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師傅,在下姓陳名言潤,先前便差人寺中遞了帖子,要在寺中吃幾日齋飯。”陳言潤語氣溫和,彬彬有禮道。
那護院的僧人一聽名諱,反應片刻後便讓開了去,“陳施主此次來的稍晚了些。”
“私事拖累,幸而趕上了寺門未關。”陳言潤道謝後便朝著廂房而去。
他身為鶴行書院夫子齊有道的得意門生,不知多少人都曉得,可這僧人倒不是因此允他進門。
陳言潤確確實實差人往寺廟中遞了帖子,帖中言明楚亦心乃是自己現今唯一的親人,多日不見心中憂慮,方才想到靈應寺住上幾日。
能進這靈應寺,是因著楚亦心,因著那個日夜思念的女子。
陳言潤深吸口氣,他此刻心中萬分期盼,仿佛除了楚亦心,已然不可能有任何事物占據他的心房。
楚亦心這些時日過得如何?可有受了委屈,又可發生了讓她欣喜之事?
胖了些,還是瘦了些?
這幾日自己這般思念,是否她曾心中有感?
無數的念頭似潮水一般湧上來,將陳言潤完全包裹在其中,他腳下步伐越發的快,恨不得此時的自己生有一雙蒼鷹的翅膀,揮幾下便能翱翔到楚亦心身側。
陳言潤又轉過一處拐角,他心心念念之人,端坐在石桌前,身前放著一些裝訂成冊子的紙張。
不少梅樹將楚亦心圍在其中,可並未遮擋陳言潤的目光,離楚亦心最近的那顆,竟在這樣的時節裡,結出了幾個小小的花苞,看起來再過個一兩日,便要開放了。
不知不覺中,陳言潤下意識屏息,甚至連前去打擾都做不到。
楚亦心像是一幅出自名家之手的畫作,沾墨的動作,手微抬扶額沉思的動作,都讓陳言潤覺著,世間能有如此合他心意的女子,莫不是恩賜。
陳言潤輕笑了幾聲,朝著楚亦心走了過去,默不作聲地站到了她身旁。
直到又一次需要沾墨,楚亦心方才瞧見陳言潤。
她嚇了一跳,佯裝惱怒道:“言潤,你知不知人嚇人嚇死人這個道理?日後有什麼事情,千萬不要站在身後,萬一嫂子一個不注意,便動手打了你,那可怎麼是好?”
“打了便打了,言潤定然不會還手。”陳言潤說著,眼中露出濃濃情愫。
將這些情愫瞧了個一清二楚,楚亦心抿唇,剛想出言警示,卻見陳言潤忽的靠了過來,伸手將她握筆的右手牢牢握住。
陳言潤的手不怎麼暖,似乎是因著一路奔波,被那冷風吹得。
冰涼的觸感撫上楚亦心的手背,隨之而來的是陳言潤在她耳邊的輕聲言語,“這字寫得不對,應是如此。”
他語氣聽著十分正經,倒讓楚亦心覺著是自己想的多了。
陳言潤把控著楚亦心的手,在紙上寫出一個個筆鋒淩厲的毛筆字來,讓楚亦心一時有些分神。
都說字如其人,可陳言潤如此溫潤之人,寫出的字卻筆鋒淩厲,鋒芒畢露。
楚亦心沉吟片刻,故作自然的拉開一些二人的距離,但並未掙脫,她問道:“言潤,為何你的字筆鋒如此淩厲?”
“你不喜歡?”陳言潤未答,而是明顯的手下一頓,反問。
“倒也不是……”楚亦心說著,思索片刻,乾脆開誠布公,“都說字如其人,你這字與你這人,差的有些許多了。”
聞言,倒是讓陳言潤輕笑出聲,似乎迫不及待追問:“在你眼中,我是何模樣?”
“你那溫文爾雅偏偏有禮的名聲,可是不止村裡及書院,想必鎮上亦是不少人知曉。”楚亦心撇撇嘴,有些許訝異,為何這般簡單的事情,陳言潤還會發問。
“楚亦心姑娘,你再了解我一些,便知曉是為何了。”陳言潤忽的道。
在楚亦心意識到不能再接著如此,開始掙紮時,陳言潤少有的未曾應和,反而一手摟住了楚亦心的腰,將人拉到自己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