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頭發巫師無聊地敲著畫框,時不時地探頭去看彆的畫像都在乾什麼。
這座塔樓被學生稱為天文塔,因為他們每周都要在塔頂觀測星象、上天文課,連走廊裡的畫像大多數也都與天文有關。他們大部分都安靜、沉默,沒人願意跟他聊天。
忽然他聽到腳步聲,然後就看到一個眼熟的學生走過,急忙追上去。
“嗨,你感冒好了嗎?是摩瑞給你喝藥了對吧?那老家夥的提神劑確實不錯——”
他還以為這個學生會像之前一樣頭也不回地走掉,沒想到對方忽然停了下來,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你叫格裡菲茨?”維德問道。
“對啊!”紅頭發巫師很高興地點頭,“是摩瑞告訴你的吧?現在也隻有他偶爾會跟我聊天了。”
“這裡不是還有很多畫像嗎?”維德示意了一下周圍。
“唉,彆提了。”格裡菲茨鬱悶地說:“你看到斜對麵畫像裡的那個老頭子了嗎?”
維德看過去,他說得是一個袍子上畫著星星,帽子上畫著星星的老巫師,他站在一個很大的望遠鏡前麵,專注地看著星空。
格裡菲茨說:“他數百年不變地拿著望遠鏡,觀察畫像中那數百年不變的星空,隻會嫌我煩;還有莎洛姆,戴眼鏡的那位,總是在羊皮紙上寫寫算算,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時候。其實她計算的結果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被麻瓜的科學家證實了,她還是在不停地算。”
維德看到一個瘦削的女巫伏案計算,即使聽到了格裡菲茨的話,她也沒有停下來。
“還有那邊那幾個觀星的小孩子,看到了嗎,簡直是群康沃爾郡小妖精。”格裡菲茨抱怨道:“他們不觀星也不睡覺的時候,一定是在四處搗亂——推倒星星老頭的望遠鏡,撕破莎洛姆的羊皮紙,或者扯我的頭發、把墨水潑到我的袍子上!我真的是受夠了!”
格裡菲茨寂寞又無奈地歎氣,即便維德心情不好,也還是被他逗笑了,心中的陰鬱、沉重和懷疑仿佛也都被驅散了。
他問道:“你都在這裡掛多久了,還沒有習慣嗎?”
“唉,你不知道,我原來其實掛在一樓門廳,周圍全都是畫像。每天還能看著小巫師們來來去去,偶爾教他們惡作劇,不知道多有意思。”格裡菲茨遺憾地說:“但是後來,他們為了把福斯科的畫像也掛上去,就把我挪到天文塔上來了。我原來還想著,認識一些新朋友也不錯。沒想到這邊會這麼無趣!”
“畫像不是可以四處串門嗎?”維德問。
“可以是可以,但那樣很費力氣的,大多數時間我還是隻能待在自己的畫像裡。”格裡菲茨期待地說:“你能把我的畫像再搬回門廳嗎?或者換個熱鬨的地方就行!我會報答你的!”
維德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說:“我得先問過教授才行。隻要他們不反對,我就幫你換個地方。”
格裡菲茨想了想,問:“——那如果他們反對呢?”
“那我就偷偷幫你換個地方,隻是不能放在門廳——那太顯眼了。”維德說。
“太好了!”格裡菲茨興奮地都要蹦起來了,催促道:“那你快去問吧!早點去問。”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