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第 95 章(1 / 2)

尋找那間有特殊窗戶的房子並沒有花費千島言多少時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來過的原因,所以他輕車熟路地找到了曾經暫住過的房子。

那間房子的旁邊正是通體隻有一扇窗戶的詭異建築,有窗戶的那扇牆壁整體呈不正常的紫黑色,鼓起的包像是什麼動物皮膚上的膿瘡一樣惡心,那扇窗戶往外凸出近乎要與另一邊的房子那扇窗貼在一起。

費奧多爾僅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這也是異聞?”

“大概率沒錯,畢竟這座小鎮可是由各種詭譎異聞構建的。”千島言隨手推開了特殊窗戶的隔壁房子,抱著對方直奔二樓房間。

房間空空蕩蕩,看起來裡麵的住戶早已經搬走,隻留下光禿禿的床板以及鑲嵌在牆壁裡的衣櫃。

他把費奧多爾放在了床邊,空出雙手把床板上的灰塵抖落掉之後重新鋪上木板,坐在床邊透過那扇紙窗期待的等著夜幕降臨對麵來敲窗戶。

費奧多爾坐在床邊,看著自己腳裸上已經淺了許多的紫青色,如果他沒記錯,他們應該隻在這裡呆上了半天或者幾個小時,在這短短幾個小時裡他原本浮腫的腳裸上就已經消腫,並且連帶著烏青都消減了許多。

是時間流速的問題,還是這個世界的特性?

視野裡忽然出現一隻修長白皙的手,對方指尖輕輕戳了戳他腳裸上的烏青,順著手望去金發青年若有所思的表情映入眼簾。

“你恢複的速度有些超出我預料。”千島言收回手,回憶了一會兒,“我是因為擁有自愈能力所以沒在這裡養過傷,你恢複的速度比在之前那個世界要快許多……這應該不是時間流速不同的問題,可能是這個世界的問題也有可能會是「胸針」附帶的效果。”

“「胸針」是你在潛入歐洲實驗室時得取到的物品,它的效果是把已死之人拉入這個世界,但聽你的語氣,似乎這個世界並不是由那群人創造出來的?「胸針」比起是異能創造的空間容器更像是通往其他時間的鑰匙。”費奧多爾思維轉的很快,迅速從對方的話裡推理出了大部分答案。

“那群人即使再怎麼開發挖掘異能力,也不可能會創造出一個容納了如此之多異聞又光怪陸離的世界。”千島言唇邊挽起一抹弧度,語氣有些譏諷,“不過能讓他們發現「入口」就已經十分了不得了。”

他對上費奧多爾深邃優雅的紫羅蘭色眼眸,“所以你對這些多出來的世界有什麼頭緒嗎?費佳?”

“這些?”對方敏銳抓住了這個關鍵詞,“不止這一個?”

“當然。”千島言微微頷首,“這裡隻不過是中轉站一樣的地方罷了。”

他伸出手摸上對方係的嚴嚴實實的盤口,開始逐一往下解,“我看看你心口的傷怎麼樣了。”

“我覺得可能並沒有多少變化。”費奧多爾垂下眼眸看著對方手指靈巧地解開了自己的襯衣,露出下麵猙獰的傷口。

刀口看起來相比較之前看起來仿佛沒有愈合的情況。

“誒……難道說這也是要看運氣的嗎?”千島言略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重新把對方扣子逐一係上。

“畢竟是致命傷。”費奧多爾不置可否。

氣氛一時之間沉寂了下去,在漫長的等待過程中,千島言已經在床上無聊的翻來覆去換了七八個姿勢,最後躺在了費奧多爾腿上,雙眼無神地盯著蛛網密布的天花板。

周圍的光線伴隨著時間的遷移一點一滴暗下去,費奧多爾有些詫異於這種昏沉光線環境居然真的還擁有黑夜,這裡白晝與黑夜比例嚴重失調,白晝的光線像是常年沒有陽光的陰沉天氣,而黑夜卻是徹徹底底的一片漆黑。

“孩子……孩子?你睡著了嗎?”

一聲聲輕微又詭異的呼喚從窗戶外響起,聲音聽不出男女卻透著令人恐懼的不詳氣息。

“今天心情怎麼樣?打開窗戶讓我看看你的臉,孩子。”

千島言與費奧多爾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白天我看見你了哦,還帶了一個朋友一起來,為什麼不開開窗戶見我呢?沒關係,一會我會敲敲窗戶,到時候你就把窗戶打開讓我進去吧。”

那個聲音更進一步提出要求,說到最後還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窗外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越靠越近。

“啊……幸好我一直為你保留著這麵牆,現在我已經很輕鬆的可以夠到了,我一直一直在等你回來。”

那個聲音說著,與此同時窗戶上投射出幾處漆黑的影子,下一秒響起粘稠不清的敲擊聲。

“孩子,孩子,我敲了窗戶,按照約定你現在需要打開窗戶讓我進去。”

千島言手指抵在窗沿上,緩緩拉開了一條縫隙,這條縫隙落在對方眼裡猶如是什麼天國之門,後者嗓音一瞬間高昂,“做得好孩子,謝謝你的邀請,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熱情!”

