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我是否可以把這一句話理解為——你其實站在我這邊?”費奧多爾歪了歪頭,發出了新一輪的試探。
他跟千島言自從龍頭戰爭分彆之後再次見麵時,後者的變化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以至於讓他都有些捉摸不透對方的舉動究竟站在哪一邊,如果說完全站在中間,那沒辦法解釋為什麼千島言會在某些時刻毫不猶豫站在他的對立麵,如果說已經完全站在了他的對立麵,又說不通為什麼千島言仍舊會與他維持著與昔日相同的相處模式。
“嗯……這應該算是在做好事拯救世界?”千島言唇邊笑意淺淺,模棱兩可的化解了對方的試探,“畢竟能夠實現願望的那個東西,不是你給我的嗎?”
費奧多爾有些不滿地抗議,“如果您再不正麵回答我的問題,我也不會再透露任何東西給您了。”
“誒——”千島言拉長了音調,仿佛隻是在單純為什麼抱怨一樣,沒有其他特殊含義。
他從椅子上站起身,逐漸靠近站在門邊的費奧多爾,後者紫羅蘭色的眼眸裡倒映出對方逐漸拉進的身影,千島言似乎十分不想去回答,他伸出手把木門推開了一條縫隙,看起來打算離開這處潮濕陰暗的廢棄木房。
費奧多爾伸出手拽住了對方,眉頭微皺,不再放縱對方這種在做出取舍時優柔寡斷的性格,態度有些強硬地說道:“您總要選擇一邊。”
“我知道。”千島言站在門欄上麵,金色的長發伴隨著他回頭的動作晃動,他看著自己身體病弱的好友,意味不明,“你會問這個問題,那就說明你不知道那個能夠實現願望的東西具體究竟是什麼吧?”
費奧多爾輕輕聳肩,不置可否,“畢竟我在最後已經將選擇權和最後的「書」作為彌補都交給你了,你會把那個願望的獲取渠道設置成什麼樣我理應一無所知。”
“那現在你明白了嗎?”千島言輕聲嘀咕,“我都說我要拿到洗心革麵劇本了。”
“您說的太抽象了,再加上當初我們分彆了七年,我也很難確認您這番話裡麵的含義。”伴隨著最後一個尾音的落下,費奧多爾靜靜看著千島言。
後者在對方近乎是專注的視線下,有些自暴自棄地妥協,“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會在兩方再次對立時站在你這邊,也會遵守當初的承諾繼續幫助你的。”
“無條件。”費奧多爾得寸進尺又提出了一個要求,在對上對方難以置信的視線時,他解釋道:“畢竟千島總會在關鍵時刻製造出許多讓我苦惱的事情,既然我已經順應你的意思被你殺死帶到了這裡——在回那個世界之後,千島要無條件服從我。”
“不行——”千島言義正言辭的拒絕,“以費佳的個性肯定會一直壓榨我的勞動力,我最多答應你不會在給你故意製造麻煩。”
“可是您殺了我兩次哦,我還把最後的「書」給了您。”費奧多爾帶著些許委屈意味地指責,“我縱容了您這麼多,您不應該為我付出些什麼嗎?”
“這樣啊……”千島言思索了一會兒,“如果費佳不提出過分要求的話,我都會答應——這樣如何?”
“「過分」的定義是在哪裡?”費奧多爾深諳對方喜歡玩的文字遊戲套路。
“這個我也沒想好,到時候再說?”千島言接受到對方不滿的神情時,他目光微移,“我們總不能一直站在這裡等到天黑,總需要找個地方住,不是嗎?”
“您說的對。”費奧多爾看穿了對方的緩兵之計,他欣然退讓一步,轉而拋出了新的問題,“隻是這種地方真的會有地方可以居住嗎?”
“有的,這座小鎮很大,絕對會有旅館之類可以住人的地方,雖然我不介意湊合一下隨便找個地方睡,但是費佳你肯定不願意,我猜你現在一定在苦惱自己身上濃稠的血腥味。”千島言唇邊笑意加深,仿佛對方的煩惱來源並不是源自於他之手一樣。
“確實如此,可是——”費奧多爾神情真誠問出了一個十分現實的問題,“我們的貨幣在這個地方流通嗎?”
“……不知道?”這個問題正中靶心,千島言伸出手指撓了撓臉頰,罕見的有些困擾,“我沒在這種詭異彙聚的地方居住過,所以費佳,你要努力快一點讓傷口愈合,否則如果在傷口沒有愈合之前直接離開這裡,可是真的會去世的。”
費奧多爾露出費解的神色,“我覺得傷口愈合這件事情並不是我能控製的,其次,您想好要怎麼弄到錢了嗎?”
千島言絞儘腦汁想了一會兒,視線注意到了什麼東西,沒頭沒腦地說道:“也許我們可以撿點東西賣?”
