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三十多歲的樣子,長得很黑瘦,兩撇八字胡,一見到向楓二人後,就一直賊溜溜的盯著他倆看。
向姓小頭目指了指向楓二人。
那人走到跟前,上下打量了幾眼,問道“是你倆要登架子?”
向楓聽得一愣,不懂這話是何意,一旁的趙任也聽得不明就裡。
向楓抱拳問道“兄弟,你說的是啥個意思?我真個沒聽懂。”
那人皺了皺眉,隨即道“我是問,你倆是不是真的要上山入夥?”
“嗯嗯!”向楓連連點頭。
那人又問道“聽說你倆還是個海條子?”
向楓又愣住了,這土匪的黑話還真的是紮耳朵。
一旁的向姓頭目道“問你倆是不是在衙門乾過的。”
“哦哦!是的。”向楓連忙答道,“我兄弟二人,原先在黃州守備衙門當差,因犯了事就跑了出來——路上我跟向兄弟說過了的。”
“真個打了欽差?”
楓點了點頭,“那廝欺人太甚,我一時沒忍住就動了手——敢問兄弟貴姓?”
一旁的嘍囉喝道“這是我們二當家的,擦亮你招子看清楚。”
“拜見二當家!”
向楓和趙任躬身施了一禮。
那人摸了摸嘴邊的胡須,慢條斯理道“啥當家不當家的?都是貓哥的手下——我嘛,姓熊名貴,告知你也無妨。”
他就是熊貴了。
向楓麵不改色,當下抱拳道“往後請二當家多多照顧!”
“貓哥還不一定收留呢——你們咋曉得這上山的路的?”
向楓當下道“二當家,我們早就曉得貓哥的大名,這次是專門過來投奔他的。說來也是巧,在孝感城裡,我們無意中遇到一個姓顧的人,他也不曉得是從哪聽說的,說貓哥的人就在這一帶,我們找了好幾天,可巧遇到向兄弟幾人。”
聽到“姓顧的”三個字後,那熊貴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一雙眼睛更是緊盯在向楓身上。
“是這樣的呀?那還真是巧囉!”熊貴裝模作樣摸著他的小胡子,隨後對向姓小頭目道“找個單間讓他倆先住下,叫人看牢了,明日我再跟貓哥說一聲。”
向姓小頭目答應了一聲,便招呼他那幾個手下帶著向楓趙任七拐八拐,最後到了一處偏僻的小房子門口,讓二人進去,點一支蠟燭後便把門反鎖走了。
趙任低聲問道“向頭,那個人就是熊貴?我們怎麼去跟他對接?”
向楓一笑道“不用我們去,他自然會過來找我們的。”
果然,過了沒多久,就聽得外麵傳來熊貴的聲音,要看守的嘍囉將門打開,說他要單獨和裡麵的人說話。
房門打開了,熊貴一人走了進來,順手把門又關上了。
熊貴轉身過來看著向楓,壓著嗓子問道“你們到底是哪個?”
向楓拱了拱手,小聲道“熊哥,實不相瞞,我們是隱龍穀的人。”
熊貴臉色一驚,立馬做了個“噓!”的手勢,繼續壓著嗓子道“果然是你們......來,靠裡麵說話。”
熊貴走到房間的最裡處,問道“你們是顧先生派來的?”
向楓點了點頭道“我們是受總頭領安排過來的,顧先生告訴我們,上山來後就要與你商議。”
“哦!就你們倆人?那哪能成事?!”
“熊哥,是這樣的……”
向楓把他的計劃簡要地跟熊貴說了一番,熊貴聽得搖擺不定。
向楓道“熊哥,事不在人多,隻要計劃周全,一樣能成的。”
“嗯……”熊貴終於點了點頭,“你們總頭領這般安排,看來兩位是有真功夫了——可你之前說打了欽差的事,是真是假?那山貓可不好糊弄的。”
向楓一笑道“熊哥,那些都是真的,不然我們哪敢糊弄!”
熊貴又問道“那你們準備如何動手?”
向楓回答“我們隱龍穀安排了人在外策應,三天後他們可以摸進山來——我們三天後動手,裡應外合。”
熊貴“哦!”了一聲,似乎放了些心下來。
向楓又問道“熊哥,你把這裡的情形先跟我們說說。”
熊貴扭頭看了看房門處,便把山裡的情形大致講了一下。
山貓的這群土匪是兩年前找到這裡的,這裡原來是一處寺廟,土匪過來後把廟裡的和尚都殺了,搶了錢物就據此落腳,開始隻有六七十人,後來周邊那些犯法逃亡之人都加入了,目前山裡有一百五十餘人。
向楓問道“到時候乾掉山貓後,能有多少人聽你的?”
熊貴道“應該有近一半人吧,我平時待他們不薄......山貓其實也沒啥真功夫,整日整夜玩女人都掏空了,就是心狠手辣,又舍得花銀子。娘的!換了我,做得比他更好!”
“人數足夠了。熊哥,你明兒要說動山貓將我倆留下,再就是要跟你信任的兄弟提前打好招呼,萬一動起手來,要他們也好有個準備,不過千萬不能走漏了消息。”
熊貴答應了,三人便一起商議一些其他事項來。
待熊貴走後,趙任問道“向哥,你要熊貴跟他手下打招呼,不怕他們有人告密?”
向楓一笑,說道“這個倒不怕。萬一他們內部亂了起來,我們正好趁火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