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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抬起頭,他說道:“而我,我隻是小斯塔克。”托尼的話裡充滿了自嘲,充滿了悲傷,充滿了焦躁。

克拉克直視著那雙褐色的眸子,他無比認真地說道:“是的,你是小斯塔克,托尼.斯塔克,霍華德.斯塔克的獨子,驚豔世界的天才。”

“天才,嗬,天才。”托尼扔掉手裡的筷子,雙手捂住臉:“我不是個天才,我是個笨蛋。”

克拉克將手裡的筷子放在碗上,然後說道:“你是個笨蛋,托尼,但不是那種能寫出五種反雷達覆蓋攻擊導彈係統、超弦理論假設,弧反應堆能量聚集轉換理論的笨蛋,”托尼抬起頭,泛紅的眼睛露出一點呆滯,克拉克說道:“是的,我也讀過你所有的論文,而且原因有可能和你一樣。”

托尼捏了捏鼻梁,說道:“為什麼那個小子能在大學裡和我平分秋色?”

克拉克伸手捏著下巴,那倒不是,托尼的論文放在某人的桌案上,他無意翻到的,然後為之驚歎。

但是,克拉克說道:“嗯哼,就是這個原因,”克拉克聲音輕緩,但語氣篤定,他說道:“我們在沒有見麵前,就認識很久了,托尼,從我們的研究,從我們的論文,從那些和我們的生活產生交集的女孩子的話語中。”

而克拉克認為,即使自己有超級大腦,也比不上眼前這個人,托尼擁有從無到有的創造性智慧,而創造與創新無論是在那個時代,都是頂尖的科學家才有品質。

托尼發出一聲不明意味的鼻音。

“你可不是個笨蛋,托尼,笨蛋是不會考慮作為後繼者該如何處理企業的問題,笨蛋也不會考慮如何處理斯塔克工業的股票,”克拉克就這麼凝視著托尼的眼睛,認真地說道:“你不是個笨蛋,托尼,你的智慧隻是被斯塔克先生的光芒所掩蓋了。”

“我不是個笨蛋,”托尼發出一聲輕昵,他聲音輕極了,他說道:“那我為什麼哭不出來呢?你看過紐約日報寫的那個頭條吧,等不及繼承家產的小斯塔克,嗬,斯塔克工業的未來在哪裡?我就是一個混蛋,一個笨蛋,一個白癡。”

“你哭不出來

,你故作鎮定,你談笑風生,托尼,”克拉克一針見血地說道:“隻是因為你覺得,一旦你哭出來,就代表你已經不得不接受了你的父母已經離你而去的事實,他們沒有去一個更好的地方,他們沒有去天堂,他們死了,離開了你,並且永遠不會回來。”

事實很殘酷,托尼臉上露出被生生扯掉傷疤的痛苦。

克拉克微妙地把握到了某人讓他來疏導托尼心理的用意——與托尼絕妙的大腦相對應的,是托尼並不成熟的心理素質。

克拉克看著托尼的反應,甚至覺得自己有那麼點殘忍。

克拉克看著托尼低著頭,看著一滴眼淚就那麼滴在木製的餐桌上,暈出一塊水痕。

“你他媽的怎麼知道,克拉克,我們剛剛才認識。”托尼的鼻音重重的,那種從心底席卷而起的悲傷就像是驚濤駭浪一般衝擊著他的心臟,他的心口一縮一縮地疼著。

克拉克輕聲歎了口氣,說道:“因為你強作鎮定的模樣,就像某個抱著膝坐在臥室床上想把自己憋死的小男孩。”

“小男孩?”托尼沒好氣地說道:“他父母也死了?”克拉克假裝沒有看到托尼自以為隱蔽的擦拭眼淚的動作。

“嗯,謀殺,就在那個小男孩麵前,”克拉克說道:“他的父母就死在那個小男孩麵前,而那個那個時候強忍著不哭的男孩,現在和我們一樣的英俊,一樣的富有,一樣的聰明。”

托尼心念一轉就知道克拉克說的是誰,他說道:“我對聰明那一部分表示質疑,克拉克,至於其他方麵,我們很像。”

很明顯,克拉克說的是哥譚的首富,養活了哥譚所有媒體的花花公子,韋恩企業的老板,布魯斯.韋恩,媒體描述中的自大的白癡。

克拉克聳聳肩,沒有一點試圖反駁的意思——那人“花花公子”的人設深入人心。

托尼頓了頓,說道:“你知道嗎,克拉克,在老頭子和媽咪離開家,在我和他們相處的最後一段時間裡,我對他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讓我一個人待著,你們快走。’。”

“說說韋恩,你怎麼認識的他?”托尼語氣帶著懇求,他說道:“說點彆的,克拉克,求你了,我的腦子裡從我知道他們死訊開

始,就在一幀一幀地過著這個畫麵,‘讓我一個人待著,你們快走。’。”

“我六歲的時候認識的他,在全美天才兒童比賽上,我是全國十強第一名,他是讚助商韋恩企業老板的兒子。”克拉克看著托尼抬起頭,繼續說道:“我在後台見到的他,那個時候十強比賽剛剛結束,三個小時的比賽後,我精疲力儘,一個人坐在休息室裡喝水。然後,我的休息室的門被敲響了,我說請進,布魯斯走了進來。”

“你叫他布魯斯?”托尼說道:“他叫你什麼?”