“什麼?”費奧多爾沒能會意對方的意思,他並不覺得這種乾乾淨淨連片草葉都看不見的小鎮能撿到什麼值錢的東西。
隻見金發青年伸出手從門外自己視野未能看到的地方撿起了什麼東西,當對方回過身之後,費奧多爾才發現那是一顆頭。
“你看,這是很漂亮的一顆頭吧?”
千島言笑容裡帶著惡劣的意味,伸出手把那顆頭湊到了對方麵前,後者目光快速打量了一遍。
那顆頭五官和頭發看起來都像是屬於少女,頭發泛著不正常的青,皮膚蒼白,但卻沒有失去水分變得乾癟,五官清秀,雙眼緊閉,頭的下方也沒有任何切口,看上去是天生隻有一顆頭仍舊活著一樣的詭異。
他正打算說這顆頭就算再漂亮不會值錢的時候,卻注意到少女的嘴唇張開了,一條肥大的蛞蝓從口中延伸,帶著令人惡心的黏液。
費奧多爾不動聲色地微微後仰,“沒想到您喜歡這種類型。”
“誒?”見沒有嚇到對方千島言有些失望,他把那顆頭放回了門外濕潤的牆邊上,“你一點都不意外嗎?費佳?關於一顆頭裡舌頭居然是蛞蝓什麼的。”
“其實早在之前外麵還在起霧時,我就聽到了有什麼東西爬動在門板上的聲音,隻是沒想到會是一顆頭。”費奧多爾注視著對方的舉動,後者熟稔的仿佛早就見過這顆頭一樣。
“這顆頭在很久以前還是一個喜歡說話的正常少女呢。”千島言回過身毫不見外地掀起費奧多爾鬥篷一角擦了擦手,即使手上什麼都沒沾到,但他總覺得很膈應。
這一舉動自然引起了對方的不滿,對方麵色肉眼可見的變得很難看,“您可要負責清洗。”
“知道啦——找到可以居住的旅館後一定會幫你洗的。”千島言並不在意這一點,他繼續說道:“——後來也許是少女被詛咒了也或許是得了什麼怪病,在家裡頻繁出現許多蛞蝓的同時,她的舌頭也變成了蛞蝓,眾所周知蛞蝓遇見鹽會化成水,於是她父母用這種方式給她治病,想要讓她嘴巴裡的蛞蝓消失,但是沒想到最後反而是少女的身體先在鹽裡縮小了。”
“全部都被蛞蝓同化了嗎?”費奧多爾目光看向那顆順著牆壁緩緩上爬的頭顱,頭顱在攀爬到某一點時,上麵的眼睛逐漸睜開,露出了一雙哀傷的眼眸回望著他。
“嘛……誰知道呢,異聞總是無厘頭又沒有結尾的。”千島言伸出手把費奧多爾重新抱起,去尋找可以弄到錢的地方。
“你有沒有什麼有目標的地方?”費奧多爾目光打量著周圍死氣沉沉的房屋,破舊的跟早已廢棄多年了一樣。
“有,之前遇見過一扇很奇怪的窗戶,它整體向外突出,裡麵居住著一個深夜才會出現的中年女人,雖然她的樣子像是得了什麼怪病,但是她伸出的手上帶滿了首飾。”千島言提起這件事情臉上表情興致勃勃,“她喜歡讓人在晚上打開窗跟她見麵,也會提出想要過來或者讓人去拜訪的要求。”
“您想打劫靈異?”費奧多爾明白對方意思的同時也有些意外於對方的想法。
“因為她看起來真的很有錢啊!我從來沒見過會有什麼人在手上帶那麼多東西。”千島言振振有詞,提起了他第一次來時遇見對方時的事,“那時我隨便挑了空房子住在了有床板的二樓,深夜的時候她就開始一直喊我,原本我是不想理的,但是後來發現那扇窗戶距離我越來越近,最後隻有一步之遙,完全是可以爬過來的狀態了,那個女人——朝我這邊伸出了她帶滿了首飾的雙手。”
“……”費奧多爾沉默了一會,“您那時沒搶?”
“沒有,當時隻顧著震驚她令人頭皮發麻的外貌和男女難辨的嗓音了,即使是我也會被在深夜拉近的手和臉猝不及防嚇到大腦空白的。”千島言嘴角微壓,語氣有些惋惜,“事後回想起來十分後悔,所以我現在要去填補那個遺憾。”
費奧多爾有些欲言又止,他或許有些理解為什麼那些去鬼屋的人大部分都不會再去第二次,除去害怕原因之外,或許也有一回生兩回熟的緣故在裡麵。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裡不會過多去描述陀思打出失敗結局的具體經過,因為不是特彆重要(不過如果想看的人多我可以寫在番外裡)
二合一w,補昨天的,明天也二合一,是營養液的加更。
最近有些忙,再加上人少就有些不是很想碼字,不過既然已經入v了,還是會好好完結的w
話說最近人少究竟是因為開學還是因為換了封麵找不到了?(撓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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