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2 / 2)

竟是挑不出哪一個人,能與她舒心地探討交流。

如今他們談論某一個法術的弊病與改良,從靈力運轉方式再到法訣手印,以及如何與旁的法術相結合。

蕭鬱說話是全然沒有前輩的架子,蘇蓁也不需要顧忌,有什麼不讚同反對的,就直言相告。

他絲毫不以為忤,要麼認真反駁一番,要麼思忖一陣子表示有道理。

雖然心中還存有許多疑慮,也有一些猜測,但蘇蓁確實覺得與他相處頗為輕鬆愉快。

無論是之前的種種,還是此時此刻。

兩人說著說著又忍不住動手施法,將提及的改良之法逐個試了一遍,竟也成功了幾次。

高興之餘,蘇蓁才想到,以自己的年齡境界,若是魅修還說得過去,若是劍修的話,那似乎是對精神異術一道懂得有些多了。

畢竟人的時間有限,若是日日學劍的,在這個歲數,很難將精神異術修煉到這個地步。

不過,她究竟通曉多少劍訣,這答案連玉塵仙尊都不知道。

所以就當她是興趣所致,故此少了習劍的功夫去練法術吧。

——反正她暫時不打算和蕭鬱討論劍道,更不可能和他動手,所以他也不會清楚她會多少劍訣。

蘇蓁這麼想著,手下又捏了一個隱匿氣息靈壓的法術。

效果近似的法術並不少,她使的這個極為冷僻,乃是上輩子她在魔界一處廢墟裡偶得的秘籍上記載的。

蕭鬱果然眼睛一亮,“這手印我隻記得有類似的,一模一樣的卻是不曾見過。”

“我可以教你。”

蘇蓁嘴角輕彎,“前輩需得拿一個我也沒見過的法術來換。”

蕭鬱的目光在她臉上停了一刻,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麼令自己喜悅的事一般,也下意識微笑起來。

“讓我想想。”

他思索道,“化神境……”

“前輩。”

蘇蓁衝口而出,“不必顧忌我元神力量不足,隻管挑那罕見特殊的秘法來說就好。”

有些法術對元神有所要求,境界差些就用不出來,但這都能以魔門秘法解決,不過是強行驅馭罷了。

縱然會有所損傷,但她的體質和屬性,無論什麼傷勢,恢複都很快,故此也不是事。

蘇蓁也不好這麼說,“……反正即使我一時無法施術,日後修為高了,總能有機會的。”

蕭鬱無奈地低頭看她一眼。

“我知道。”

他搖了搖頭,“我知道。”

他連著說了兩遍,蘇蓁不由好笑,卻又聽他道:“疊魘之術如何?”

她微微一驚。

蕭鬱已經抬起手,暗銀錯紋的漆黑袖口滑落,露出一截膚色白皙、筋骨剛勁的手腕,肌理強健的臂線若隱若現。

寬大有力的雙掌相扣,骨節分明的修長十指依次相疊,每一次手指起落,都暗合著某種奇妙的節奏。

隨著他手指的律動,細細的黑色紋路在白皙手背上蔓延,交錯出一副詭譎妖嬈的繁雜花紋。

蘇蓁十分意外。

她這會的感覺和方才蕭鬱的話一模一樣,那圖案她雖然並未見過相同的,卻是瞧見過類似的。

在魔修的法術典籍當中,在與夢境相關的篇章內。

魔門秘法通常是兩種。

一種是必須有相應的魔門功法輔助、要麼就乾脆是有魔族血統才能用的。

另一種是人人都能修習,但因為風險太大,或是需要極大代價的。

第二種才最是被正道修士忌諱,畢竟因此身亡或是發瘋的大有人在,許多正道修士都怕自己徒弟沾染這些。

如今朝華仙尊手背上的法紋,恐怕就得是第二種情況了。

被那些正道修士看到,都得高呼一聲魔門邪術。

蘇蓁挑起眉,“哇。”

論理說,如果她對魔門法術一竅不通,那這會子也不該有所表示。

一旦她露出什麼異樣之色,幾乎等同於告訴對方,自己不僅懂魔修秘法,還懂得不止一個兩個。

蘇蓁眨眨眼,看著這陌生的圖案,一時間心癢難耐,恨不得立刻學了。

表麵上還得裝著平靜些。

蘇蓁:“……是做什麼的法術?”

蕭鬱微微動了動指頭,手背上黑紋光影浮躍,麵上含笑道:“你先教我方才那個。”

蘇蓁忍不住瞪他:“仙尊看一遍應當就會了吧?”

這種境界的強者,幾乎都是觸類旁通的。

蕭鬱麵不改色地道,“我笨。”

蘇蓁深吸一口氣,以最快速度將那隱藏靈壓氣息的法術講解一遍,然後抱起手臂盯著他。

蕭鬱也沒再扯有的沒的,直接細細講起手上維持的法術,“隻是夢中殺人的小伎倆,權當學著玩吧。”

對他而言想殺誰用不著這種手段,但蘇蓁如今就不一樣了。

而且彆說她是真的有用,即便是毫無用處的法術,那有一個是一個,她也都願意學。

隻是,這樣的法術,在這種地方不太好嘗試。

所以她就先記在心裡了。

講完之後,他們又開始討論先前的話題,嘗試了一些彆的法術。

其中有的自然對境界需求高些,並非化神境的元神所能承受。

蘇蓁正在興頭上,仗著自己的屬性,兼能強行控馭靈力的魔門秘法,便想拚著受傷嘗試一回。

才想調動靈力,蕭鬱忽然喊了她一聲。

“……所以。還有沒有什麼有趣新奇的法術,再教我一個?”

他十分期待地問道。

蘇蓁一愣,“即便是有,前輩又不差那一個兩個,也能使出旁的效果相似法術替代。”

蕭鬱搖頭,“話是這麼說,但誰不喜歡學新法術呢。”

蘇蓁心裡一動。

這倒是和她的想法不謀而合,隻是這家夥堂堂天下第一劍修,居然也有這種嗜好,就有點意外了。

蘇蓁:“我們方才……”

原想說方才的討論沒結束,但仔細一想,其實說完了,最多就是施術嘗試了,但明麵上以她的修為也不該再試了。

“嗯。”

蕭鬱頗為讚同地道:“就像方才那般,你教我一個,我也能尋出一個新的教你。”

蘇蓁一時啞然。

黑發藍眼的青年微微低頭,垂眸望著她,長長的睫簾傾落輕顫,神情期許,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那骨相明麗、英氣野性的鋒利眉眼間,竟硬是生出幾分楚楚可憐的意思。

“……好不好啊?”

他聲音低沉地問道。

蘇蓁:“?”

這家夥是在撒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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