“克拉克,小鎮男孩?”克拉克說道,托尼比了個手勢,示意克拉克繼續。

“布魯斯比我矮半個頭,嗬,趾高氣昂的,”克拉克說道:“他走到我的麵前,伸出手,語氣十分嚴肅地對我說道,他對我能夠記住莎士比亞羅密歐與茱麗葉五幕二十四場的全部台詞感到十分驚歎……”

“全部的?”托尼的聲音拔高了三個調子,克拉克點點頭,托尼說道:“老實講,我也十分的驚歎,怎麼辦到的,算了,你繼續。”

克拉克心裡默默地回答道:因為我參加全美天才兒童比賽前,超級大腦剛剛開始發育,自己的大腦就像是天然的作弊器——一目十行,過目不忘。

“所以,”克拉克繼續說道:“布魯斯問我,我願不願意做他的朋友。”

“他問你,你願不願意做他的朋友,”看得出來,托尼在竭力分散注意力,但他腦子還是轉得飛快,說道:“該不會那個全美天才兒童比賽,隻是托馬斯老爺為了給他的兒子找一個朋友而準備的大型娛樂?”

克拉克眯起眼睛,就那麼瞅著托尼看,托尼看著克拉克的表情,篤定地說道:“看起來我說對了。”

“哼,”克拉克發出一聲不滿的氣音,他說道:“那個時候,布魯斯老爺走到我的麵前,趾高氣昂地朝著我伸出手,十分傲慢地對我說‘肯特,你可以做我的朋友嗎?’”克拉克學著布魯斯那個時候的表情,貴族家庭出身的小小少爺帶著一點點屬於聰明人的傲慢,挺直了腰板朝著克拉克伸出手。

“你同意了,”克拉克搖搖頭,托尼問道:“所以你說了什麼。”

克拉克回答:“

我說‘走開。’”

托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角的淚珠被擠了出來,他忍不住“哈哈”了一聲,他一邊笑一邊說道:“我幾乎能夠想象出那個混蛋的表情了。”

“是的,我十分清楚地記得,布魯斯那個時候一臉疑惑並且心靈受到受傷,後來他跟我說,在此之前,沒有人這麼對待過他,我是第一個,”克拉克說著:“然後,布魯斯兩隻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兩邊,十分認真地問我‘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我回答他,如果他想跟我做朋友,就要表現的謙虛一點,而不是用一種仿佛施舍的口氣,像是王子恩賜平民一樣,充滿了不平等。然後,”克拉克笑了,他一邊回憶一邊說道:“然後,布魯斯語氣十分認真的,發自心底地誇獎了我一番,他讚歎了我的記憶力,我的邏輯思維能力……”

“嗯,”托尼看著克拉克的一臉笑容,喉嚨裡又發出了一聲:“嗯。”

“總而言之,就是一發措辭優美的彩虹屁了,”克拉克說道:“就是那種撓到癢處的誇獎,那種全心全意發自心底的讚美,你可能無法想象……”

絕對不要質疑布魯西寶貝的文學造詣,哪怕是六歲的真.布魯西寶貝——那個年幼的尚未受到挫折,沒有品嘗到人心冷暖的布魯西寶貝。

“相信我,我可以,”托尼說道:“你知道那個長年銷聲匿跡,一出現就從我身邊約走《花花公子》七月的女模的人是怎麼辦到的嗎?憑著他的花言巧語,克拉克,憑著他的花言巧語。”

克拉克聳聳肩——他也從不質疑配以那張英俊多情的麵孔,如同綻放的玫瑰一般優雅又包含情致的調/情與追捧的語句,有些女孩,就算是不為了他的錢,就為了他低沉柔緩的聲音,就能心甘情願地倒在他的西裝褲邊。

睡他——那人私底下抱怨現在的女孩子看到他之後像是看到鮮肉的野狼,他有時候都維持不住放浪不羈的偽裝,克拉克覺得,這種人設再堅持幾年,布魯斯老爺為數不多的矜持也會消失殆儘。

托尼看著克拉克的表情,發出一聲類似於牙痛的鼻音,微妙地帶著種花花公子的不甘——托尼絕對不承認,那個韋恩除了皮相還有身高

,還有什麼什麼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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