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前,慧通大師替師娘把了脈,這幾日,每日都如此。慧通大師心知肚明對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師娘與夫子如何的看重,便也十分的上心。
此時,見二人似乎不像前幾日一般在乎這孩子是男是女了,慧通大師便問道:“齊夫子與齊夫人,是否想好這孩子的名諱?”
師娘便笑了,看了眼齊有道,隨後接口道:“想是想了,如今未曾決策出呢。不知此胎是男是女,便得取兩個名字,如今還在猶豫著呢。”
聞言,慧通大師便一笑,“自然是好似陳秀才那般的名諱好些。”
此言一出,師娘怔住,反應了片刻方才明白慧通大師的意思,她當即便紅了眼眶,追問道:“慧通大師……這……這孩子的名諱須得取得好似言潤一般?”
慧通大師緩緩點頭,“如此再合適不過。若是想出了些好字,卻無法決策,大可以來找我。”
齊有道滿麵笑容的應下,慧通大師便主動提了離開。
待他一走,師娘便哭出了聲來,她與齊有道相擁,一隻手撫著肚子,顫聲道:“是個兒子……竟是個兒子……夫君,竟是個兒子!”
不用再被人戳著脊梁骨,字字句句都諷刺無後,師娘心中那最後的石頭,也隨之落了下來。
齊有道不斷的輕拍她的脊背,同樣是紅了眼眶,語氣卻十分感慨:“娘子,這回便不會有那愛背後嚼舌根的人,來無端指責你了!”
對於自己後繼有人了,齊有道不甚在意,倒是此後無人再能因此要挾他的夫人,無人再能因此字字句句夾槍帶棍傷害他的夫人,更讓齊有道歡喜不已。
“好了娘子,便不要再哭了。”齊有道說著,輕吻了吻她的眉梢,“這幾日我們應當替孩子取個好名字才是。”
“定然如此。”師娘歡喜道,旋即想到了什麼,“你這幾日無須因著……那些事情而憂心了?”
聞言,齊有道收斂了笑容,沉吟片刻,“我瞧著他們如今不會輕舉妄動,倒無須太上身,不過……”
“你莫要說一半留一半,倒讓我憂心了。”師娘訓斥道。
“唉,也沒有什麼大事,我不過得知了那李恩慶,實則是言潤手下之人罷了。”齊有道微微皺眉,“藏得有些許深,我亦是機緣巧合下,方才得知此事。就是不知究竟何時這李恩慶便是言潤手下之人了。”
若是李大勺還在時便如此了,那……
師娘亦是跟著緊皺了眉頭,心中有了些許顧慮,“言潤這般行徑,心計未免深了些。便是連我們都不知此事,他瞞得可真是……若是如此,讓我那心肝嫁過去,我便舍不得了。”
“娘子……”齊有道聞言正想規勸,卻換來師娘的一個白眼。
“我們與他這般親近,也未曾在此等大事上瞞過他,他竟還要保留幾分。這般心計,若是他並非真心歡喜我那心肝女兒,便也會相同對待,諸事皆要隱瞞。我可舍不得。”師娘皺眉如此說道。
齊有道便不做聲了,他亦是舍不得的。
“此事,還需再商談商談。”師娘拍板定下,隨後不斷的輕撫著肚子。
此日過後,陳言潤似乎故意在避著楚亦心。
除了楚亦心本人,他人倒都未曾發覺。
仔細想了許多,楚亦心還是不知究竟為何陳言潤要對自己生這悶氣,隻是覺著無奈至極。
本以為一兩日便好了,誰知道竟持續了三四日有餘,陳言潤尚且沉得住氣,楚亦心卻忍不住了。
她今日早早便做了打算,得下廚專門替陳言潤做些吃食,左右還得哄上一哄。
午膳過後,楚亦心便去準備了些食材,待到都盤算好了,便去了灶房,打算給陳言潤做吃食。
哪知道一邁步進灶房,楚亦心便聞見一股兒血腥味,她心中一緊便打算轉身逃離,卻被人忽的捂住了口鼻。
楚亦心幾番掙紮,對方力氣頗大,讓她無法掙脫。
一時之間陷入了僵局,楚亦心背對著那人,也不知究竟是如何窮凶極惡的家夥。而那人亦是怕楚亦心在此時喊破,便是身上的傷如何重,那鮮血流個不停,也未曾打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