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娃子!”何國昌開了口,“你先回去吧!”
“回去?”蘇童問,一臉的悵然。
“給你放假!”何國昌說。
何國昌是個很聰明的人,幫蘇童留了一手,這件事不能是眼前的袁工作人員說了算,他要去縣上,為蘇童的工作,也為自己的臉麵。
這時候,蘇童才明白屋子裡這個陌生人不是一般的人。從何國昌的態度和其他兩個人的臉色已能猜到了幾成。那個人站在那裡,絲毫不動,麵容冷峻,像一本書裡的判官。
袁工作人員並不是一個兩麵人,剛才都很溫和,也內疚自己的無能。變臉是猛然想起敬靜這個年青人實在有些不應該去做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此外,蘇傳林和開拖拉機的司機勾在一起,他們三個人連起手,把一個無辜的少年推回到一個重新為零基礎上。善良的人對凶壞的人曆來都是痛恨的,因此,一種本能的嚴肅和冷峻自然流了出來。
蘇童迷迷糊糊的,迷蒙難辯,莫非自己在工作中出了某個方麵的問題。他們要在這兒商量解決,喊走那就走吧。趁這個時間,回去好好陪著母親,給她煮一碗跟一個女子才學會的熱湯麵。
第二天何國昌就來到了縣委大院,如一頭霧水般對環境又不熟,往這兒拱那兒穿的。問到了袁工作人員的房間,兩人在談話中袁工作人員給他推薦一個人,就是那位敬先生。向他透露這件事情可以酌情處理,需敬先生朝上麵打申請,以蘇童是一個學徒的身份繼續留在崗位上,補貼不變。明年滿十八歲再來一次選舉,加上跟各個生產隊的人已經混熟透了,這個農業技術員明年非他莫屬。
敬先生剛好在,接待了這個鄉村裡的老乾部。何國昌年齡其實並不老,隻是臉麵顯得滄桑,皮膚粗糙的要命,頭發前麵少了些。又穿的很土氣,是很多年前的舊衣服。就這副外相,外人看上去很容易把人當成一個老頭子。
何國昌不扯閒談,知道乾部們的時間寶貴,直接把蘇童的事情擺上了台麵。
噢!又來一個給蘇童說情的,前麵一個楊慧林,後麵還跟著一個大隊長。這個叫做蘇童年青人就真的像他們說的那麼優秀?
敬先生一麵用心傾聽,一邊琢磨這件事情。大隊長是代表鄉下的一個片區,對實際情況是親身感觸到的。要是彆人,知法犯法早就躲了,他還專程跑到縣委來說情。他本想敷衍過去,找個理由喊何國昌走了,突然那位袁工作人員也走了進來。
他們是算是老同事了,樓上樓下的經常見麵招呼。敬先生真沒想到,他也同何國昌一樣,說的都是蘇童的事,也為他說情。
袁工作人員可不是一般的乾部,人緣好,正直,對工作負責,而且對人對事及其公正。敬先生也考慮到對一個年青人的幫助就是對社會的幫助,網開一麵,答應試試往上麵申請。成與不成,大概三兩天時間就有結果。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何國昌天天往縣城跑,問了結果又馬上返回來。天天起早床,起的早回來的也早,不知道情況的以為這個半老頭子闖了煞,瘋逑了。
終於等來了結果,上麵披了,同意蘇童留職工作,並且保持原來工作人員的身份——古山大隊農業技術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