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王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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泃水河畔的原野間,淌著清風,雖已是夏日,但河水湍急間,竟有一縷清爽之感。

蕭硯特意拎了一壇好酒。酒不烈,但勝在香,撲鼻中,似有甘甜之意。

他愜意自酌,支腿坐在草莖間,仿若郊遊。

對岸卻是如臨大敵,嚴陣以待。

“王後,萬不可屈尊犯險!”世裡奇香一把擒住述裡朵坐騎的韁繩,全然不敢脫手。

她不斷四顧,泃水以東,山巒起伏,林影隨風而動,叢林之中煙嵐橫斷,整個畫麵呈現的是一種蕭森鬱茂,蒼莽幽邃,豪情奔放的壯美。

但那一旗、一桌、一人影,卻格外讓人錯覺詭異。

旁邊,遙輦弟弟一聲不吭,他是親眼看過木盒中的物件的。無非就是一斷指、一血玉扳指,但他作為王庭近侍統領之一,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也在此時,遙輦才明白述裡朵為何會一刻不停的南下而來。

於他身後,大軍早已警戒四散,唯恐中了埋伏。

但世裡奇香並不知木盒中是什麼,此時尤顯驚疑。

從古北口一路過來,幾是暢通無阻,大軍疾馳南下,燕地好似沒有守軍一般,竟然就將他們放到了這裡來,直到看見眼前此景。

須知,他們還隻是一隻由兩千輕騎組成的前鋒,後方還有上萬的步騎大軍。對比之下,眼前這人渺小的好似一隻螞蟻。若非中間隔著數丈的泃水,其早已被騎卒淹沒了。

“王後,容奴渡河去會會此人。”

世裡奇香指揮著遊騎,在河邊躍躍欲試,做出了強渡之意。同時讓人取來一張大弓,建議道:“或讓奴一箭射死此人,其藏著什麼詭計,一試既知。中間隔著大河,也不怕對岸有伏兵!”

但自始至終,述裡朵隻是神色凝重,美目盯著對岸,擰眉不語。

沒有她的命令,前者也不敢輕舉妄動,遂隻能兀自死死望著那方小桌,有些驚怒蕭硯太過猖狂。

許久,述裡朵輕輕一夾馬腹,坐騎便緩緩向前而去。

“世裡奇香,你去撐船。”

後者因為攥著韁繩,此時也被拖動著身形,一聽此言,更是被嚇得急聲相勸:“王後!大軍南下至此,尚需你的指揮,你萬金之軀,豈能把自身安危如此視作兒戲!?”

述裡朵卻隻是冷臉,斂眉俯視著她。

“去。”

世裡奇香被這一眼看得全身一顫,下意識不敢再出聲。但猶是如此,她在猶豫片刻後,也仍然咬牙道:“既要渡河,起碼也要帶上奴與遙輦!”

遙輦弟弟此時也推開一眾親衛,大步走過來,嗡聲道:“王後,那廝雖說看起來不堪一擊,但你乃草原二主之一,可不敢犯險。”

述裡朵看也沒看他們兩人,但心裡明白,世裡奇香作為自己從母族帶來的近侍,這次是不會輕易妥協的。而遙輦弟弟雖說是遙輦部的人,但而今遙輦部已儘數並入耶律氏,幾已和耶律氏共體,自也不敢讓她陷入危險,以免草原動蕩,遙輦部再次被吞並。

思忖了下,她便緩緩趨馬走到河邊,遙望蕭硯,輕輕吸了一口氣,正色道:“中原人,你我隔河對談,可好?”

兩人隔著的距離幾乎有兩百餘步,遙輦弟弟害怕蕭硯聽不清,便要大聲複述。

但馬上,他就見對麵的人影抬起手,對著桌子做出了邀請狀。

世裡奇香的臉色便難看起來。

其是勢必要讓王後渡河了。

但馬上,蕭硯又抬手,虛指了指世裡奇香和遙輦弟弟兩人,示意他們兩人可以隨行。

述裡朵便叱道:“還不快去撐船。”

世裡奇香並不能理解王後為何這般焦急,但眼下已是放心了許多,施展輕功,躍至小船上,將其撐了過來。

而遙輦弟弟並無什麼資格與述裡朵一同乘船,便隻是淌水走在河水中,推著小船抵達對岸。

其後,千騎來回奔動,都隻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對岸,唯恐山巒間忽地躥出大股大股的伏兵來。

好在,直到兩人護著王後走過上百步,山林間都隻是平靜。

“他們兩人,留在那裡。”

距離小桌尚還有十來丈,蕭硯忽地出聲。

這道年輕的聲音不由讓述裡朵有些驚訝,方才隔了許遠,她雖看出此人應不是什麼年長的人,但沒想到其居然隻是一個二十上下的青年。

單看相貌,她甚至懷疑其要比自己小上一輪。

“王後……”

世裡奇香背脊緊繃,滿臉警惕,甚而袖中的利刃都已做好了隨時滑出的準備。

遙輦弟弟則手持著八尺長的瘴霧角,滿臉橫肉中,隱隱有幾分猙獰以及不屑,若非是見到了大王的血玉扳指,他方才渡河,就已將眼前這小子撕碎,當成兩腳羊吃了。

述裡朵略略抬手,示意他們二人不必再跟隨。

她稍稍虛掩美目,竟全然不擔心四周有伏兵,隻是打量著桌麵那麵青銅麵具,以及青年身上的甲胄,開始思忖起來。

“久聞草原上,出了一位女中英豪,今日一見,王後果不輸男兒。”蕭硯並未起身相迎,但仍顯禮節的伸手,邀請對坐。

遠處,世裡奇香不由大怒。

這平地上,唯隻有一張桌子,連個地毯都沒有,讓王後怎生好坐!?

但述裡朵卻好似全然不介意,一掀披風,盤膝坐下。

清風拂過,吹得她氈帽兩邊的絲帶飄動,頗顯果斷之氣的美目間,生有一顆本該柔弱的淚痣。但這顆痣落在她的眼角,卻襯得她更有幾分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