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知道喬誌梁的為難,理解他才不怪他,而是把兩人放在互不相乾位置,沒有任何情感上的羈絆,才沒有任何怨怪。
說到底,餘喜齡對喬誌梁如今的定位,也不過是宋清瑜的外甥,僅此而已。
即便是剛重生的那一陣,餘喜齡就知道喬誌梁的身世,她也不會和喬誌梁有感情上的交集。
喬誌梁不知道餘喜齡心裡的想法,聽了她的話後,麵上一喜,但那點喜意,在碰到餘喜齡清冷的臉時,一點點淡了下來,“對不起,你可能不需要我的道歉,但是,我還是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這會天越來越冷了,餘喜齡看了眼小亭子外紛飛不停的雪,不是特彆想在這裡浪費時間,既然喬誌梁執意要道歉的話,“好,你的道歉我接受,還有彆的事嗎?”
喬誌梁沒說話,餘喜齡隻當他是沒有彆的事,轉身便要進屋去。
剛要出涼亭時,左手手腕突然被拽住,餘喜齡疑惑地回身,喬誌梁並沒有鬆開她的手。
他說,“喜齡,我喜歡你。”
喬誌梁是衝著左耳說的,聲音不大,如果不是恰好此時大院裡沒人放鞭炮,院子外也沒有小孩子的喧嘩聲,餘喜齡是聽不見的,喬誌梁不像魏敢,說話的時候總是在她的右邊。
但既然已經聽見了,就不好裝成沒聽到的樣子。
如果是上輩子,喬誌梁說出這句話,或許餘喜齡會滿心歡喜,但現在,餘喜齡心裡連釋然的情緒都沒有,她垂下眼睛看向被喬誌梁拽著的手腕,輕輕地把手抽出來。
喬誌梁的手一點點騰空,心仿佛也被抽空,右手最終無力地垂回身側。
“謝謝,但希望你能換個人喜歡,我不值得。”餘喜齡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都完整清晰地落到了喬誌梁的耳裡。
說完餘喜齡就直接進了裡屋,留喬誌梁一個人愣愣地站在涼亭裡。
沒有人關注到,在僅僅隻有一堵圍牆之隔的院外雪地裡,一行腳印走到宋家院門邊,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折返離開。
室內的氣氛和花園裡的清冷截然不同,屋裡的暖氣很足,宋清瑜正在看喜安的期末通知單,期末考試喜安和宋彬蔚並列第一,雖然沒有把宋彬蔚壓下去,但當初喜安放的大話也確實實現了。
彙報完成績後,便是領壓歲錢,家裡都是在學校的孩子,哪怕餘喜齡家產頗豐,在長輩眼裡也是應該領壓歲錢的。
不僅是徐招娣和宋清瑜,宋爺爺宋奶奶也都包了大紅包。
喬誌梁是發壓歲錢的時候進來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什麼情緒,接到徐招娣給的壓歲錢,也笑著叫了聲舅母,認真地道了謝。
年夜飯自然是要在宋家吃的,守夜也是在宋家,大家圍在一起看春節聯歡晚會,喬誌梁和餘喜齡坐得有些遠,分彆在客廳沙發的兩端。
餘喜齡並沒有因為喬誌梁表白而覺得不自在,隻是心裡多少會有些感歎,造化弄人。
這輩子認識姚麗婷之後,餘喜齡便知道上輩子,她和喬誌梁結婚並遠走國外應該是有內情的,但卻沒想到,喬誌梁這輩子年少時喜歡的人竟然會是她。
當然,也僅僅隻是感歎而已。
顧鈞從那天晚上離開後,一直很忙,也就三十這天才空出一天來回家過年,順便來魏家看望兩老。
魏敢出門的時候,魏奶奶正在勸顧鈞,“阿鈞,三十而立,你不該總讓你媽媽擔著心,差不多也應該要成家了。”
顧鈞還沒有來得及想好怎麼回魏家老太太的話,魏敢就失魂落魄地回來了,顧鈞冷哼一聲,他開車回的時候,正好看到喬誌梁和餘喜齡往涼亭走。
這是還沒進人宋家門,光是看到餘喜齡和喬誌梁站在一起,就回來了?
“慧慧當年的事,都是意外,過去了就過去了,總不好叫她耽誤你一輩子。”魏奶奶看了眼魏敢,並沒有停下話頭的意思。
想了想,又道,“援疆那孩子前些天來了家裡一趟,我看他現在生活得不錯,你也該放下了。”
提到許援疆,顧鈞的目光從魏敢那邊抽了回來,看向魏奶奶。
魏敢一聽到許援疆的名字,立馬就皺起眉頭來,大步走到客廳這邊來,“他來乾什麼,當年要不是他,姑姑也不會……”
“魏敢!”魏奶奶輕斥一聲,見魏敢不說話了,輕輕歎了口氣,放緩了聲音,“當年的事是意外,跟顧鈞無關,也跟你援朝叔叔無關,還有,你以後也改改口,彆總姑父姑父地喊,害得阿鈞都不好找朋友。”
當年的事,也有他們兩個老人的錯,如果不是那麼激烈地反對魏慧和許援疆的事,或許很多事情都會變得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