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溫雅徐蘭、許應和許三娘陸續回到桃雅居。
四人見到院裡的東西,溫雅是驚詫於木工做得精細,徐蘭許應和許三娘卻是如徐老漢一般,對那龐然大物驚得半響合不攏嘴。
許應看著站在凳子上給木具上色的清雨,心中連連道奇,這一家子,就沒有一個不奇的。
“吃飯了。”逐風在膳廳喊了一句。
紅桃趕緊催著清雨:“走走走,彆忙了,吃飯吃飯。”
清雨這才擱下筆,跳下凳子,與圍觀的徐蘭許應和許三娘點頭招呼。
幾人行至膳廳。落座吃晚飯。
飯桌上,許三娘感激對逐風和溫雅道:“我們房子已經賃好了,在廣平街,今日已經簽了賃契。
這段日子,多謝你們對我娘倆的照顧。他日三娘必會報答你們的相助之恩。”
溫雅客氣道:“其實你們住這裡就行,反正屋子空著也是空著。你又犟,不聽。”
許三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怎使得,太太心善,三娘卻不敢厚顏。我這兒還有銀子,我和應兒吃住不成問題。”
逐風看了紅桃一眼,紅桃會意,便道:“明日我去給你們看看風水。”
許三娘已知紅桃就是當初斷言她兒子能位極人臣的相士。她知道,若非有這孩子當日指點,許應恐怕也不會下定決心去走自己想走的路。說不定下半輩子也就那樣渾渾噩噩活著了。故而心下感激非常。
“這可就太麻煩姑娘了。”許三娘有些歉意道。
“不麻煩不麻煩。我正好明天沒事兒,出去轉轉比悶在家裡好。”紅桃笑道。
許應坐在十安旁邊,衝十安擠了擠眉眼,無聲告謝。
十安笑了笑,暗道無妨。
吃過晚飯,大家或回屋休息,或坐去堂屋吃茶聊天。
許應攀著十安坐在院子裡納涼,不過見十安屁股沾地就擺起了打坐姿勢,他不由得笑道:“說起來你比我還小七八歲,怎麼我每次看你,就像看隔壁老大爺。”
十安無奈一笑,他活了三百多個年頭,縱使身子還年輕,可眼神卻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
許應知道他不是話多的人,便自顧自說起,“雖說要考功名,可實則我心裡也沒底,我並非擔心落榜,隻是眼下的局勢,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選擇對不對。”
大夏,已經在風雨中搖搖欲墜。安穩也隻是眼下的假象而已,他甚至不知道,是自己先步入朝堂,還是先等來諸侯國的鐵騎。
“你出仕,是為了什麼?”一個稚嫩、卻又莫名讓人感到沉樸的聲音忽然自背後響起。
許應扭頭一看,是十安的三妹。他這些天為了找住的地方,日日都是早出晚歸,對這孩子除了一個“老神在在”的印象,便再無其他了。
十安從旁拿過一個蒲團,擺在身側,讓清雨坐。
清雨坐過去,自然而然兩腿一交疊兩手結印,打起坐來。
許應看著這兩兄妹,頗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很奇怪,這孩子的聲音似有魔力一般,讓他鬼使神差地竟跟個孩子談起了自己的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