那雙黑色泛著紫的手從縫隙裡掙紮著擠了進來,指甲尖銳的不似正常人,連整個手掌也鼓著可怖的膿包,但對方確確實實帶著許多昂貴的首飾,十根手指上帶著不同款式的戒指,手腕處掛著許多手環,鑲嵌著寶石。

千島言死死用力不讓縫隙被擴大,他感覺自己在跟某種猛獸比力氣,費奧多爾反應迅速,在那雙手擠進窗戶裡的一瞬間出手把上麵所有的首飾都摘取了下來,接著在牆角找到了一根腐朽的凳子腳,用力把對方手掌攆了出去。

“啊……”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中年女人發出一聲沒有任何感情起伏的驚呼。

窗戶重重合攏,震下一片灰塵,千島言輕輕喘著氣,抱怨道:“明明人設是個中年女人,力氣跟什麼怪物一樣。”

費奧多爾安撫著對方,“異聞都是這樣的……”

尾音還未完全落下,窗外突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已經發現了自己手上的東西全部被搶奪走,明白了對方的意圖,“你竟然敢!你們竟然敢!”

伴隨著這聲尖銳如同指甲刮玻璃的刺耳聲音,窗外似乎有什麼東西開始極速拉近距離,千島言這邊所處的窗戶被擠壓的嘎吱作響,牆壁龜裂開道道裂縫,仿佛下一秒就會被什麼強行破開一般。

千島言呼吸微窒神色凝重,反手抱起費奧多爾往外界跑,後者神色淡淡,手裡捧著那堆首飾,甚至還有閒情逸致地回過頭去看窗戶究竟怎麼樣了。

視野中的紙糊木窗已經被強硬的擠碎,屬於對麵房子的那扇窗戶猶如什麼軟體動物一樣蠕動著進入了房間,窗戶打開後裡麵的短發女人怒目圓睜,一雙眼睛像是猛獸的眼睛,配上她令人頗感不適的外貌,看上去像是鱷魚成精,皮膚是不正常的紫黑色,如同鱷魚表皮一樣粗糙凹凸不平,對方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一聲野獸般的怒吼,露出了一嘴獠牙。

那扇窗戶蠕動拉進的速度仿佛是活物一般,千島言已經開始感覺背後發涼了。

他抱著費奧多爾逃出這棟房子,頭也不回的選擇了某一個方向迅速逃離,一頭紮進了旁邊的杉樹林裡,在跑到最後呼吸都有些困難的時候停住了腳步,開始大口呼吸努力從空氣中攝取氧氣。

“還……還跟著嗎?”千島言話音裡夾雜著細碎的喘息,他生怕一回頭就對上了那個詭異女人的臉。

“沒跟著了。”費奧多爾注視著越來越遠的建築,死寂的黑夜中似乎那個長相令人頭皮發麻的女人沒有再追上來。

千島言聞言鬆了口氣,腳步也逐漸慢了下來,站在原地平複呼吸,他不解地看了一眼懷裡鎮定自若的費奧多爾,“你似乎一點都沒有露出過什麼害怕的情緒?”

後者指尖撚起從中年女人手上扒下來的戒指,款式有些古老,上麵還有莫名其妙的圖案,費奧多爾細細觀察了一會兒後,慢吞吞地回複道:“因為無論如何千島都不會拋下我,所以沒什麼好怕的。”

“還真敢說啊你。”千島言沒好氣地鬆開手把對方放在了這片杉樹林裡。

後者眉頭微皺,沒有穿鞋的腳踩在布滿乾枯樹葉的濕潤泥土上,敏感的腳掌感知到了細微的刺痛。

千島言靠在樹乾上,緩解了一會兒緊繃的神經和劇烈的呼吸,瞥了一眼站在原地捧著首飾的費奧多爾,抱怨道:“你該減肥了費佳,好重。”

“……你之前躺在我腿上時還在嫌棄我太瘦了,骨頭都硌著了你的頭。”費奧多爾語氣透著無辜,在暗暗指責對方的不講理行為,“而且你會感覺到累肯定是因為您在神經緊繃時的劇烈運動——你在恐懼那個中年女人?”

“可能是心理陰影。”千島言鬆開領口處的扣子好讓自己呼吸的順暢一點,他側過頭看了一眼已經近乎看不見了的房子,“當時我剛醒,大腦一片空白,再加上這個世界與我而言實在是太安靜了,打開窗戶對上那麼一張臉換做是誰都會背後發寒吧。”

“你的意思是在這個世界裡你異能帶給身體的負荷已經消失了……?”費奧多爾敏銳注意到對方話裡的信息。

“沒錯,不僅僅是這樣……費佳,我們的異能在這裡都用不了,或者說其他體係的力量一旦脫離原本的世界,在其他世界裡都相當於消失了一樣。”千島言微微頓了頓,調侃道:“你看,這裡是如你所願——沒有異能力的世界哦。”

“……確實如此。”費奧多爾表情複雜,“不僅是異能力,連活人都沒有。”

千島言皺著眉頭回憶了一會兒,“會有活人的,也許在小鎮的另一邊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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