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獨攬河北(2 / 2)

丁昭浦皺了皺眉。

敬相自不用多言,為崇政院使敬翔,這幾日在垂拱殿召開的幾次小朝會他是必到的,而葛太傅則是葛從周,一年前汴梁動亂,他因此被罷黜了金吾衛上將軍一職,一直在京閒用,還是這次河北康懷英被困的消息傳來後重新提用起來的。

而韓侍中與張侍郎二人,前者為守司徒、同平章事、諸道鹽鐵轉運使、侍中韓建,地位等同於宰相,幾乎能與敬翔平起平坐,雖說其以前是割據華州自守一方的鎮國軍節度使,然朱溫認為他有文武之才,且懂得農業、軍事、財政,為全才,自從其投降後一直恩寵有加,格外優待。

至於張侍郎,則是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兼判戶部侍郎的前唐禮部侍郎張文蔚,他是前唐降官,兩年前廢帝李柷禪位,便是他主持的。

而格外需要注意的是,李振除了一大堆官職外,從開平元年起一直為戶部尚書,張文蔚可以說是李振的直接下屬,而今李振被困河北,前些時日小朝會一直未曾召見過張文蔚,今日卻被一起召見到垂拱殿,很值得玩味。

丁昭浦侍奉了朱溫好些年,嗅覺很靈敏,這會稍稍一作想,就第一時間嗅到了關鍵信息,臉上便浮起笑意,然後斜睨了二人一眼,道:“沒了?”

旁邊一直沒尋到機會的小宦官遂馬上搶先道:“阿爺、阿爺,不止。兒子方才早他半個時辰來垂拱殿,見到均王(朱友貞)……”

說罷,他便壓低了些聲音,左右看了看,當著旁邊那小宦官稍有些不可置信且嫉恨的眼神,對丁昭浦附耳小聲道:“陛下在召見眾臣之前,就已先召見過了均王。兒子聽的清清楚楚,陛下問均王:‘汝識得一良將,朕可安心用乎?’”

丁昭浦眯了眯眼,盯著他:“均王如何答?”

“均王答:‘兒臣亦為父皇的將,父皇若不喜歡,旋即就可一刀斬之,何況是蕭硯一毫無根基之輩’……”

“好!”

丁昭浦暗暗叫好,聽到此處,他就知道事情穩了,平素隻知這均王朱友貞隻知道聲色犬馬、晝夜荒淫,沒想到其在關鍵時候腦子居然轉的還挺快。

有這一句話,起碼蕭硯囑托他的事情,就已辦的七七八八。朱友貞替蕭硯承擔了一部分風險,或許朱溫仍然會有疑心,但在緊要之時,可能隻有相信蕭硯的那一片忠心了。

他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先前那義子有些不服氣的模樣,便同時拍了拍二人的肩膀,道:“咱家一眾義子中,獨你二人伶俐,這也是咱家願意重用你二人的原因。

但咱家有一句話說在前頭,若認咱家為阿爺,從此以後你二人便就是親生兄弟,要比你們在宮外不知生死的爹娘還親!各自使出本事、小心思都無妨,可若誰敢對親兄弟使小絆子,休怪咱家不念舊情!”

那後麵稟報的義子心下一凝,知丁昭浦在點他,便忙不迭的點頭道:“阿爺隻管放心,兒子定將田二視作親弟弟……”

田二遂也道:“阿爺放心,兒子定將汪大當親哥哥看待。”

丁昭浦掃了兩人一眼,收攏了一下手中拂塵:“切記,這宮裡不太平,尤其對咱們這種閹人,認這一份親呐,今後就曉得好處了。回去吧,多記一些規矩,遇見什麼人都把頭低下,若能真把咱家當阿爺看,咱家也不管什麼真不真心,隻要樣子做像了,莫起其他什麼心思。放心,日後有你們的富貴享受。”

汪大、田二大喜,紛紛就要拜倒:“多謝阿爺……”

“行了行了,快滾過去。”

丁昭浦再次向那幾個禁軍打了個招呼,才慢悠悠往回走,小心寫了一個紙條。

待到了禦膳房後,他馬上召來一名義子,交給他後,吩咐道:“安樂閣新出了一道菜品,你去宮門接一接,記著,這東西一定要親手交給那叫作‘駱小北’的少年郎,若是旁的人來送,隻管取菜便是,勿要將這東西交給他。”

那義子便巴結的笑道:“阿爺已念過一百回了,兒子都會背了……”

“凡事謹慎些。”丁昭浦皮笑肉不笑了一下,而後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咱家這般多義子,獨你最為伶俐,這也是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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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拱殿。

嘩啦——

一隻精致的茶杯被人重重的砸到地麵,碎片灑了一地,其內的茶水飛濺而起,大滴大滴的濺到幾個眾臣的臉上。

幾個眾臣皆攏手而立,一言不發。

大殿中央,朱友文跪伏在地,頭也不敢抬,但待上首人的氣息平穩了些許後,仍然咬牙道:“兒臣認為,實在不宜讓蕭硯統攝河北降軍,更何況讓其單獨編練成軍?

蕭硯乃前唐降人,忠心與否不提,然這燕地大亂,與他豈能沒有乾聯?初始燕軍將起,憑借河北降軍及三千禁軍如何不能戰?這一養寇自重的武夫伎倆,豈能瞞得過兒臣?”

“逆子住口!”

上首,朱溫終於忍無可忍,暴怒道:“能戰!能戰!汝說的能戰,就是戰到現今幽州都丟了?二十餘萬燕賊,朕都操縱不動,蕭硯操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