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紅顏飛雪 秋丘秋 4521 字 7個月前

太陽從地平線上冒了出來,紅彤彤的照亮了全球。何國昌吃了早飯就興致勃勃地跑去蘇童的家裡,拿出了那張蓋了紅章的紙,往桌子上一攤,說“童娃子,你吃了飯就去上班。”

蘇童連那張紙也沒看一眼,說“國昌叔,班我不上了,那份工作我不要了。”

何國昌的興致一下被掃了個精光,愣在那裡,神情像被雷擊懵了,一動不動的把蘇童死盯著看。他萬萬沒想到這個愣小子耍了兩天下來,居然敢攻擊他這個大隊長的心。這兩天跑來跑去的忙瘋了,圖的啥,這裡麵有自己的一份麵子。這麵子爭回來了,他卻反而不去了,弄得自己下不了台。

何國昌老半天才從那種懵相中回過神來,問“為啥?”

“我還是當個農民好,種地單純些,我媽的病也離不開個人。”蘇童回答。

沒等何國昌說話,蘇童已經把那本筆錄本交了出來,那上頭是他工作以來,每次下鄉的所有記錄。

他媽在床上已經聽見了他們說話,氣的直踹大氣,半吊嗓子半吊氣的罵他是個短命兒。

何國昌問他原因,問不出來。做思想工作,也不接受。一直熬到晌午,千言萬語最後換來的還是那一句話,那工作他不要了。

何國昌氣衝衝的走了,回到大隊辦公室把那本筆錄本往桌上一甩,大罵那些舉報者。

邱山清忙過來勸慰,像是被這件事情渲染了,後頭也跟著罵。兩個人商量接下來這工作又該怎麼做?

邱山清建議的說“是不是再來一次選舉,重新產生一名技術員?”

何國昌把頭一抬,擺著手,說“不,名額暫時空著。明年開選舉大會,還得讓那小子上。”

“嗯!”邱山清點著頭說,“明年滿十八歲了。”

蘇童就是這種傲骨,跟那場學校的風波一樣,見不得人說閒話。這兩天在家裡一邊琢磨,一麵想這件事。期間,也聽到了一些風聲。他這份工作是走後門,是何國昌提拔上去的。讓他提前下鄉實習,等於給他鋪一條路出來,好在選舉大會中獲勝。

確實,他違反了選舉大會法定年齡的規律,這一點,他還找到了有關於這方麵的條文。

他想,被人戳脊梁骨的事,像這樣的醜事,即使是像搬金子般的好事也不能去做。在人家麵前,在社會中混不下去,挺不起腰杆,也抬不起頭。哪怕餓死都比這個強!再者,他不信這個邪,不要那份工作就真的會餓死?

嘴巴說了不算,他在說明了不要這份工作的第二天,就開始為明年的春忙作準備了。空閒時間裡,其實也沒有空閒,我們說的空閒是照顧他媽的時間。其餘的時間,都耗在上山挖藥,夜裡摸螺絲蟲,掏黃鱔,再把它們拿去零散叫賣來增加一點收入。雖然微薄的可憐,但總比以前好了些,湯裡,麵裡能聞上一些油腥味。

他有一塊心病,就是他爸死時在大隊借了台賬,至今還沒有還完。口糧不能再賣了,母親還指望著能喝上一口粥。十一月的空氣漸漸冷了起來,時不時的還夾著凍風。整夜整夜的睡在地鋪上,身子骨也涼的要命,是該有這方麵的考慮,動手做一張簡易的床出來。此外,離過年的時間已經很近了,無論如何要給母親扯上幾尺好布料。好多年了,也沒見過她穿上一身新。

蘇童能想到這些,說明他正在往成熟的方向邁步上進。

一個親臨事件的人憑著一股豪邁,一腔熱血,抱著一種永不後悔的態度重新選擇新的道路。我們說親臨事件的這個人是當局者,本身感覺不到有過什麼傷害。但是旁人,特彆是注意他,關心他的人去到處傳說,引來其他人共同的憤慨,這種說法叫做共鳴!

一個生的俊秀的人,若是生在一個苦窮的家庭中。如果這個人不正直,是個瘋爛的人,是很容易改變困境的。如果爛到無止境,搖身一變,成一個富翁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這樣的人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人人都知道很爛!一個人的爛跟接受的家庭教養有很大的因素,也跟接受的文化知識的深度有很大的關聯。若以上兩點都占了,家庭教育好,文化層次高,這個人一定是個品性優質而又有作為的人。

人再窮也不能爛,這是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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