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少女撐著下巴,無聊地等著陸小鳳。
背後人說的話,越來越粗俗。
君子擰了擰眉毛,對陸小鳳道:“我和枝枝先出去消消食。”
浪子擺手:“去吧。”
他倦了。
花滿樓的手鬆開的刹那,竹枝枝將那些越來越過火的話,聽了個正著。
軍校生下意識鎖住了眉頭。
她總感覺,在這裡呆了幾天,這群人就放縱開了。
一天比一天要越發躁動。
人心的善需要維係,得有陽光灑落,得澆灌營養液,方能茁壯成長。
可惡不是。
躲藏在人心的惡意,隻要起了一點苗頭,再澆上一兩瓶汙水,放在黑暗中,不久就能成為參天大樹。
竹枝枝和花滿樓並肩漫步,一路走到花園的涼亭去。
涼亭前麵沒有金魚池,隻有一片假花。
少女雙手扣著脖子轉了轉,目光不經意掃過涼亭頂上反光的鏡麵,和藏在梁柱之間的銅管。
瞧這無處不在的監視。
嘖。
“花神,你猜今天晚上的神奇寶物,會是什麼東西。”竹枝枝靠坐在美人榻上。
君子也慢慢坐了過去。
他實誠說道:“世上寶物千千萬萬,我又怎麼能猜中。”
竹枝枝嫌棄他離得遠,主動坐近一點。
“那我們換一個猜。”少女說道,“花神猜猜,為什麼對方隻找了陸小鳳和傅紅雪,卻不找我們倆。”
頭一晚,對方找了陸小鳳;第二晚,便找了傅紅雪。
滿以為,第三晚就要輪到他們了。
未免意外,竹枝枝還特意和花滿樓分開,怕他們轉石床轉個空。
結果,昨晚半點事情都沒有發生。
白白期待。
“或許,對方是覺得,我們既然是一起的,隻需要問一人就可以了。”花滿樓說道。
“哦——”竹枝枝道,“有道理。”
君子擋住少女灼灼的眼,笑問:“枝枝是不是有彆的話要說。”
“誒呀。”竹枝枝將他的手抓下來,“你可彆擋著我看美男子。”
少女的手,沒有鬆開。
花·美男子·滿樓無奈道:“……頑皮。”
“哪有。”竹枝枝不滿地說道,“我在花神麵前,難道還不算乖巧?”
花神想了想陸小鳳受到的迫害,忍笑道:“算。”
有對比,還是有安慰的。
“兩位可真是有情人情深意長……”飄渺的聲音,不知從哪個角落裡鑽出來。
竹枝枝轉頭去看,山石裡麵忽然冒出淡灰的霧。
霧漸濃。
濃霧走出來一道鐵灰色的身影。
霧漸淡。
身影逐漸清晰。
——是穿著一身鐵灰長袍,臉上麵具似一團濃霧的玉羅刹。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竹枝枝盯著玉羅刹問道。
玉羅刹道:“什麼話?”
“擾人談情說愛,終遭雷劈。”少女幽幽道。
有個形影不離的陸小雞還不夠?
為什麼還要來個玉羅刹。
能不能所有人都像人家傅紅雪懂事,沒事就離他們遠點兒。
當然。
有事還是要先辦正事的。
唉。
戀愛不易,枝枝歎氣。
玉羅刹似乎悶笑了一聲,道:“倒是沒聽過。”
“那你現在已經聽說過了,是不是應該有點眼力見兒。”竹枝枝說道。
玉羅刹吐出一個字來:“不。”
他偏不。
花滿樓趕在少女拳頭發癢之前,微笑道:“不知道玉教主找我們,有什麼事情?”
玉羅刹毫不客氣,到他們斜對麵坐下。
鐵灰色的袍子被他撩起,落下。
他的動作不似君子端方,卻自有另外一股慵懶灑脫的魅力。
不過竹枝枝不在意。
她甚至覺得對方過於騷氣。
坐就坐,還擺什麼姿勢。
無聊。
“那自然是有事,才會找上二位。”玉羅刹說道。
花滿樓臉上的微笑不變,但玉羅刹並不能看見。
君子隻道:“願聞其詳。”
“我需要你們今晚,和我一隊。”玉羅刹直接道明來意。
一隊?
竹枝枝終於願意用正眼看玉羅刹:“一隊是什麼意思?”
“你不必知道是什麼意思。”玉羅刹說道,“今晚選擇和我一隊,你才不會後悔。”
他若有所指。
竹枝枝搖頭:“你要是不說原因,我們憑什麼要選你。”
“就憑你沒有選擇。”玉羅刹似乎對這件事情,胸有成足,“關外勢力之中,我和石觀音平分秋色,你們若是不選她,便唯有選我。”
“哦?”花滿樓握著扇子的手頓了頓,笑道,“玉教主又怎麼知道,我們不會選石夫人?”
玉羅刹也笑了:“石觀音喜歡毀美人容顏,她不喜歡有任何一個人,在美貌上有可能勝過她。你們要是不想這個小姑娘被毀掉容貌,就隻能選我。”
君子的眉毛,在麵具下皺了皺。
石觀音手段竟如此毒辣?
玉羅刹的嗓音,尤似蠱惑。
他說。
“相信我,我會是你們最好的選擇。”