一邊。

千島言離開時不忘幫他們關上門,一門之隔,隔開了門後熱鬨的氛圍。

夜晚的寒風吹拂在臉上,將被酒精麻醉的思緒重新恢複運轉,臉上的溫度也在逐漸下降。

今夜的天空中掛著眾多繁星,這是在常年被冰雪覆蓋的西伯利亞難以見到的璀璨星河。

街角的路燈昏暗不明,如同風中殘燭明滅,千島言的腳步聲算是有規律,完全不像是一個攝入大量酒精之人應有的清明。

酒精的後勁湧上腦海,在腳下步伐一個踉蹌之後,他順勢坐在了路燈下麵的長椅上,雙手搭在椅背,仰著頭望向天空,露出白皙修長的頸脖。

天空中閃爍的熟悉繁星映入眼簾,讓他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久到何種地步呢?久到他都有些難以區分那究竟是幻想是夢境還是現實裡真正發生過的事情。

那是他第一次離開西伯利亞時跟費奧多爾去往莫斯科時發生的一件小事。

——一個為什麼天空中有會移動“星星”的小疑惑。

畢竟常年下雪處於凍原的西伯利亞無法清晰窺見厚重雲層後群星璀璨的夜空。

第一次看見如此璀璨近乎恍如白晝的星河,他心中的激動和亢奮不言而喻。

強行拖著想要工作的費奧多爾爬上屋頂去看漫天繁星,後者興致並不是很高昂,但看在千島言如此高興的表情上,倒也十分有情趣地陪著後者看星星。

“費佳!你快看有會移動的星星!”年幼的千島言臉頰還帶著些許嬰兒肥,那雙漂亮的赤紅色眼眸裡滿是驚奇,指尖指著在夜幕中滑行的閃爍光點。

費奧多爾疲倦地打了一個哈欠,隨手抹去眼角溢出的淚花,看了一眼對方指的方向,“那不是星星,是飛機。”

“啊……”千島言略有些失望。

莫斯科的天氣雖不及西伯利亞那麼惡劣,但夜晚也冷的讓人直哆嗦,刺骨的寒意穿過衣服縫隙奪取身體的熱量,最起碼費奧多爾覺得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膚要被凍僵了。

“千島,我們遲早會離開這片被寒冷死亡籠罩的寂靜世界,去往繁華熱鬨彙聚的中心,那時,你會見到比“會移動的星星”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

千島言沒聽出對方話裡的暗喻,但他從對方被凍的通紅的指尖看出了費奧多爾很冷的事實。

他伸出手捂住對方冰涼的手掌,想要用自己的體溫為對方帶去一絲暖意,“如果費佳能一直陪著我,去哪都可以。”

單純的少年目前最在意的是熟悉之人永久的陪伴承諾,他不想單獨一人,在陌生冰冷的凍原畏懼陷入死寂般的孤獨。

費奧多爾抿起一抹弧度,“我自然不會離開你身邊,千島喜歡星星?”

“因為很漂亮也很少見……”千島言仰著頭,眼眸中倒映出流螢般的光點,“它們高懸在夜空,無論白晝還是黑夜,無論下雪還是晴天,總會在這片天空中占據一席之地,這樣的話,隻要時間夠久,我一定會熟悉這片墨色夜空。”

“可是,千島現在看見的星星是沉寂在時間長河中幾億年前的光景。”費奧多爾垂下眼眸,從手掌感受到對方溫熱的體溫,如同喃喃自語般,“那麼未來我們所見到的世界又會是何種光景呢……?”

千島言注意到對方的情緒,他嘴邊揚起笑容,“費佳的願望,我會幫你達成。”

費奧多爾嘴角笑意淺淺,看起來十分溫柔,“我相信你,我親愛的千島。”

——“一起給予這個布滿汙穢的罪惡世界神的洗禮吧。”

漫天星河之下,在千島言眼中費奧多爾那雙神秘優雅的紫羅蘭色眼眸裡閃爍起的光輝一時之間竟超越了頭頂的銀色光海。

那時的夜色,比現在的還要更亮一些,隻不過封存在記憶中的時間過長,唯有現在遇上了相同點時才被翻出來,很多細節都有些模糊不清。

就像是在做夢一樣使不上力氣也集中不了精神,就連回憶都像是在觀看他人人生電影般的旁觀。

或許不是錯覺,千島言眉頭微皺,視野裡的東西開始出現模糊的重影,包括天空中的星星也宛如舞池中閃爍不定令人頭暈目眩的亮片。

遲來的醉意重新侵占腦海。

靴子與地麵接觸的腳步聲在寂靜中響起,躺在長椅上的金發青年顯然沒能注意,他維持著仰頭的動作一點點闔上眼皮。

“千島?”

