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戈裡眼眸裡的神色逐漸變得晦暗不明,他貼近千島言語氣質疑,“你……還藏了其他空間係異能者?”
後者還以為對方一臉嚴肅的要說什麼,他露出無語的表情,“怎麼可能?這種小地方上哪找個實力在你之上的空間係異能者。”
在確認了自己的地位之後果戈裡呼出口氣,手掌在胸前拍了拍,一副放心了的模樣,“差點就以為千島背叛我了。”
趁對方現在沒提出「書頁」驟然消失的問題,千島言緩緩眨了一下眼眸,開始轉移話題,“果戈裡,你把「殼」放在哪了?”
“啊,那個~”果戈裡打了一個響指,像是終於想起了那東西的存在,他笑眯眯地說道:“因為千島說不能用,所以我就隨手塞給在了旅館裡~說起來在這之前還有一個看起來上了年紀有兩撇小胡子的男人想要,一直如影隨形的跟著我,但是在我把東西放在旅館了之後,他就果斷放棄了跟蹤我,真的是太執著專一了~!”
“被「殼」的主人找上門了嗎?”
“答錯啦~”對方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搖了搖,“那個男人好像是退伍的軍人,他跟我說——”
銀發青年眼眸裡浮現出深深的笑意和瘋狂的意味,“他想要人全世界的人能夠聽得見他發出的聲音,他想要為死在異鄉背負冤屈的部下宣泄不公,這聽起來很偉大,不是嗎?”
果戈裡展開雙臂,肩頭雪白的鬥篷順著風輕揚,整個人像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鳥兒那樣好似下一秒就會從這片空間裡消失,他的嗓音透著向往和虛無縹緲,“簡直就像是想要從這個布滿荊棘鎖鏈的世界裡鮮血淋漓地掙脫,成為打破枷鎖的先驅者一樣……”
那種沒有緣由的悲哀與憐憫在一瞬間被收起,他忽然話鋒一轉,有些突兀的回到了平時常見的狀態,“因為這個故事實在是在傷感了——讓觀眾得到歡樂和滿足可是小醜的任務,所以我選擇滿足他的願望~!”
幾乎是瞬間,千島言從果戈裡的眼神裡明白了後者想要做的事情。
所謂的大危機其實對方早有解決方法,或者說連帶著這個大危機也不僅僅隻是果戈裡一個人的危機,而是全橫濱的危機。
——他把「殼」交給了一個陌生偏執的恐怖分子。
“好了,千島,你的問題我已經詳細又——毫無保留的回答了~”果戈裡站在床邊伸出手撿起了一縷對方垂落在床上的金色長發,“現在到我提問千島的時間了,提問——!千島究竟把「書頁」弄到哪裡去了呢?”
床上靠坐在床頭的千島言神色自若,“我又不是魔術師,這種憑空消失的情況應該是果戈裡你比較清楚才對吧?”
這句話反問的十分巧妙,千島言不是空間係異能者,這點他們都心知肚明,如果果戈裡執意要從千島言口中問出一個答案,這就表明身為空間係異能者的他居然看不出一個非空間係的人究竟把東西藏在了哪裡,這未免有些過於丟人。
果戈裡垂著眼眸盯著手中對方金色的長發,唇邊的笑意不變,語氣聽起來有些危險,“欸~想要讓我自己去尋找答案嗎?”
“主要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消失……”千島言瞥了一眼對方,把頭發從對方手裡抽了回來,睜著眼睛說瞎話,“會不會是你們boss發現了這一點所以用某種辦法收回去了?”
果戈裡若有所思,沒有人知道他們boss一直立於不敗之地的能力是什麼,所以這一點其實也意外的有可能性。
無論是哪種可能都已經無關緊要了,畢竟千島言已經給予了台階,等同於在變相提醒果戈裡不要再繼續對這件事情刨根問底,無論如何都是得不到答案的。
“千島千島——”所以他轉而說起了其他話題,“你想好要怎麼對付費佳了嗎?”
“這個早就想好了。”千島言唇邊挽起一抹笑意,猩紅色的眼底流動著熾熱純粹的殺意。
果戈裡注意到對方眼眸中的神色,明白了對方的打算,有些失落,“誒——難道說千島要親手殺了他嗎?”
“可是——如果果戈裡也想親自動手的話,到時候豈不是會變成誰殺得快那種滑稽場麵嗎?”千島言言辭裡沒有任何想要退讓的意思,他認真為對方構想了一下那個場麵。
果戈裡順著對方思維想了一下,似乎也覺得那種場麵太過於滑稽又有失儀式感,他歸根結底還是一個在重要場合會講究優雅風度的人。
“那好吧,那麼這個機會我就慷慨的讓給千島啦~”他看似很好說話退讓了一步,意味深長地說道,“畢竟為了徹底的「自由」——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後者神色不變,含笑說道:“祝您成功。”
果戈裡揚起鬥篷,身影在房間中瞬間消失。
千島言坐在床上目光落在空空如也的掌心,未合攏的窗吹進些許微風,將房間裡本就淡淡的幽香吹得更加七零八落。
他臉上收斂了所有外露的表情,神色淡淡,用著類似於命令的口吻朝腦海中的係統提出要求,「把「書頁」吐出來。」
「抱歉,宿主,這樣東西是本不該存在與‘現在’這個世界的,這是時間波動裡遺落的bug。」係統話語裡雖然蘊含著道歉的詞彙,但沒有起伏的電子音很難讓人覺得這是在表達歉意。
「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這個世界本應該沒有「書」?」千島言很快從中理解到了什麼。
「……」係統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並不想說明這一點,但千島言同樣也不是一個笨蛋。
「書」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實現願望的方法十分苛刻,需要邏輯清晰的前因後果,但是係統卻在此刻說這個世界應該沒有「書」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