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臥槽!”
素來修養極好的宋老直接脫口而出臟話,他揉揉眼,不可置信地看向這一幕:“倒拔垂楊柳,這力氣,極變宗師!”
他整個人愣在那裡,似乎體內真氣運轉不暢,臉上青一塊白一塊。
旁邊王通不知當如何是好,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好暗自在心裡僥幸,僥幸他方才慫了一波。
“不知道一位極變宗師的實力,能夠拿到什麼功法?”
陳挽笑著開口,晃了晃手裡的楊柳,擺出略微吃力的模樣。
實際上這根本不是她全部力氣,不過二三成而已,若是全力出手,極變宗師在她手上也走不過幾合。
但麵對這些陌生人,根本不需要暴露全部的實力,表現出尋常人類的極限便足夠被重視,把對方壓箱底的武學掏出來,若是再強,搞不好懷璧其罪。
饒是如此,對麵的宋老也呆愣上片刻,精氣神仿佛一下被抽空了似的,在那垂頭歎氣:
“我,我,我……我宋彥自以為武學奇才,雖出身寒微,但三十六歲便練出真氣,四十九歲吸收陽煞,真氣化罡,如今年近甲子,窺得通神之門而不入,卻不想,卻不想……”
“這世間竟有二十不到的宗師人物……”
他好像失了魂魄,含混說道:
“我……我這就去稟報巡檢使大人,他是神魔世家的血脈,陳小姐身為宗師人物,與我等合作的待遇,我一人無法做主。”
“但請陳小姐放心,我等能拿出不少武學。”
他轉過身吩咐親信侍衛,將這消息傳回去。
王通此時看著陳挽,不知該說什麼好,也不敢直接去跟陳挽說,隻好悄悄摸摸拿出一個錢袋,遞給旁邊服飾的侍女,讓侍女等會交給陳挽。
“二十歲不到的極變宗師啊,隻是……可惜,可惜……”
宋彥走回來,看著陳挽那雙手掌,眼中羨慕之外,還帶著點不忍。
“宋老是在可惜什麼?”
陳挽扔掉楊柳,倒插進池塘裡頭,命人端上來兩杯茶水,相對而坐。
“陳小姐以後莫要叫我宋老,實在是折煞我了,習武之人達者為先,我又非你長輩,實在當不得這句宋老。”
宋彥喝了口茶水壓壓驚,組織語言,斟酌著說道:“陳小姐天賦實乃平生僅見,但可惜……可惜武道有限,此生恐怕是已經到儘頭了。”
他晃了晃茶杯,又是歎口氣。
比起生命有涯,更恐怖的是武道有涯,抵達終點,便不得存進,縱使苦修千日萬般求索,到頭來也不過一場空。
“哦,這麼說,極變已經是武道終點,後方就沒路了嗎?”
陳挽抬首問道,眉心皺起,試探問道。
對方知識淵博,想來知曉不少秘辛,雖說係統能強行提升,但自己推衍消耗太大,很劃不來。
若是能得到一鱗半爪的線索,也能輕鬆許多。
“極變之上,通常是沒有路的,並非修行時間不足,而是人類的身軀,自有極限在,不可能無限強化。”
宋彥又是一歎:“除非運氣極佳,獲得什麼天才地寶,肉身承載力大幅上升,才可能完成二次極變,”
“或者……“
他抬頭望天,頓了頓,才繼續說道:
“乾脆是神魔世家出身,他們主修的力量並非武學,但若是願意習武的話,輕鬆便能將我等甩在後頭。”
“那是……完全不同的生命形態,與他們相比,人類和那些底層妖魔,都能算是同一物種。”
說到此處,手中茶水不由抖了抖。
“不同的生命形態?”
陳挽細細品味著這句話,還想再問,對方卻不說出具體來,便隻好問些其它事。
兩人說著說著,說起天南海北許多見聞,主要是陳挽在問,宋彥在答,大抵是些江湖秘辛。
很快,院門又被打開,走來了一群人,有十幾個之多,大多是身材魁梧的老頭老太,肌肉盤結,身軀有八九尺高。
為首一人卻是個年輕男子,被一堆壯男壯女拱衛著差點沒看見。
他一襲白袍,手上拿著四份卷軸,走路蹦蹦跳跳的:“極變宗師?這縣城裡有極變宗師,還是二十不到的極變宗師?真的假的?!”
“你們確定是人?不是什麼妖魔披得皮嗎?!”
“許公子?!”
王通和宋彥見到來人,立刻渾身一顫,好像見到貓的老鼠一樣,連忙站起來行禮。
那身穿白衣的青年隨意點點頭,目光都落在陳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