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說來話長。但宇智波斑顯然不是個有耐心的。杏裡大致整理了下,除去細枝末節,就把事情簡單歸納了——
“與我對接的,隻有那位中忍,他是二條東市那邊的藥鋪老板,其他人員我都沒有正麵接觸過——不過大蛇丸的膽子很大,經常喬裝打扮,混進村子,所以,我通過觀察殘穢,篩選出了不少嫌疑人——其中有一個,是大蛇丸經常找的,無論是接觸的時間還是頻率,都遠勝於其他人。”
【誰?】
“一個名叫‘藥師兜’的下忍。”
她在腦海中搜索這些年整理出來的情報,概括道:“他是戰爭孤兒,後來被木葉醫院的一名上忍領養。這家夥雖然與我同齡,但並沒有上過忍者學校。他取得忍者資格,也是依托於‘醫療忍者’的特招政策,實力嘛……光看履曆,跟我半斤八兩。”
【看來你們‘半斤八兩’的不隻是實力。】
杏裡聳聳肩,繼續道:“方才,我感知到自己家的結界被人觸發了,而觸發結界的人正是藥師兜。不過這事說來也怪,我們之間並未有過聯係,為何他會突然找上門?若是想問一問宇智波的近況,大可讓那名中忍過來——我平時在藥鋪打工,與他也有業務上的往來,派他來是最合適不過的。”
她摸著下巴,還在糾結為什麼偏偏是藥師兜——這是他的個人獨斷,還是大蛇丸的命令?難道她露了什麼馬腳?
……啊。
遠處傳來狗吠,杏裡抬頭,合攏鬥篷和兜帽,對斑道:“那個人出來了。”
此時,七點剛過一刻,正好是暗部的換班時間。
***
“您就是杏裡小姐吧?初次見麵,我是藥師兜。”
——那個被杏裡心心念念的家夥倒是很坦然地做了自我介紹。
藥師兜穿著最普通的忍者衣服,顏色以深灰和淺灰為主,腰間纏了塊米白色的布,掛在上麵的忍具包洗的發白,整個人看上去老實本分,甚至有些寒酸。
止水發現這個人相貌平平,氣質中庸,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心。但他也知道,越是這樣的人越需要警惕。
他頂著杏裡的“馬甲”,努力模仿她與陌生人社交時的狀態。
——他隻把門開了一條縫,連防盜鏈都沒有放下,露出半張臉,默默看著對方。
自稱藥師兜的青年也沒介意,繼續道:“很抱歉打擾到您,上周末,木葉醫院低價清理過一批藥材,其中有一部分正好賣到了這邊藥鋪,但最近發現,那批藥材的質量出了問題——我受院長的委托,過來跟您核對一下進出庫的數目,好做後續的退款和補償。”
“我今天不上班,”止水抓著門把,小聲道,“有事請找店長。”
“正是那位先生讓我來找您的,他手頭有事要忙,說是讓您過去加班。”
“……”
“您不方便嗎?”
止水也在思考,他現在到底是該“方便”還是“不方便”。
藥師兜有著精湛的隱蔽技巧,他猜測此人很大可能是個情報人員——這樣一個人,找了“加班”的借口約他出去,多半是想讓他把房子空下來,方便後續的潛入調查。
可空下來的房子怎麼辦?
鼬還在裡麵,對方又經驗老道,大概率會發現端倪——那麼要動手嗎?可情報人員無故失聯,相當於是明牌了自己的存在;那麼要用瞳術嗎?可珍貴的瞳術用在他身上,會不會又有些小題大做?
……話說回來,這個藥師兜到底是何方神聖?是根組織的人?還是暗部的人?又或者是大蛇丸的人?
會不會還有“第四方勢力”參與其中?
止水感到十足的頭疼。
他天天說杏裡的社交圈子小,鼓勵她廣交朋友,現在回旋鏢紮到自己身上,他這才發現對方的社交圈子不是一般的大,甚至可以說是“包羅萬象”,什麼奇怪的人都有,簡直讓人瞠目結舌。
藥師兜還站在門口,背後是鬱鬱蔥蔥的綠植,空氣散發著一股青草香氣。烏鴉撲打著翅膀,落在斑駁的院牆上,不知不覺間,黑壓壓地停了一大片。
他還是笑著,等待著“杏裡”的答複。
止水的聲音軟下來,像是大病初愈:“店裡的臨時工也不止我一個,我稍後會跟店長說明情況的……我最近很累,或許是病了,實在提不起精神出門……”
“是嗎?那真是不好意思,打擾到您休息了。”
藥師兜也沒有過多糾纏,笑眯眯地推了推眼鏡,走出了杏裡的房子。
止水關上門,走了兩步,靠在牆上,低著頭,複盤方才的情景——他總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關鍵。
過了一會兒,鼬從樓上下來,問道:“怎麼樣?”
“我好像……辦砸了。”
“你的扮演完全沒有問題。”
“不,不是扮演的問題……而是情報的問題。”
止水看向鼬,一字一句道,“如果說,我們這邊的藥鋪根本就沒有低價收購過木葉醫院的藥材呢?”
鼬也沉默了。
片刻,他還是道:“杏裡隻是一個臨時工,記錯了也正常,以她平時乾活的態度,能把當天的帳算明白就算不錯了。”
“但她是個記憶力很好的人。”
止水抓抓頭發,鬱悶的像是被路過的牛車給撞了,“我不知道她在店裡具體負責哪塊工作,若是與進出庫有關,就麻煩了——以她的性格,應該會第一時間質疑對方。”
“她?”
鼬沒想過杏裡還是個會主動與人起衝突的性子……不過想想也是,她雖然低調,但凡是看不上眼的事,就一次也不參與,也不管彆人怎麼看,怎麼想,叛逆的很。
他拍拍止水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彆糾結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是追究過錯,最大的問題,還是她不給情報。”
止水歎口氣:“你放出去的烏鴉,有發現什麼嗎?”
鼬在暗部乾過一段時間,也是那時候留下的習慣,他在村子裡放養了許多烏鴉。這些烏鴉都是他的通靈獸,他能通過幻術與它們短暫共感,收集情報。
他閉上眼睛,查克拉緩慢擴散,像是彌漫在水中的氧氣泡泡,帶著一股嘶嘶作響的冰涼氣息。他感到自己的五感被轉移出去,視野分割成了很多塊,仿佛在看總控室的屏幕。
止水守在他的旁邊。
“藥師兜很正常地離開了院子,”鼬捂著眼睛,描述道,“往藥鋪的方向走去,暫時沒有發現異常……”
正說著話,他忽然眉頭一皺,偏了偏腦袋,似乎在專注地看著什麼,麵色凝重。
“怎麼了?”
“是慰靈碑那裡……發生了爆炸,倒了很多樹,差點把我的烏鴉給砸死……現場很亂,視野受阻,隻能看到——”
鼬頓了頓,喃喃道:“……卡卡西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