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雪意很懷疑周靳馳的腦子,明明看起來四肢發達,卻總能給自己身上添些大大小小的傷痕。
雁雪意既心疼又無奈,輕輕碰了碰他臉上的傷口。
還好,磕得不深,不會留疤。
在他抽回手時,周靳馳立刻反抓住老婆的手,眼底溢出心疼,劈裡啪啦一頓輸出,“怎麼會摔跤?臉上痛嗎?要不要去醫院?”
雁雪意覺得這話該反問他才對,他可不似周靳馳那麼莽撞,嘴上卻道:“沒事,一點小傷。我從小在雪山長大,有隨機應變的能力。”
雁雪意趁機道:“這裡隨時會發生雪崩,你一個人千萬彆亂走。萬一被埋進雪地,我都不知道去哪找你。”
雁雪意沒忘記他們大學寒假在天山初識的那一晚。
明明他們無親無故,連話都沒說幾句,雁雪意都不知道周靳馳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居然會為了一個幾乎算得上陌生的人不要命地在夜裡攀雪峰。
被老婆擔心的滋味實在美妙,周靳馳目光灼灼,“你在擔心我?”
雁雪意抬眼看他,不明白這問題有什麼好問的。
他們交往五年,不管現在處於什麼狀態,擔心他難道不是人之常情?
周靳馳卻逼近一步,語氣篤定地說:“你心裡還有我。”
他頂著那張破了相的帥臉,反倒增添了幾分野性的男人味。
平心而論,狗子雖然在老婆麵前時常智商不足,但平日裡確實很A。有時候在床上,作為一隻柔軟的貓科動物,雁雪意常常會被自己帥氣的伴侶A得腰身發軟。
雁雪意垂著眼,沉默地後退了一步。
周靳馳狗眼敏銳地一眯,“既然心裡還有我,為什麼非要跟我分手?”語氣中隱隱透出一絲委屈。
雁雪意知道既然周靳馳都追到了這裡,要是不給他一點交代,他不會輕易離去。
雁雪意靜默了好半晌,才說出事先想好的借口,“我不太適應大城市的生活,想回來建設家鄉。”
人類十分注重階級貧富差距,尤其是周靳馳這樣的家庭。即便沒有物種的差彆,橫亙在他們之間的也有偏遠山村和高樓大廈的區彆。
周靳馳蹙眉,“就這?”
他整隻狗都快氣傻了,“就因為這點事,你要跟我分手?”
雁雪意一臉懵逼,眸底透出雪豹的天然呆萌。
他之前日日在網上搜索人類分手的最大矛盾,貧富差距在所有提問中都能獲得斷層高讚。
怎麼到了周靳馳這裡就變得如此不值一提?
周靳馳真的快被氣傻了,他為了談戀愛連物種都跨了,而雁雪意居然要為了建設家鄉跟他分手!
他們的感情就這麼禁不起考驗嗎!
德牧氣得恨不能出去狂奔個十圈。
周靳馳平緩了好一會情緒,才問:“你想回來建設家鄉為什麼不跟我商量?”
因為這是豹子隨便想想的。
雁雪意心中默道。
他看了周靳馳半晌,才抿了下唇,問:“我跟你商量,你會同意嗎?”
周靳馳理所當然地反問:“為什麼不會?”
雁雪意覺得他一定沒理解自己的意思,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喜歡雪山,我會生活在這裡一輩子,不會再回京市了。”
周靳馳麵上無波無瀾,“哦。”
這回輪到雁雪意皺眉了,他正欲提問,下一秒就聽周靳馳道:“那我也不回了,我陪你一起留在這建設家鄉。”
雁雪意睜大眼,“你瘋了?”
連豹子都知道他有多麼大一筆萬貫家財,怎麼能說不回就不回?
他要是不回去,公司怎麼辦?
周靳馳眼神卻十分篤定,“我沒瘋,你都不回了,我還回去乾嗎?”
雁雪意默默與他對視,突然覺得好像完全不能用人類的標準去判斷周靳馳的腦子。
此時的雪豹當然不會知道,狗子一旦認定伴侶,終其一生都會以伴侶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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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雪意從雪豹奶奶家借來醫藥箱,拿出棉簽為周靳馳抹紅藥水。
他微蹙著眉,神情很認真,創口貼上卡通圖案的貓咪襯得這張漂亮清冷的麵容有幾分可愛。
周靳馳看著漂亮老婆臉上的卡通小貓創口貼,不爽地哼唧一聲:“明天我給你買小狗創口貼。”
雁雪意長睫一掀,冷淡地瞥了一眼周靳馳,拒絕,“我不要。”
周靳馳眉梢一蹙,“為什麼?狗多可愛。”
抹完紅藥水,周靳馳還想檢查雁雪意臉上的傷,被雁雪意扣著醫藥箱躲開。
一直得不到伴侶的認可,雪豹也有點生氣,“我喜歡貓,我覺得貓可愛。”說完提著醫藥箱出門。
周靳馳目送老婆走進雪中的背影,一嘴的狗叫被他狠狠咽了回去。
雪豹心軟,周靳馳就是抓住了這點天天想著爬老婆的床。
但今日送完藥箱回來的雁雪意卻十分決絕,在周靳馳想跟著進門時,將他擋在了門外。
雁雪意道:“你的床在客廳。”
這種想將狗子拒之門外的聲音,狗子壓根聽不見。
周靳馳瞥一眼他身後的房間,狗膽很大的提議:“沙發太小,擠擠?”
雁雪意看了他幾秒,側身讓開,德牧見狀剛露出得逞的眼神,就見雁雪意往外走去,“那你睡床吧,我睡沙發。”
霸總德牧怎麼可能讓老婆獨自睡沙發,他立刻跟上去,“你不高興了?”
雪豹否認,“沒有。”
德牧徑自反思,“因為你喜歡貓,我喜歡狗?”
雁雪意意外地瞥他一眼,難得發現周靳馳這麼快一眼看透了問題的本質。
狗子為了可以抱著老婆睡,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謊話張口就來。
周靳馳想了想,十分不要臉地提問:“那我從現在開始喜歡貓,能跟你一起睡嗎?”
雁雪意驚訝,反問道:“那你能抱著貓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