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認為他是太子的自己人,還有一位,也覺得老夫和太子是自己人……????太子宮,後花園。
“殿下,咱們這關係……”李廣來回比劃道:“那鋼刀怎麼也得給臣一批吧。”
劉據詫異的看向李老頭,原以為他像以往一樣,是日常來太子宮拜訪,沒想到,今天目的不純呐。
“郎中令彆急。”
劉據語氣平緩,“父皇已經授意,大將軍那一部也有份額,你不就在我舅舅麾下?”
“嗐!”
李廣登時便道:“大將軍麾下將領多了去,一個個分,輪到我還能剩多少?”
現在軍中誰不知道,朝廷新打造出一批武器,耐用又鋒利,簡簡單單兩個屬性,在戰場上的作用卻會發大無數倍。
兵士活命的機會更大,戰局取勝的幾率更大!
再然後。
將領建功立業、封侯的可能性不就更大?任何能幫助封侯的因素,李廣都能拉下臉爭一爭。
“殿下,冠軍侯是你表兄,你偏袒,可臣跟你的關係也不遠啊!”李老頭如是道。
聞言。
劉據愣愣的盯著他,心說:‘以前怎麼沒發現李廣是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我跟他的關係,近嗎?’
不過念著對方一直跟自己來往熱切的份上,劉據捏著鼻子認了,思量片刻,答應了會跟蔡成打聲招呼。
“哈哈,謝殿下!”
得償所願,李廣笑得合不攏嘴。
劉據失笑搖頭,“戰場之上,兵卒、將領才是主導走向的主要因素,外物倒是次要。”
說到這兒。
他看著花園裡飄飄零零的落葉,沉下臉,勸道:“郎中令去了漠北,切勿衝動行事!”
劉據這句話,並非心血來潮,在意識到明年戰事將會是霍去病的‘封神’之戰。
不可避免的。
劉據也想到了,此戰將是李廣的‘自刎’之戰。
李老頭雖然脾氣暴躁,缺點也一大堆,可上陣殺敵、為國征戰的那顆心,確鑿無疑是熱烈的,否則皇帝也不會屢屢啟用他。
既然猜到可能有悲劇發生,劉據自當勸一勸,而李廣,聽勸了……
“殿下說的是。”
李廣一向豪放的舉止,此刻罕見的沉穩下來,聲音低沉,“老臣雖不服老,但歲月不饒人,我不知還能上幾次戰場,今生惟願封侯,再不敢任性胡為。”
劉據轉過身,看著這位須發灰白的老將,一時輕歎。
躊躇再三。
太子殿下仍舊對一事放不下心,朝李廣真心實意的道了一句:“老將軍,此次北上大漠,找幾個向導吧!”
看著太子真誠的眼神,李廣眨了眨眼,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我很像會迷路的樣子嗎?’
什麼情況?
不過他終究是沒能問出口,隻是欲言又止,欲止又言道:“我……”
“唉!”
不知是出於對封侯的謹慎,還是出於對‘孫女婿’勸誡的重視,仇恨了匈奴人一輩子的李廣,做出了妥協。
回去當日。
便從隴西塞外,征調了一批匈奴斥候……
忙碌的時間總會過的很快,等太子宮中的樹木徹底凋零,秋天也走到了儘頭。
當第一片雪花落地,便標誌著冬天來臨。
冬天到了,這片土地上的一切活動好似都陷入了沉寂,糧草不再轉運,兵馬不再調動,都在蟄伏著,等待著。
等來了元狩五年,也等來了……
春天。
春天是個萬物複蘇的季節,草木如此,人,同樣如此。
長安,宣平門。
沉悶的馬蹄聲以及街道嘈雜聲中,劉據拉住霍去病的胳膊,最後一次叮囑道:“表兄切記,嚴防疫病!”
霍去病重重點頭,“殿下放心!”
等他翻身上馬,在一隊騎士的簇擁下衝出城門後,劉據又看向一身戎裝的金日磾,“跟著冠軍侯,謹慎行事!”
一句話,卻是兩個任務。
金日磾神情肅穆,抱拳一禮:“喏!”
待他們相繼衝出城去,劉據隨即上了城門樓,此時城樓之上,公卿具在,皇帝肅然而立。
咚!咚!咚!
城外連綿的將旗中,擂起了響徹雲霄的鼓聲,雜亂的呼喝逐漸停歇,不多時,天地間一切雜音消失不見。
唯有鼓聲陣陣,咚!咚!
某一刻。
鼓聲驟停,數萬騎兵於城外整齊列陣,鴉雀無聲,沉默的注視著城頭,這時,皇帝猛地抽出天子劍。
劍尖斜刺北方,沉聲高喝:
“發兵!”
城下兵馬應聲而動,令旗揮舞,騎卒奔走,層層向後傳達的軍令聲此起彼伏。
“發兵!”
“陛下有令,發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