來人溫潤的嗓音響起,柔和的腔調對於醉酒之人並沒有多大用處。

千島言側過頭看了一眼站在路燈下身披黑色白絨鬥篷體型清瘦的青年,又困倦地合起雙眼,嗓音沙啞慵懶,“你來了。”

費奧多爾沒有帶他那頂一直不離身的白色帽子,柔順稍長的黑發在夜風中輕揚,視線落在長椅上坐著的青年身上看不出情緒。

“唔……”千島言眉頭微皺,不一會兒又鬆開,“既然你主動出現在我麵前,那你一定想好要如何補償我了吧?”

“什麼?”費奧多爾像是沒有明白對方的意思,歪了一下頭,裝作不解。

“我指的是你告訴「組合」團長聖杯已經不存在的事情。”千島言靠在椅背上仰著頭,沒有看對方。

“我以為……那是人儘皆知的事?”費奧多爾仍舊在裝傻。

聽見這句話千島言終於收回展開的雙臂直起背脊在長椅上坐正身體,那雙熾熱的猩紅色眼眸彌漫著捉摸不透的霧氣,在水霧背後是恍惚的神色以及渙散的視線。

他靜靜地盯著對方看了一會兒,像是沒發現破綻,重新把頭仰靠在椅背上,“你說是就是吧。”

費奧多爾重新抬起腳步走向對方,伴隨著距離的拉進,千島言身上明顯的酒氣也傳入鼻腔,“我記得你以前從不會把自己喝醉。”

“現在也沒有。”千島言往旁邊挪了一點,大度的將長椅分給了對方一半,“我喝的酒度數沒有那麼高,隻不過後勁意外的大,但我現在仍舊擁有可以正常交流的能力應該不算喝醉?”

夜風中裹挾著冷冽的雪鬆味,費奧多爾的側臉看不出任何外露的情緒,一直都平靜無比。

千島言頗感無趣地將視線重新望向天空,隻聽身側的人忽然說道:“你把你異能告訴他們了。”

用的是詢問的語句,卻沒有疑惑的語氣。

“對,畢竟好歹是找工作,不準備一份合適的‘簡曆’當做敲門磚怎麼能行。”懶洋洋的腔調在寂靜的夜空中響起。

白熾燈泡上纏繞著纖細的蛛網隨風飄蕩,有隻小小的飛蛾落進了網裡,拚命地拍打著翅膀灑下一陣銀粉,將本就有些鬆散的蛛網掙紮的支離破碎。

“千島沒有告訴過我,卻告訴了他們。”費奧多爾的坐姿除去有些駝背之外可以說是十分矜持。

不過這種看起來讓人特彆沒有精神的駝背放在對方身上卻顯得意外的融洽,反而看起來有些可愛,像一隻倉鼠。

千島言從胸膛中擠出兩聲笑,不含笑意的笑聲更像是為了敷衍什麼而笑一樣。

“我的異能不是按照你期望的方向去發展的嗎?這是你一手創造出來的能力,你應該比我更了解這點才對。”

他知道費奧多爾清楚這一點,但是對方想要的可能是一個儀式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不巧的是現在的千島言並沒有想要去迎合對方情趣的意思。

費奧多爾把大拇指抵在唇下,目光移向彆處,從長椅前方花壇躲藏閃爍的螢火蟲轉向了更深黑暗中未曾被照亮的模糊輪廓。

“你查到了什麼嗎?”

“你是指什麼?”千島言嘴角噙著一抹弧度,終於有了絲笑意,“是我的出身和記憶?是歐洲異能組織那些不可告人的實驗?還是武裝偵探社眾人的異能?又或者說是——”

“「現在」這個世界即將被異能者掌控的「未來」?”

費奧多爾輕輕歎了口氣,沒有回答。

千島言卻已經將視線完全落在了對方身上,步步緊逼,“告訴我,費佳,你現在更想知道哪個信息?更加關心哪一方麵呢?”

費奧多爾目光看向千島言沒一會兒又透過對方望向他身側更遠的某個地方,像是注意到了什麼一般眼眸裡情緒微變,重新收回視線。

“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我說那種答案您都不會滿意。”他伸出手攏緊了鬥篷,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我帽子您藏哪了?在住所嗎?”

這一次千島言沒有再順應對方的意願轉移話題,“可我想先知道占比。”

費奧多爾神色無奈靜靜看著對方,在時間的一點一滴推移中千島言眼眸中熾熱的神色逐漸冷卻變得漠然,費奧多爾身體前傾,蜻蜓點水般地輕吻了一下後者帶著些許甜味的唇。

對方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千島言有些措手不及和意外,費奧多爾嗓音一如既往溫和,“先回去吧,晚些可能會下雨了。”

沒有回複對方,他像是注意到了什麼,倏地回過頭看向身側,寂靜宛如沉眠的街道空無一人,隻有路邊孤零零的綠化帶被風吹過發出沙沙聲響。

未能捕捉到任何人影,千島言緩緩眨了眨眼眸,大度地放過了對方,嗓音帶著困倦,“好吧,既然你都這樣說了。”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營養液的加更和今天的更新二合一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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